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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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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香引脚尖踮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悄然靠近,猛地推开窗。

    窗沿上房,立着一个异常挺拔高大的身影!

    被沈香引撞破后飞跃凌空,往屋顶上跑。

    沈香引蹬上窗台,纤长玉臂伸出去抓到窗台的花瓶,狠狠朝男人砸!

    男人回头挡下,白色郁金香在月光下散落一地。

    沈月英死于非命,这人潜伏周围,大概率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沈香引操起剪刀,轻跃上房顶追逐。

    她的速度非常快,男人估摸一米九多,人高腿长,她追得费力。

    他似乎不打算继续跑,停下脚步回过头等她。

    沈香引直接扑,右臂向后缓冲。

    “你是谁?!月英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沈香引问。

    男人及时偏过头,躲过朝他脸上刺过来的剪刀。

    这个女人,疯的吗?

    第一招就想不留余力冲脸来!

    他没回答,大长腿踢高横扫。

    沈香引侧弯避过,身形疾如闪电,步伐诡谲的冲向他。

    男人避之不及,用胳膊一挡,剪刀刺入,还用力推了几分。

    下一秒,沈香引整个人扑倒他。

    男人挣扎间,二人从屋顶跌落到巷角。

    沈香引后退几步,在观摩。

    她看出来男人也在观摩。

    几个回合下来,沈香引隐隐摸出他招式上的的退避。

    他若全力迎战,自己未必有胜算。

    不知谁家的后窗,忽然透出光,在巷子里照了点明亮。

    沈香引终于看清男人的样子。

    墨黑的碎发遮挡狭长吊梢凤眼,高挺鼻梁下紧抿薄唇,面相上这种唇最薄情。

    他一身肃杀之气,狠厉的气场灼热逼人。

    沈香引垂首间拧了一瞬眉,蹬着墙借力冲到男人面前,身形矫若游龙。

    男人没顾上防备,瞬间被冰冷的剪刀抵住脖子。

    “沈月英的死,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男人向后仰着脑袋,说话慢条斯理:“谁?”

    “你知道什么?告诉我。”剪刀向前推了半寸,划破皮肤。

    他好像一点都不怕,甚至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为什么偷听?”

    男人一挑眉,表情戏谑看向沈香引身后。

    沈香引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正看到那扇亮着的窗户上趴着个大娘,拿着手机对着他们二人,还开着闪光灯。

    !!

    沈香引手里松懈,忽然整个人被狠狠撞开,直直倒在一辆电动车前。

    男人跑了。

    电动车的警报声瞬间拉响,响彻整条巷子。

    沈香引捂着耳朵,向前追。

    但是这一次,男人却速度飞快的消失在巷尾。

    一开始跑那么慢是装的?

    沈香引怒极反笑:妈的被戏弄了。

    再次回到沈记裁衣,原本坐着沈月英的的椅子空荡荡。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急忙上楼去查看,里里外外,都不见了沈月英的影子。

    沈香引头皮发麻!

    找出照明工具朝雁行湖跑!

    万一趁她不在的时候,沈月英去了雁行湖就糟了!

    一路冲到雁行湖边时,东方的天已经微微泛白光。

    沈香引踢下鞋,一个猛子扎进雁行湖里。

    湖水冰凉彻骨,沈香引眯着眼睛沉入水底。

    晨间的光渐渐映射到水中照亮视觉。

    勉强能看到湖里的景物,雁行湖里除了水草和湖鱼什么都没有。

    继续下潜,她要到地下暗河去找找。

    暗河的洞口被茂密的水草掩盖,费力穿过厚厚涌动的水草,眼前一片黑。

    沈香引打开水下照明,各种杂质漂浮。

    水流急,她奋力抓着甬道内的石壁向前攀。

    攀了几百米,似乎到了头,光线微弱的手电筒照亮前方。

    暗河的尽头是一个出水口,一块透水的巨石挡在这里。

    巨石上有被水侵蚀到不可辨认的痕迹。

    沈香引伸手摸了摸,粗粝的手感,像文字,但不是汉字。

    沈月英不在这儿,能在哪?

    ……

    沈香引浑身湿透,抱着胳膊打着颤回碧落古镇。

    体力消耗,肚子好饿,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坐下来。

    “老板,来碗面,汤的,暖身的。”

    面条很快上桌,冒着热气,上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勺子肉。

    沈香引挑起筷子,吃得正香,面前被阴影笼罩。

    抬脸看,是昨晚被她打的酒徒,身后跟着三个街溜子。

    王哥百事通,古镇管物业的经理,大名王格,行事张扬,自称为哥。

    头上一个突兀大包,是前一天摔的。

    此时一脸得意:“真巧啊,让我在这逮住你。”

    他啧了一声坐到沈香引对面:“吓得不敢说话了?”

    沈香引不看他,加速吃面,把汤都喝完,然后掏出钱放在桌子上,起身就走。

    王格追上来:“想走?昨天打了我,就这么算了?说吧,私了还是上局子?”

    沈香引继续无视。

    刚走两步,手腕被拉住,她当即反手甩开,阴戾回瞪一眼。

    王格摇头晃脑,以为自己是上位者,咄咄逼人道:“私了还是上局子?”

    沈香引睨着他:“不上局子。”

    王格扯起一边嘴角:“私聊好说,看你模样不错……”

    沈香引蔑笑打断说:“也不私了。”

    她话未落音,猛地提手,正要扇巴掌,旁边传来厉声喝止的声音。

    “你们几个大男人!围着人家一个姑娘在干什么?!”

    沈香引朝声音的来源看,是一位身姿笔直如松的警察。

    这身衣服,不是普通民警,是刑警。

    翟新厚,青山区的刑警队队长。

    王格秒怂:“警察同志,我没惹事,是她!昨晚把我打了。”

    沈香引开口抢过话头:“我也要报案,昨晚,我奶奶的尸体,不见了。”

    翟新厚看到沈香引的瞬间一怔,表情有异。很快又正色道:“沈月英,认不认得?”

    ……

    清晨,沈月英的尸体出现在警局门口,领口缝了名字。

    沈香引在停尸房握着沈月英的手,捂着不放,像要把僵硬冰冷的手捂热似的。

    直到翟新厚的声音惊断她,“我们做了一个简单的尸检,发现,老太太是溺死的。”

    沈香引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住半天反复确认。

    怎么会是溺死?!

    她回来的时候,沈月英就安静躺在沈记裁衣,没有任何异样,就像睡着了一样。

    要不是阿傍提醒,她甚至看不出来,沈月英死于非命。

    “怎么会是溺死的?”沈香引追问,声音嘶哑。

    翟新厚招招手:“卜贤,你跟他说。”接着又安抚沈香引:“沈小姐,还请节哀。”

    被称为卜贤的中年男人,法医,摘下口罩后推了推缠着胶布的眼镜慢,吞吞说:

    “死者尸斑浅淡,是由于水中氧合血红蛋白不易分解。口鼻部有蕈形泡沫,身上多处皮肤有鸡皮状,手脚指缺氧而紫绀,她的后颈也有强力造成发紫的手印……总之,被害溺亡无疑,死亡时间,大约是五天前。”

    沈香引耳鸣,她无法想象九十岁的沈月英,被人溺水而亡时有多绝望难受。

    双脚发软,翟新厚扶了一把,莫名的正向力量顿时传递给她。

    下一秒,翟新厚又说:“请问你这…是怎么弄的?”

    他指的是沈香引浑身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