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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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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田径部的整体实力不差,但因为人数实在太少,分担到她们身上的担子便比其他社团要重些,除了岩月朔奈这种一开始是来凑数用的,部里大半人都是只参加这一个社团,并且为之付出了所有可用的课余时间。

    岩月从来没说出口以免得罪旁人,但这个社团真的要比别的更团结一些。

    平常对待训练虽然严苛,但真到了比赛,最放得开的人竟然是风间自己。这个比后辈还要矮上一个头的部长,私底下还说过今次是“抱着让后辈去见识见识”的心态去的,奖项之类的并不强求,所以她们不需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既然部长也这样说,那么久留于赛场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岩月朔奈带去的东西甚至不如学习合宿多,一个旅行袋就搞定了,是实实在在的轻装上路。

    她到集合地点的时候人还不多,整个运动场被分成了五个小格子,ih有近三十个项目,大概有十个项目在洛山有对应的社团,七个是在夏季统一举行的,也就是说ih出赛率就算打了个折扣也有七成,不可谓不惊人。按理说活跃份子如岩月朔奈之流,在目睹此情此景之下总会有些自豪,但对啡发的女孩来说,集体荣誉感这种东西,在对于某些人的生理性厌恶之前简直完败。

    没错──因为目的地一致,酒店也自然是同一间,连出发的班次也是同一辆,田径部不论男女,在全国大赛上的安排是完全同步的。

    如果问岩月朔奈以至于整个女子田径部对于ih有什么不满的话,那一定是要和这群人同吃同住好几天的事实。她今年才入部所以不清楚之前的情况,不过单单是考虑到那边之前的表现,便已经足够让她反感了。

    女孩挽着自己的旅行袋,然后走到属于田径部的那个格子去。部员倒是还没有到齐,此刻只有几个女生瑟缩于一角,在隔壁逾二十个男生的衬托之下格外冷清。岩月朔奈走过去之前还特地端详她们的表情,虽然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不乐意,但也没到忿然不平的阶段:在比赛之前,果然连那边的人也收敛起来,像是那时有赤司坐镇的篮球赛般,乖乖的不会生事。

    还不算太蠢。女孩看了一眼男子田径部的部长,她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出手拦下河合的人也是他。岩月朔奈没直接跟他打过交道所以不清楚人品如何,但不得不承认他治下的确有一手。

    她看了看四周,正好看到风间结衣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就往这边走来,双马尾一如既往地在脑后摇曳。觉察到了岩月朔奈看过来的目光,风间笑着回望过来,脚尖却向着别的方向一旋,显然是在享受岩月有些意外的表情。

    女孩的目光便跟着对方移动。风间和一般的部员不同,她要负责比赛要用的各种文件,部里也没有经理,每到这个时候她便会特别忙碌,能帮上忙的话岩月朔奈自然会去帮,可是当下好像不是这样的情况──

    绑着双马尾的女孩停在赤司面前。

    在确认风间找的人是谁之后,实浏玲央便已经很识趣地去做赤司拜托他的事情,这位以绅士风度著称的得分后卫,对女性总是有种不能言传的体贴。风间结衣一直觉得他和岩月朔奈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外表上虽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但性格完全是一凹一凸天生一对。要是有一天两个人互换了身体的话,想必其他人是绝对不会觉得奇怪的──倒不如说这样违和感还小一点呢。

    “有什么事吗?”赤司征十郎看了一眼部里的文件,然后交还给经理,至此篮球部的准备功夫就完成了,接下来是短暂的休整顺便给时间其他人去忙,赤司自己倒是空闲下来。篮球部的阵仗和自家的社团简直恰好相反,风间结衣先是问他有没有空,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后才提出邀请。 “那可以谈一谈吗?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

    红发的队长看了一眼竖着耳朵的叶山小太郎和经理们,也没有开口戳破什么。风间结衣和他不算太熟,除了社团公事之外就再无往来,此刻前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反正不会是盘旋于那些人心里的那个念头。 “好的。”

    赤司征十郎带着风间从人群里走开,找了个相对偏僻又不至于不被人看见的角落,运动场上人声喧闹,除却彼此之外不可能有人听得到这段谈话。 “现在可以说了么?”

    风间结衣将身体侧靠上树身,因为早就已经打好腹稿了,连措辞都是信手拈来,不必思考太多,“来这里之前我去了一趟学生会办公室。”

    “ih之后我就打算专心备考,让出部长这个职位来,然后正式引退。”女孩捋捋发辫末梢,刻意淡化了话里的个人情绪,“接棒的人选我已经心中有数了,就连文件也已经向学生会那边交齐,接下来只欠宣布我的决定。要说到新任部长的话,大概是你不会感到陌生的人。”

    赤司神色不改地听完,确定风间在等他的回应之后才淡淡开腔。

    “就这么肯定她会愿意接下来?”

    风间苦笑一下,口吻却很坚定。 “她会接的,她无法拒绝。我观察了她一整个学期,由她初初入部便已经留意她,她从没有让我失望过。”

    红发的少年不动声色地瞄了那边一眼,岩月朔奈正被几个女生簇拥着,有人搭上了她的腰,试图抱起这个近一米七的女孩来。风间还没有闲到将社团的内部事务到处分享,也就是说由交接到过渡,有用得上赤司征十郎的地方。果不其然,风间下一句便开始进入正题,“我之所以要事先和你打这个招呼,并不是想要为她打下一枝预防针,而是想拜托你在她没有\'成为部长的自觉\'之前,留一个空间让她上手。”

    她补充一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早就收到了风声了,纸包不住火。”

    赤司征十郎对她知道什么并无惊讶,位处于这件事的核心之处,如果风间连一点消息都收不到的话,那么一年多的部长就白当了。少年想了一想,明白了风间在谋算什么的同时,也觉得她实在是将一切都算得太尽。

    只要岩月朔奈想的话,她可以变得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可是就算是这样的她,也有个致命的弱点。女孩的确是对万事都不上心,但当她认定了某件事是自己的责任,又或者勾得起她兴趣的话,就会负起责任来。

    而一旦她对什么产生了使命感,就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做得最好。风间结衣预视了那场尚未爆发的风暴,面对即将来临的灭顶之灾,她选择放手一搏,把自己身上仅余的筹码尽数押到岩月朔奈身上。

    用岩月的能力来为田径部赌一个可能,又用田径部来锤炼一个还不成熟的人,以部长之名作枷锁也作砥砺,风间结衣要的是让两者同荣共损,紧紧相依,直至田径部熬得过这一关,直至岩月朔奈能够成长为值得信赖的人。

    她要的何止是两全,简直就是要回报率保证翻两番的投资。岩月朔奈有能力也对田径部有足够的归属感,风间所做的就是在背后狠狠推她一把。

    真是个疯狂的赌徒。

    不过赤司是她的话,一样会这样赌。要问为什么的话,一来是到了这个境地没有什么输不起,二来是因为岩月朔奈的确──他知道看起来不像──有让人信服的本事和气质。

    红发的少年神色有点复杂。 “就这么肯定她会乖乖去做,不会恨?”

    “或许会吧,我也不知道。”风间耸肩的动作幅度很小,赤司知道这是因为岩月朔奈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这边,而前者不想要让岩月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算那仅仅是一个肢体语言。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打算去做了,自己身边就有只懒得要命的狮子可以驱策,断乎没有撸袖子上阵杀老虎的必要。”

    “……”赤司征十郎沉默片刻,别人社团的事情他不打算多嘴,更何况岩月朔奈这个踢十脚也不动一下的性格,对风间和其他人也是个苦恼,就算她已尽力避免让他人困扰,其实不多不少还是有一点的。 “想我要做什么大概了解了,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我俱知道,有朝一日她会问的。”

    “部内可以用的人不少,为什么我偏要挑她,是这个吧?”风间挑起眉来侧眸看人的样子有几分像岩月朔奈,自信得什至有几分傲慢。

    “因为她够蠢。”

    “……什么意思?”

    “因为在其他人会知难而退的时候,她偏偏敢上前;因为旁人学懂忍气吞声的时候,就算是投降,岩月朔奈也会是最后一个。”风间结衣说,“要是她当上了部长,谁敢欺负一下队里的女孩子,她马上就会还击。绝不手软。”

    连社团里只有女生,而岩月朔奈很照顾女孩子这个条件也算进去了。

    风间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终于站直了身子,“说起来,会问这个问题的话,你是不知道她将翘掉的课用在哪里了吧?老实就,正因为知道她去干什么了,我才敢相信朔奈的,不然我不会这么坚决地指派她。”

    赤司的确是不知道。岩月朔奈的行踪向来诡秘,翘起课来除了邮件之外一律无视,要在洛山里面找到她也不是易事。红发少件尚且来不及回答,风间便笑眯眯地揭晓答案,“这件事除我和管弦乐团团长之外没人知道,万一被老师发现了,她就要重新找过一个落脚点了,到时对要找她的人而言也是个麻烦。那个家伙的话,一直都躲在睦寮里面练琴哟。晚上一到十点钟她就会自觉停止,免得骚扰别人,所以会在宿舍一个人都没有,舍监也在办公室里而做事的时候偷偷溜回去练。”

    “是岩月朔奈想要做的事情的话,她就不会让任何人阻在去路上。”休整的时间差不多了,各队也是时候要出发,她示意赤司和她一起走回去。 “还有,她平常睡得晚,是因为总是要补上田径部的训练,要不是补训的出席率只算一半,她早就刷成全勤了。她每天回到宿舍都已经很晚了,加上做必须要做的功课,天天熬到两三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别人说她好像不需要努力就能样样兼顾,那才是胡扯,她没说出口不代表她所作的努力不存在啊,稍微用点脑子也知道,要成功平衡好那么多事情,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付出?”说到这里风间若有所思地往赤司投去一瞥,要说到忙的话其实那两个人很有共同话题,“嘛,这也算是她的一个小秘密,洛山里认识岩月朔奈的人很多,真正了解她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了。”

    赤司征十郎的肩上披着篮球队以冰蓝与白色为主调的外套,少年起先还抱着双手,之后愈听愈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回答他的问题并不需要连岩月朔奈的事情都抖出来。

    风间结衣的回答却饶有深意。

    “因为我认为你会帮这个忙,无论是以什么为出发点,你也会去帮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