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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刚才所说,”班主任转身将粉笔随手放在讲台上,“下个星期四就是远足日了,在今天放学之前,你们要以四人为单位分成七组,然后将名单交给我。因为有粗活也有细活,所以每组都要两男两女哦。”
岩月朔奈闻言,将目光从抽屉里的手机移到黑板上面。
社团活动占了她生活里绝大部份的时间,如果以整个洛山来评价的话她的确是个活跃份子,可是若是细化到班级的话,她就未免有些难以兼顾。
谈得来的人倒是有不少,也不会因为和他们相处的时候变少而被人排斥,但每次在分组的时候她的处境就很微妙了u放到任何一组都不会有冷场,同时也不会有任何一组没有她不行。大家都好像认定了她很快就会被某组所邀请,于是每一个人的首选都不会是岩月朔奈。
幸而她也不是个被动的人。
女孩正欲伸手示意自己还没有组,坐在她后面的男生便轻轻一拉她的马尾辫,语气轻松随意,“nasa能加入么?这边还缺一个女生。”
简直就是想睡了正好有人递来枕头。岩月朔奈一口答应了对方的邀请,然后看了看组内的成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后座君是学生会的干部之一,另外两名组员分别是赤司征十郎和女班长。
……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组合会凑不齐人。
早会时间还余下一点,作业已经收好,要说的事情也已经全部说完,接下来就是给他们开始商量细节的空档。岩月朔奈扳着自己的椅背盘腿坐在上面,面对着坐她后面的男生,本来近膝的校裙被她的动作拉起,但和露出来的肌肤一样显眼的,还有她黑色的安全短裤。
其余两个人自觉地走近,以岩月和男生为中心,便开始了这小小会议。
“今次去的又是寺庙啊。”岩月朔奈托着腮看刚分发下来的数据,上面有寺庙的简介,和远足相关的注意事项。“我还以为终于可以逃脱寺庙的包围呢。”
“我记得是京都人?”后座君问。
女孩点头,“我是啊,土生土长京都人。所以才说那么多年来看腻了。”
“同感。”女班长淡淡回答,“不过总得要去。”
在这场暖场的对话之中,赤司征十郎显得格外沉默,不过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多话的人。岩月朔奈瞄了他一眼,多动症如她还是忍不住招惹上对方。
“首先还是交换邮箱吧?”女孩相当自然地向赤司搭话。
红发的少年平静地回望。
他怎么可能记得住舍监──对他而言是个陌生人,岩月朔奈知道他不住在宿舍──的电话,却无法张嘴就说出自己的邮箱地址。啡发的女孩眨眨眼睛。
“诶,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也不是。”赤司征十郎如此回答,浏海之下的红金双眸侧移向她。他眼里的锋芒虽然明亮,却同时也被他自己收起来,像是出鞘出了一半的利刃,分明危险至极,又不至于人望之生畏。
岩月朔奈是个惯于微笑的人,事实上,她笑起来也的确漂亮。大抵是因为常笑,就算在说话的时候,她的嘴角也轻轻地牵起来,眼睛不自觉地[起,像是无时无刻都在想什么有趣的事情。
浑身都是正能量。
他知道岩月朔奈能够一下子就记下来,于是少年说出了自己的邮箱地址,中间甚至不曾停顿半秒钟。就像他所设想的一般,对方听完之后点点头,便将之存到了她的通讯簿里面,也没有向他覆述一遍确认。
另外两个人挑了挑眉毛,交换了个眼神。
交换完邮箱地址之后,女孩并没有再次向他搭话。虽然不喜欢看见有人被冷落时的场景,可是岩月朔奈也没有烦到不挠不折地将某人强行拉进谈话圈里面──有人喜欢说话有人喜欢倾听,她所要做的只是确保不会有人觉得自己不受欢迎,想要抓住她给的机会自然是好事,可是如果是真的不想说话她也没所谓。
啡发的女孩仍然托着腮研究资料。这间寺庙她也曾到过一遍,作为远足地点而言合适,但对于一个本地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值得一去的地方。
“说起来。”后座君问岩月,“nasa初中是在哪里上的?”
女孩将双手交迭在脑后,漫不经心地说出了校名。
撇除对京都初中不太熟悉的赤司征十郎之外,另外两个人脸上俱有讶色。岩月朔奈白了他们一眼,后座君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一直以面瘫为基本人设的女班长也会摆出这样的表情来,“这是何等失礼的表情啊,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的说话方式就是最大的问题啊。”大概是和岩月朔奈走得算近,后座君此刻二话不说地担当起吐槽役,“那不是很严格的女校吗?为什么会教出这种半疯不癫的神经病来啊喂喂。”
“啊,确实不是能令那边有多自豪的学生。”岩月朔奈对此直认不讳,“所以说正因为初中念的是女校,现在就要来男校花上三年来平衡一下吧。”
“岩月同学,方才的发言是对我的极大冒犯,”女班长托托眼镜如此说道,“有关于此,我将保留追究的权利。”
啡发女孩将自己原本的盘腿姿态改成了跪坐,双掌搁在大腿上面,背脊挺得很直。唯独有这种时候才会显出良好的教养来,岩月朔奈低着头半真半假地道歉,“是我失言了,班长大人。请务必要原谅我的冒犯。”
──和方才与赤司搭话一样,相当自然地扛下了调节气氛的角色了。
先前以为是个玩世不恭的人,现在看来也没有别人口里那么过份,只是比较爱玩一点而已。因为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什么话,赤司征十郎反而能够看得更清楚,包括他所内的三个人,其实是七组之中最难相处的。
每一个人都各自担当着要职,做决定是日常之中必不可分的工作,于是在这种场合之中也很轻易就坚持着自己的主见,因而酿成了争论。也就是说,必须要有一个人在他们之中找到正确的平衡点,以不让任何一方有不满为前提,愉快地商量好事情的细节。个中的弯弯绕绕,不得不说,是相当棘手的事情。
赤司征十郎这样想着,近乎无意识地摆弄了一下袖口的钮扣,“还是先决定一下远足要用的物品吧。”
“好的。”可能是赤司给人的印象有些刻板,也可能是因为气氛已经差不多了,岩月朔奈歇了玩闹的心思,迅即敛眉正色,进入谈正事模式,“因为午饭是自理的所以请各自准备好便当,那么余下来的就是坐着用的小席子之类的吧……”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龋nasa!”
啡发的女孩听到有人叫她便看向门口,转头的时候头发末端拂到了赤司的手背上,少年不动声色地移开,似是要将轻痒抹去一般摸了摸。“是!”
穿着白色实验袍的女人双手放在口袋里面,眼镜背后的眼眸有点无神,却仍然准确地落到了岩月朔奈身上,是保健室的老师。“昨天少填了一份文件,办公室那边必须要存盘,我将它拿过来了。”
岩月看起来和对方是熟人了,这一点从她眉眼之间的不客气看得出来,对方在她心目中是属于“不需要客套”的人。“突然叫我nasa什么的,我还以为是普通的同学来着,原来是老师啊。文件是吧?我出来填吧。”
这样说着,女孩正想要站起身来,却在她走离桌子之前,就已经被红发少年开口叫住。上课的铃声还有两分钟就要响起,这时候不问的话就要下次再单独问,不但突兀,也要麻烦得多。
“岩月さん。”
“怎n了?”
站起来的女孩低头看着他。
因为彼此姿势的关系,岩月朔奈正好逆着光,双眸里的碧色也随之加深,乍看起来更像是墨绿,是那种能够令人联想到森林和盛夏的颜色。
对上少年比鸽血更鲜艳的红色右眼,岩月朔奈不自觉地[起两眸,黑色的瞳孔也紧缩成刺针状。旁人或许难以察觉,但作为与她对视的人,赤司征十郎自然没有错过这个微妙的变化。
对方怕他。
不──更准确一点说,是忌惮他。
就像是能够预知天灾的动物一般,岩月朔奈表面上虽然对他客气,但也很清楚赤司征十郎并不是能够轻易亲近的人。甚至不至于像其他人一般把敬畏感放在脸上,但岩月心知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你大概也不会喜欢我所以还是躲开比较好”,心理大抵若此。
因为是仰望着对方,赤司双眸下的眼白部份露了一点出来,加上洛山男生的校服本来就是冷色调,少年看起来淡漠得近乎高傲。他微微转过头,“邮件。”
“啊……”岩月朔奈又看了一眼在课室门那边等待的女人,因为一般都是她先拿下别人的地址然后马上就开始聊起来了,所以不存在被人问到的情况。啡发的女孩掏出手机摇摇,“很抱歉,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办。”
赤司征十郎点头。岩月朔奈拿了枝笔就走往课室外,一边走路一边翻开了手机的盖,迅速按了几个键,随即按下了传送。
少年裤袋里的电话一震。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