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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条拌入之前炸好的酱,切黄瓜丝萝卜丝铺上去。
小小的茶台变成餐桌,热腾腾冒着气的面条让屋里冷清的氛围热闹了几分。
鹤冲天搅拌好杂酱面,挑起一口送进嘴里,他见沈香引煮面无数次,吃是第一次。
江月弦的书柜里有很多不枯燥的课外书,他十几岁的时候借来看过一本,已经忘了名字和内容,只记得一段话。
说再不相干的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吃了很多顿饭,同一锅菜的烟火进两个人的胃,餐桌上呼与吸气息交换,时间久了就会变得亲密。
当时不理解那段话的意思,但是莫名吸引他看下去,想探究个清楚,没来得及看更多,就被江云桐发现他看闲书。
书烧了,他被扔到山林里一个周,没吃没喝,风餐露宿,山里有狼,他只带一把唐刀。
“你是上京人?”鹤冲天忽然问。
沈香引不搭茬,“你这面揉得确实比我揉得筋道些。”
不否认应该就是默认,鹤冲天很快吃完碗里的面:“我先过去。”
沈香引:“他这鸿门宴怎么约在中午?”
鹤冲天:“周承望最喜欢做和事佬,有一套自己的流程。”中午吃完饭,下午去按摩,晚上唱唱歌,夜场继续喝。
他每次都是吃完饭就走,但这次应该会呆久一些,青山北峰各个项目即将开始招标,他要漏风给林俏珠听。
沈香引:“那我挺好奇,你和林俏珠都闹这么难看了,还怎么和事?”
鹤冲天:“你跟我去,坐旁边看。”
沈香引收拾起碗筷:“下午有事,不去了。”再说,她又不是青龙集团的人,对外,她和鹤冲天已经是不清不楚,没必要加深这种印象。
……
九月轩是青山市宴请待客最高规格的酒楼,鹤冲天常年在外,当这里是自家后厨,周承望选在九月轩请客,算是在对方的地盘,给足诚意。
十二人的包厢里,除了周承望和林俏珠,还有齐宴,鹤冲天没带周正,单刀赴会。
齐宴手上打着石膏,林俏珠脸颊贴了纱布,嘴角一片深红,是被匕首划伤,除此外,一只眼睛乌青,周承望打的。
酒菜上桌,周承望一幅长辈做派说一堆场面话,听来听去无非就是:和气生财、都是自家人、亲兄弟都有急眼的时候……
鹤冲天没多言语,吃过沈香引的面条不太饿,松松垮垮靠着椅背,指尖夹着烟也不抽,一直到周承望让林俏珠表态。
周承望:“俏俏你也真是,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小鹤的小女朋友过不去!你,小齐,小鹤以前那点事早就过去了!往昔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鹤冲天确实是跟着笑了,周承望的茶园空间吃官司,不知道最后能不能保住,怎么还这么云淡风轻。
齐宴和林俏珠也是,身上都有伤,就这么急着来给他磕头认错求和?
不太对,他们应该有别的目的。
“高天师没来?”鹤冲天勾着嘴角语调戏谑。
周承望怔了一下:“哎呀,那个老登,腿断了,在医院来不了,不然我高低让他来给你敬个酒赔个罪。”
鹤冲天看着毫不在意,耸耸肩。
林俏珠手绕裙角,犹豫再三,站起来敬酒:“鹤爷,对不起。沈小姐已经划了我的脸,应该消气了吧?”
“啧。”鹤冲天撇过脸有些不屑:“怎么听着你好像挺委屈?”
林俏珠吓得不行,立刻要跪下,跪一半,鹤冲天抬起长腿,鞋尖挡着她的手臂,眼睛看周承望:“和气生财。”
又转眼看齐宴,“是吧?”
齐宴咬紧了牙关,绷得嘎嘎响,僵持了那么几秒,“是。”随后也站起身敬酒。
他要鞠躬敬,鹤冲天无所谓的脸瞬间染上一层阴戾,“真他妈没骨头。”
齐宴鞠躬一半直起身,握紧了拳头。
鹤冲天继续对周承望:“手下人没规矩,周爷你可得看好了,别有下次。我今天来,顺带聊聊青山北峰度假村的事,最近有两个项目要招标,你在这方面门道多,有什么好建议?”
周承望咂摸了半天,鹤冲天问他要建议?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要么是有鬼,要么是他资金跟不上了。
不过都不重要,今天过去,鹤冲天会从塔尖上跌落。
周承望满脸积笑,“小鹤还是气量足的很,要不说钱都往你口袋里流呢。”他比了笔大拇指,“俏俏和小齐都是我的人,回去我好好教,这么着,你给我个面子,喝了这杯酒,咱们到下一个场慢慢聊。”
鹤冲天也不废话,端起面前的酒杯,“下一场在哪?远不远?我那帮兄弟在外面等着下午庆功呢。”
周承望脸色微变,鹤冲天带人来了,是提防他。
“既然带了兄弟来,今天我做东,旁边的檀溪会所,放松放松?”
按摩的地方,鹤冲天提杯,其他人杯子将碰上来的时候,他收手一饮而尽。
一众人到了旁边檀溪,鹤冲天和周承望在一间单间,鹤冲天没点,周正也没跟进来,在楼下等。
林俏珠按摩手法一流,给周承望按。
周承望一边享受一边耐心给鹤冲天中肯的建议,分析中,这两个项目,谁中标谁一本万利。
昏暗的灯光,舒缓的水流声,沁人的檀香味,鹤冲天有些异样的发热。
“小鹤啊,你就是太紧绷了,男人嘛,出来玩搞什么特殊。”
鹤冲天扯了扯领子:“误会了,我是嫌脏。”
耳边周承望的话开始变得模糊,燥热的感觉越发强烈,一股热流在体内沸腾,某种欲望愈发膨胀。
这感觉来的又快又猛,很快整个身体都有些颤动,身体有内到外滚烫到急需发泄。
忽然,脸颊上贴过来一只温凉软手,他抬脸,重影中,好像看到了沈香引,喉结不自觉的滚动,鹤冲天猛地一把将女人拉到自己怀里,正要吻下,又用力推开。
味道不对。
鹤冲天天旋地转的夺门而出,手机在给周正拨出电话以后掉在走廊,千算万算那么多可能性,没想到这一局玩的是下作,他被下了药。
可是为什么?这么做周承望能捞着什么好?没道理!
“拦住他!”身后周承望大喊。
身后又传来一声极其娇软的挽留,魅惑至极,情欲和理智疯狂在脑中对抗。
鹤冲天血脉喷张着,血管都要爆裂了一样,脚步不停,一路往外冲,齐宴出现在电梯门口,拦住了他,表情复杂着阴狠和愤怒,“鹤、爷,脚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