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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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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账簿交出去之后,自然再没有还到她手上。

    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按岩月朔奈自己的估算、和观察河合一行的表现来推测,对方很可能是看出来“她知道了什么”,于是想趁她在来不及求助的空隙之中先发制人,拿下这一方的账簿──她手上什么都没了,河合想拖到期末也是轻而易举──等拖到了期末和学生会对账的时候,连过她目这一流程都能省下来。

    ……简单点说,现在她作为前.女子田径部部长的唯一职责,也已被河合敬太间接架空了。

    对方吞并了女子田径部,本来的目的也在此:规模小的社团经费不一定少,就她所知女子田径部的经费其实和乒乓球部相若,而且一旦合部,他们也多了个借口可以增加经费,即使幅度与之前相若,看起来也比较容易接受了。

    既然无法节流的话,就只好从开源的方式找到新的供给。作为“男子田径部”的他们,天生就有个势弱的半身可以利用,这一点已经是优势之一。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的,远远不止对方的真正目的,还有他们这样做的动机。花如此之大的力气,仅仅是为了夺取她们手上的资源,简直就像是渴到了极点的沙漠旅人一样,从植物上割了一刀,然后伸长了舌尖想要得到那寥寥数滴贮存在内的水份。岩月朔奈没有看过他们的账簿所以无法确认,但倘若有一点点别的方法的话,聪明如河合敬太是不会如此犯险的吧。

    岩月朔奈能看穿到这里,却不曾多想过“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应对”。在她看来,余下来的选择也已经不多了,而且无一不是一说出口,就能被马上否决那种程度的危险……这样的话,只要不和任何人谈起,也就没有问题了吧?

    “喂,。”

    风间放下了手上的原珠笔,眯起眼睛来看啡发的女孩。后者眨了眨眼睛,在自家前辈近乎咄咄的目光之下不曾败退半分。该说风间果然会在奇怪的地方敏锐起来吗,她明明一个字都没有向她吐露过,竟然还能看出不对劲来。

    “这是想要做什么?”

    岩月朔奈笑吟吟地举起了手上的数学习题,“做作业啊。”

    “少跟我来这一套。”风间抬高的声音,远处的管理员像是针戳了一下般从椅子上跳起来,向着这张桌子投来警告意味浓厚的一瞥。背对着对方的风间看不见,但岩月朔奈还是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口型。 “以为我是谁啊?用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吧,在盘算什么──这种事情。”

    啡发女孩眸光深处闪过了一抹讶色,她自问已经掩饰得相当不错了,起码同班同学和两方面的部员都没有看出来什么。岩月朔奈想了一想,还是没有坦然告之,而是以问题回答问题,“那么前辈觉得我在策划着什么呢?”

    大抵在“仅有一方认真起来”的情境之中,多半也是以那个人的发脾气来终结对话的吧。风间看见她支颐反问的样子就无来由地忿然,能把心事露在脸上的话,可见不是岩月朔奈游刃有余的事情。 “……f不说?不说的话我去列个‘岩月朔奈逃课时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的清单张贴到教员室里面去。”

    “嗯……”即使这样啡发女孩也没有惧色,她想了一想,“果然不是能和风间前辈说得太仔细的计划啊。”

    真说出来了,对方的反对是可以预见之事。

    “是和田径部内部有关的事情。风间前辈也说过的吧?”女孩眉眼淡淡,把所有外露的情绪都收回去,又回到平常那个一碰到作业就会懒洋洋的岩月朔奈,“不想再多管那件事。”

    这就是拿风间自己的话来挡住她的攻势了。黑发的少女抿住嘴唇看了她一眼,既然后辈不想说的话,她作为已经引退的前部长也没有任何可行的办法迫她说。

    说到底女子田径部,由风间到岩月,都是只牵涉到部长的战争,部长和前部长也没有可以置喙之地。这个风气是由风间结衣一手创立的,她又怎么可能有立场将之推翻。 “……那么我想问的话,就只有两句而已。”

    “请说。”

    “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风间结衣一脸若有所思,“会有危险吗?”

    岩月朔奈把双手交叉放于脑后,一时之间还没想好该如何作答。说谎的话无疑会被对方看出来,这一点她确信不疑。 “有一点点。”

    作为前辈的黑发少女舒了一口气,顺手拨一拨自己的头发,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岩月朔奈也想不到自己的举动能为对方带来如此大的困扰,“那么有没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上忙的?”

    “没有了吧。”

    “除我之外有没有想过找谁来帮忙?”

    岩月朔奈说得很平静,“这是第三个问题了。”

    那就是在默认自己根本没有打算了。

    风间结衣叹了一口气,赤司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但她可以肯定对方的心情一定不会好得起来。红发少年对岩月朔奈做的事情,在她眼里再明显不过:就像是费心费力地尝试养熟一头野猫,想要让自己存在于对方的世界之中,直至到他不来喂食就会不习惯,直至看不见他就会开始思念。这个计策对于岩月朔奈而言或许不是不成功的,但女孩并没有依靠他到这个地步。

    她在危难之时,还是没有生起向他求助的念头。

    本质之上,岩月朔奈几乎像块捂不热的石头……不过这也是他们之间的私事了,风间结衣可不觉得赤司会迟钝到一无所知,那样的话岩月朔奈就不再是风间的烦恼,而成了赤司征十郎的。

    世间之道,本为一物降一物。这样名为信任的战争,还是让他们两个去打比较好,外人就算是想要插手也没有余地。岩月朔奈此刻大概还没有意识到,但她的战场并不止一处,在身前的敌人以外,她还有来自身后的对手需要对付。

    “那么就答应我一件事吧。”风间结衣想通了之后眉梢眼角的焦躁缓解不少,“在一个人撑不下去的时候,可别忘了去找别人帮助。”

    女孩闻言不过笑笑,似乎没有放在心上,“前辈就安心备考吧。没问题的。”

    风间结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当岩月朔奈再追问的时候,她却一个字都不说了。

    已经决定好要做的话,那么余下来就是“如何实行”的思量了。

    河合要改账的话,就必须要和田径部的会计合作,在她看不见的时间之内悄悄动手──单是这样,对他们来说都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毕竟岩月朔奈与他们同部,会计又是一年级生,要与他们见面也不是什么难事。

    要达到“让会计尽快完成”和“在自己的全程监督之下进行”两个条件,那么可供河合放置账簿的地方便愈来愈少。就凭他以一人之力控制那个近乎乌合之众看来,便可知他不是一点控制欲都没有,甚至称之为强势也不过份。

    这样的人绝不会轻易信任他人。

    河合不会把账簿放在会计那里,又需要天天带回学校让对方修改,那么只能放在自己的储物柜之中了吧。岩月朔奈交上去的那份只是总账,要改的话就必须连底下的所有细表都一并捏造才有可信性,在没有足够的资料提供之下,要作出一份和实际情况相符的假账、而且和田径部的大账相吻合也不是易事,否则岩月朔奈随随便便就可拆穿,又或者是学生会查账的时候会觉出不对。

    这样一想的话,对方还要参考今年内田径部的情况才能判断──说到那一份的话,可就不是能够轻易对付的份量了。

    田径部在周六有练习,考虑到河合敬太的部长身份,肯定会比寻常部员更加晚走,换言之周末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周六不行,周一上学,那么余下来的就只有二十四小时供她使用罢了。

    幸好她住在睦寮之内,无论什么时候进入洛山也不会太惹眼。

    啡发的女孩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小茶几旁边还放着那份复印的总账,她斜眸看了一眼,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却没想到它会来得那么快,快到好像只是一场梦一样,醒来之后余下的就只有浑身的疲惫感。

    “啊咧咧,无线网络又连不上了啦。”

    周日的洛山高校之内,一个人都没有。

    平常总是很不习惯这样静得近乎死寂的氛围,今次倒是要多谢它──遇上熟人的话,岩月朔奈自己也想不出来她是以什么理由回来的。

    她走过了校门口的保安亭,甚至有闲心去守在里面的中年人打了个招呼,在离开了保安可见的区域之后便快步走到教员室里面──那里有田径部活动室的备用钥匙,前期还是不惊动别人比较好,到底活动室所在的位置说不上多隐蔽。

    假日的教员室只有一个老师留守,是那个图书馆管理员,似乎在整理什么清单似的,远远的只能看见一堆汉字。岩月朔奈做好了抬手叩门、进去解释来意并拿好钥匙、再鞠躬离开这几个动作,一边走下楼梯一边把钥匙抛着玩。

    早就想到了,河合是不可能把教员室的钥匙也拿掉的,他是部长,原本就持有钥匙,而且像田径部一样的大社团为了防止失窃,是不允许部长以外的人物拿钥匙的。要么就给别人,要么就干脆不拿,河合作出了什么选择,已经很清楚了。

    很不巧,她是女子田径部部长这一点,恐怕还残存在图书馆管理员的脑海之中,文艺事务的教师对运动社团不熟悉也是自然,河合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点,也低估了岩月朔奈的胆量。

    河合心中有鬼不敢高调行事,她可没有这重顾虑。

    顺利打开了活动室的大门,岩月朔奈走进去一看,很快就看见了写着kk的储物柜。其他人都是写自己的姓氏,但部内有两个姓河合的学生,他们只好写英文简写以兹识别,河合敬太的话,是这个无误了。

    啡发的女孩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枚拗直了的发夹,伸进去左右转了几下,很快就把它打开。里面的东西不多,而且意外地整洁,于是账簿便格外显眼。

    东西足有她半根手指厚。岩月朔奈将东西拿出来,不过刚看了一眼来确认自己没拿错,背后的不远处便传来了那人带着冷意的声音。

    “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