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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引听到了电话内容,也看出鹤冲天平静之下的暗涌。
“有事你先去处理,这里我一个人可以。”
鹤冲天指了指周围的瓶瓶罐罐:“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报警。”
“报警?你私闯民宅?”
“……”好像也是。
“我让周正过来帮你。”
“都是害人的东西,一把火烧了也罢。”
“还是留一手,万一之后有什么发现。”鹤冲天顺势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套在沈香引身上,有些焦急的转身离开。
度假村的项目投资巨大,建成会比碧落古镇的规模都大。
不应该也不能出事。
沈香引裹紧身上的衣服,遮挡满身血迹,也出了地下室。
鹤冲天的衣服,有一股焚烧松针的侵略味道,烈烈的,很好闻。
头顶的乌云还没有散,更加压得人喘不上气。
现在有三个问题想不通。
一是:刘则这么做是为什么?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给她找麻烦?炫技?为了恶心她?
二是:为什么是吴桂花?
三是:她前脚和鹤冲天打电话说知道刘则在哪住,怎么刘则后脚就能金蝉脱壳?
周正来的时候灰头土脸,开着一辆小型货车,和他一样灰头土脸。
从车上跳下来,周正忧心忡忡,看见沈香引一脸血,还披着鹤冲天宽大的外套,白了她一眼。
这俩人天天神神秘秘在干什么??
沈香引耸耸肩,手贴在外车厢,按下一个接一个整齐手印,“又不是我叫你来的。”
周正鼻子出气:“搬什么东西?快一点!帮你弄完还得回去帮我哥。”
沈香引琢磨:鹤冲天不是不让周正知道这件事太多么?
“我自己找人搬,周正,你回去吧。”
“不用,我哥交代我的事情我肯定办。”他撸起袖子左顾右盼的找:“搬什么?”
“我难得见有什么事是让鹤冲天都头疼的,发生了什么?”
周正倾诉欲爆棚,夸张开口:“我哥工程上……”
沈香引伸出手打断他:“你们的电话我听到了,埋了人,我想问这个工地怎么回事?鹤冲天在里面充当的角色是什么?还有…好好的地基为什么会开裂?”
周正回道:“集团计划开发一座比碧落古镇规模还大的度假村,董事长把这个活交给了我哥,而不是更富经验,根基更深的周老王八,所以,最大的投资方,也就上次给你酒里下东西那个孙子,撤资了。”
“最大投资方撤资了?”沈香引听到这里有一丝愧疚,明明是她和对面起冲突,结果把鹤冲天扯进来。
“所以我哥为了把这事办好,赌上了全部身家。”
沈香引:???
“这么莽,你不拦着他?别人老江湖老谋深算,他万一……算了,谁能劝动他。”
周正最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此时更加崩溃:“你都不知道我哥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不能就这么儿戏似的毁了!”
“他才多大?二十几?长长记性也好。”
周正难以置信的看向沈香引:“还不是你!我哥自从遇到你就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跟我说!现在他一个人进里面捞人,不让我帮忙,让我来给你搬什么鬼东西!!”周正越说越大声,到后面几乎是吼出来。
沈香引挑了挑眉:“我没让你来,你可以去找他,现在。”
“但是我哥……”
沈香引打断他,语气施压:“你哥你哥!你有点自己的主见吗?我叫你回去帮他!现在!”
周正咬咬牙,没再说什么,转头狂奔出去打车。
沈香引抬头看向刘则楼上的窗户,若有所思。
她好像想通了刘则这么大费周章的是为了什么。
……
古云实穿着保安服来接她的时候,手里还拎着根棍子,一脸想要献忠的架势。
看到沈香引脸上的血迹,更是紧紧捏着木棍,戒备起来。
“姐姐!发生了什么!要我做什么!你说!”
沈香引语气平淡:“搬东西。”
“搬什么?”
她不想继续说废话了:“抄了个养蛊人的老巢,把他的蛇虫鼠蚁小型农场搬走。”
古云实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次干正事就这么惊险?!
“有…有危险吗?”
又来了,古云实是真怂:“有,他的蛊都很厉害,还有些东西施了咒。”
古云实吞了下喉咙:“姐姐我……”
沈香引小腿交叉靠在车边,呼出一口烟雾眯起眼。
“胆小怕事你就回去吧。”
……
刘则的地下室,除了那个断了头黑黢黢的瘟神像,全部搬空。
小货车开出小区门,后轮胎大幅度咯噔一下,像是轧过一个坑。
沈香引回头看,看到一个井盖,就在刘则单元门外不远。
她记得,翟新厚说过,那辆运走沈月英遗体的车,隐匿在巷子后,开车的女人带着遗体消失,可能爬墙,也可能走地下通道。
如果水井之间有相通的路线……
那沈月英的遗体可能也曾经出现在这里过。
会是……地下室那个大水缸似的痕迹吗?
她联想到之前王翠兰为了刺痛她说的话:她已经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不可以!
沈香引瞬间颤栗,不敢去想,她最喜欢的那张脸,被分割破坏。
在车上,沈香引给翟新厚去了电话,要他帮忙查青山市地下管道分布图。
翟新厚直接答应。
她总觉得翟新厚能当上队长,应该没这么单纯好说话,又不觉得他有任何令她不舒服的地方。
像是与生俱来的信任感。
翟新厚很快回复,像她害怕但推断的那样:沈月英的遗体极有可能是从没有监控的暗巷,通过管道,移到了这里。
原来,和她隔着一条街的,除了刘则,可能还有她日思夜想的沈月英。
……
回到沈记裁衣,古云实吭哧吭哧搬东西不让沈香引上手。
她站在一楼墙角,再次想起月英的提示。
她举起胳膊,这也不是刘则的住所方向……
到底是什么?
沈月英想告诉她什么?
她蹲下来细细看。
忽然在墙上看到一粒小小的黑芝麻点,闪着不仔细看根本微不足道的光。
手机忽然响起来,鹤冲天打来的。
刚接通,就听到鹤冲天压低声音,语气森然:“你在沈记裁衣吗?”
“在。”
“出来。”
?
沈香引将信将疑出了门,什么都没看到:“人呢?”
只听鹤冲天语气又冷又硬:“win加R键,是调取监控画面的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