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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利欲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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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一西对曹金欢的这个反应很满意,于是再向他说出一个重磅消息。

    “现在本官怀疑你与这尹祥贵乃是同伙,合谋杀死蔡家满门,你既然不肯说话,那我就就当你认罪。

    来人啊,将他们都押下死牢。”

    就见随着赵一西这一宣判,后面那些老百姓立即发起了欢呼和叫好。

    赵一西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全因为以前断案,都不如今日这般由浅入深,不仅通俗易懂,并且扣人心弦。

    曹金欢一听要打入死牢,而且是连后面那些百姓也欢呼支持,就知道此案非同小可。

    哪里还敢抱侥幸心理隐瞒,立即就倒豆子那般倒出来了。

    “大人,草民都招了,全都招了。”曹金欢急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当日尹祥贵找我算卦,说自己诸事不顺,运道不济,想求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我就骗他,说是祖坟灵脉被隔断了。”

    哪有人张嘴就拿别人的祖坟来骗人的,难道这事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赵一西眉毛一拧,喝道:“你说出这种话究竟有何目的?!”

    曹金欢一听这话,立即吓得不轻。

    “好我大人,还能有什么目的,干这行,为的不就是一个钱财么。

    我这样说,只是想骗他搬迁墓穴,要知道搬迁墓穴,看风定穴,前后的安魂祭祀,都是大工程,这样我就能狠狠骗一笔。

    怎想到这老大爷年纪一大把还这么偏激,不搬迁祖坟,却干脆干出杀人全家的勾当。”

    曹金欢说到这,满是委屈的泪水。

    他感觉自己才是最憋屈的那个,哪想到这大爷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早知道死活也不敢这么骗他。

    曹金欢知道,经这一遭,自己的名声算是毁了,在这固琅县,甚至京城都混不下去。

    但混不下去,也总比连命都没有要好。

    一切都终于水落石出,而剩下的部分,已经可以想象。

    这蔡家祖坟与尹祥贵的祖坟相邻,祭祖的时候碰面认识。

    尹祥贵是心怀鬼胎,有意结交,蔡家只当是邻里,当寻常结识,于是也失去了戒心,酿成了悲剧的发生。

    案件审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

    赵一西便打算结案,宣布判决。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咆哮。

    “不!我一生运道不济,就是因为他们堵住了我家祖坟的灵脉,这是确有此事!”

    咆哮公堂的,自然便是尹祥贵。

    只见刚才还低头不语的尹祥贵豁然抬头,眼神中,满是病态的神采。

    “就是他们堵住了我家祖坟的灵脉,才害得我一辈子都不走运,是他们的错!堵人祖坟灵脉应该是重罪!应该是死刑!他们死得一点也不冤!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这个老头,已经疯了。

    尹祥贵已经失去了常性,就在他准备暴起伤人的时候,一旁的衙役立即用水火棍押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家伙,这老头真是人不可以貌相,尽管已经六十来将近七十岁岁,但那身子骨确实比其他同龄老头要健壮很多。

    那些衙役也是使了很一番力气,才制住。

    身体受到禁制,但尹祥贵口中依然不住咒骂蔡家人该死,口沫喷了满嘴满地都是,相当吓人。

    赵一西懒得与疯子枉费唇舌,立即一拍惊堂木。

    “现在宣判,尹祥贵杀害蔡家满门六口,证据确凿,判以斩监侯,明年入秋行刑。

    曹金欢妖言惑众,判以掌嘴三十,以儆效尤,立即执行。”

    随着赵一西下达判决,公堂外的老百姓再次欢呼震天,掌声雷动。

    在欢呼声下,衙役们也干得起劲,各忙各的,掌嘴的掌嘴,押入死牢的押入死牢。

    赵一西主持完毕,这才一声“退堂”,离开了官位。

    只见赵一西来到后堂后,便伸手招呼主簿辛丰,让他去知会“宋慈”,要到内院一聚。

    ……

    ……

    ……

    天阳在辛丰的引导下来到了内院,赵一西的书房。

    “学生宋慈,见过知县大人。”

    尽管天阳心中对赵一西是恨之入骨,恨其不死,但表面上,不仅丝毫痕迹也没有,甚至还表现出诚惶诚恐中,又带惊喜的表情。

    这点演技对于现在的天阳来说,简直“洒洒水”。

    被蒙骗的赵一西把“宋慈”的敬畏看在眼里,心中舒坦。

    “这里不是衙门,无需如此多礼。”

    “上下有序,学生不敢逾越。”

    “呵呵,好一个知书识礼的宋慈,你是固琅人氏?”

    “大人过誉,学生是城外百里宋家村人。”

    “到京城可是为了考取恩科?”

    “大人目光如炬,学生正是为恩科而来,只可惜出师不利,无法入围,所以干脆留下,打算等明年乡试再接再厉。”

    刚刚考完恩科不久,一个百里外的书生留在这里,就是傻逼都知道是为了考恩科。

    但“宋慈”这马屁,就是拍得赵一西身心舒坦。

    赵一西面上迷之傲然一笑,然后以前辈的口吻关怀问道:“可是因为被那些酸夫子的面试给考究住了?其中那韦学士最是酸不可闻,恐怕你就是在他手下吃的亏吧。”

    在赵一西看来,“宋慈”如此满腹才干,之所以落榜显然是卡在“三书六礼”之中,被那些夫子给刁难了。

    却见“宋慈”面露尴尬。

    “让大人见笑,学生是连笔试‘政论’都无法考过。”

    尽管与自己想象的有所出入,但赵一西并没有太过意外。

    “既然如此,不如你将当日的文章写下,等老夫给你斧正一下。”

    天阳立即露出感激不尽的表情。

    “谢大人不吝赐教。”

    说罢,天阳立即装备文人职业,不需要如当日那般繁复,直接利用文人职业对文章过目不忘的能力默写下来。

    “请大人过目。”

    赵一西“呵呵”笑着接过文章,正准备好好为“宋慈”斧正一番。

    然而随着他的细读,面色越发凝重。

    只见这篇文章用词溢美,单以文章本身,便是一篇华章。

    仅此功底,就已经有入围的资格。

    如果是正科,一个内定翰林院编修士的位置是绝对走不掉了。

    再看这文章,内容都是刑侦断案之术,不仅简明扼要,并且言之有物,有很多词汇赵一西是看不懂的,但是联系上下文,赵一西却又觉得并不难理解是什么意思。

    如此华而有实的文章,简直把现在不少当朝的官员都比下去,竟然落选?

    赵一西先是诧异,继而不信,旋即,又明悟过来。

    “好你个谢长生,原来也不过是道貌岸然之辈,表面上公正不阿,一副油盐不进的憨君子模样,暗地里竟然如此道德败坏,这么好的文章都敢黯落,真是利欲熏心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