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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炎见陈今挂上抹笑,也面露微笑道:“御剑仙体魄虚弱的事情,我未曾与人言道,因为当日天玄之间的战斗之后,我曾当众说过,你我是赠剑之交。今日御剑仙故布疑阵,无非是想掩盖真正需要我做的事情,绝不会是需要我在这里打杂,想必主要是与天玄之间的局势有关。”
“哦?我在天剑派,非常仙在玄剑派,天玄之间里,非常仙能帮我什么?难道还能通报消息,让我多替天剑派打下来一些玄剑派的地方?至于说体魄虚弱——非常仙难道没想过,天下之大,其实有修复体魄虚弱的宝物?我若是体魄虚弱,如何能有今日。”陈今本也知道常炎不好欺瞒,即使如今修为有差距,他杀常炎容易,但要瞒过他却不容易。
然而,体魄虚弱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哪怕常炎不能尽信这说词,也绝不能认定陈今仍然体魄虚弱。
“御剑仙早该在天剑仙山内修,却始终留在天玄之间。明眼人都知道你更喜欢独霸一地,但我却比别人知道的更多一点,你要的不是独掌此地的权力,而是以仙侠制为基础,创造一个理想的仙派结构。以御剑仙在天玄之间的威德,没人可以在这里挡你,黑仙靳云能活这么久,只能是他没有妨碍你的事情。”常炎到底是故人,虽然过去关系并不和睦,却也对陈今的了解比别人更多。
当年他主动和解,陈今的要求,让他记忆深刻,天玄之间的仙侠制,以及陈今在这里的为人作风,足够让常炎推断出这些。
陈今笑而不语,常炎便自顾说下去道:“黑仙不妨碍你,天玄之间的局面即可稳定。但玄剑仙山上的事情,却轮不到黑仙能帮你分毫。譬如此番玄水狂剑的到来,他黑仙能有何作为?倘若有我这样的朋友帮忙的话,却就不同了。玄剑派对天剑派可施压的战场有很多,没有必须选择天玄之间的道理。有人说话,玄水狂剑之后就可能是最后一个仙山派来的大仙;但若没人说话,还会来第二个、第三个!比起让我在这里打杂,只是能换你偶尔记起时心情舒畅一下,自然是这些作用更大。”
“倘若真如非常仙所说,倒是有理。不过,这岂非出卖玄剑派的利益?非常仙难道会做?”陈今故作吃惊。
“天玄之间未来长久仍然稳定,如何就是出卖利益?我只是不支持把天玄之间作为扩张的选择,因为这里有御剑仙坐镇,天剑派方面上下齐心,夺取的阻碍太大,稍有不慎反倒会白白折了大仙。我秉持这等玄剑派利益着想之心,设法努力让天玄之间保持稳定,还靠私交与御剑仙好生周旋,避免了御剑仙反攻夺取玄剑派在天玄之间的领地。”常炎说这些话时,嘴角挂着一抹轻笑。
陈今也听的笑了起来,感叹道:“如此说来,非常仙真是为玄剑派的利益煞费苦心,功劳不少啊!”
“身为玄剑派的人,这些都是本份,不值得称道。”常炎全然没有一丝惭愧之态,陈今也就不说些虚言了,笑着说:“非常仙果然是赠剑之交!好,那么,可否现在就让玄水狂剑去别处坐镇?”
“这就未免强人所难了!他是大仙,事情未定之前,还有办法否定了将天玄之间作为目标的决议。如今他人已来了,本身又有积极寻你求战之心,哪里还能送走?除非战况十分不利,但若那般,走了玄水狂剑,未免继续丧失领地,还会再派来别的大仙。”常炎说到这里,便直接建议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僵持不下的局面,一段时间后玄水狂剑没有功劳,我自然可以设法做工作,让派里认为把天玄之间列为目标并没有好处,就能把他调走别处。”
“好!既然非常仙为玄剑派之心,与天剑派这边希望天玄之间稳定的想法一致,就让我们共同努力维护和平吧。”陈今明确表态了,常炎正待说话,又听他道:“至于让非常仙在这里干三年多的杂活,那肯定只是玩笑话。但干三天,总是要的!”
“御剑仙是认真的?”非常仙觉得这做法就未免太小气了些,就道:“你我都已是赠剑之交,此番目标一致,未来势必合作无间,御剑仙却为此等小事破坏交情,怕是玩笑吧?”
“一手遮天既然是权衡之道,利合则不计前仇,利分则不言私交。那么此刻,我恰到好处的想请非常仙体验几日当初玄剑仙山上许多人的劳作滋味,自然也不会坏了合作的交情。我没有说请非常仙体验几日水刑滋味,便很是讲交情了。”陈今不是玩笑。
常炎沉默的注视了他片刻,无可奈何的点头道:“好!横档在你我之间的间隙,说到底就是玄剑仙山的一些事情,御剑仙说三日,那就三日。希望自此之后,都不必再提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总是想些不快的过去,我也不愿意,此番就辛苦非常仙当解铃人了!”陈今当即喊了许义过来,说常炎是他的朋友,最近在修炼很特别的法术绝技,需要做仙山上的各类杂务三天找寻灵感,期间务必要排满了从早到晚干活的日程,要极尽心思的予他辛劳,才能帮助他练成绝技。
许义不知就里,虽然觉得奇怪,没想过还有这么创造绝技的,却立即对常炎充满崇敬的抱拳作礼道:“仙人创造绝技如此不辞劳苦,真是让我佩服!长老放心,我一定安排妥当!仙人请随我来——”
常炎只能面挂微笑的跟着去了,陈今如此‘煞费苦心’,他还有什么话说?
许义给他安排的杂活之多,果然严格按照陈今交待的办,除了吃饭的三分之一刻钟时间外,从早到晚没闲着,夜里修养仙体只有一个半时辰。然后醒来了,就是砍仙木,采药,运矿,打铁加工合成材料,收拾大片林区的仙居卫生。
最初常炎并不在意,权当是体验没试过的生活了,他有三阳开泰修为的仙体,怕什么这种程度的劳作?什么砍树搬运之类需要的力气根本不值一提。但是,许义给了他更高劳作度的标准。
大半天过去的时候,常炎才发现陈今的‘考虑’,他此刻来找,自然是已经仙气储备满了,谈妥了事情,就可以尝试突破一次。他劳碌了大半天时间,仙体也终于开始疲惫,若是用点仙气的话,自然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他能用仙气干杂活吗?
他开始觉得不会消耗很多,但试了两个时辰,发现竟比他预料的更多。这般靠仙气支撑下去,过两天杂活干完了的时候,他体内的仙气就储备不满了。
‘劳我筋骨,磨我心志,便是要让我体验当年给你们排满杂活、又如果你夜不得充足安歇,被迫连续劳作的辛苦是吧?好!你水刑仙三年多都熬得过去,我常炎还能被三天折磨的奔溃?’常炎便全靠仙体支撑着连续劳作。
第一天熬下来,他第一次发现,能睡觉的时候,是那么幸福的事情。
可睡下有多幸福,被许义喊醒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常炎本以为就等于挺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体验的劳累感觉,竟是第一天的好几倍那般!
熬了半天,情绪就变的越发难以稳定,时时都想不干了,不求幸运之手的力量了,就这么回去算了!
可最终,他的理智仍然压制了情绪上的冲动。
‘好哇!你水刑仙当年在玄剑仙山这般忍了三年半都过来了,我岂有三天都熬不过去的道理!’常炎暗暗咬牙,整日都在对抗情绪上的愤怒,还有肌体上的疲惫。
到了睡觉的时间,他都不想回仙居,就地倒下了就要休息,却被许义催了回去,说林区劳作区不可席地而眠,巡夜的发现是要罚水刑的。
常炎何曾被人这般管束?
可是许义对陈今的交待完全不打折扣,常炎好言好语,威逼利诱都试过了,全没作用。
第三天仙体的劳累程度,仿佛夜里完全没得到休息那般,从头到脚都酸疼,常炎实在想用仙气修复仙体的劳累,可这是最后一天,用了仙气就存不满了。
陈今期间来看过他几次,告诉他说,就今日夜晚有空助他突破。意思明摆着,分明是料定他的状态,存心让他吃足三天的苦头。
这第三天熬完的时候,陈今来了。
常炎看他脸上挂着的微笑,不由在想,是不是当年他们易位而处的状况?
虽然这般想,常炎从精神到仙体都累的难受至极,此刻特别想把陈今暴打一顿,可他不能,他必须深吸一口气,告诉他自己:‘打不过。’
“非常仙这几日辛苦了,走,我请你喝酒。”陈今热情的邀请,常炎跟着他走了一段,发现还往山顶上去,他心想这是请喝酒还是再折腾他一路啊?累一天了,很想倒下休息好不好!都三阳开泰境界的仙体了,喝酒喝水就剩下味道的区别。
陈今真的带着常炎从山脚上了山顶,他脚踏御气浮空飘着,沿途还长绕一段路,停下来给他介绍对面拜剑仙山的风光。
常炎没脾气可发……尽管他很想说一句,深更半夜的看什么山景啊?
终于到了山顶,陈今请常炎落座,这里有酒,却是用大碗装的。
“请!”陈今带头,一口气喝完了。
常炎大口大口的喝完,放下时,倍觉痛快。“好!”
“好的不是酒,是此刻非常仙疲惫不堪之后,得以歇息畅饮之后的舒爽!”陈今注视着常炎道:“当年在玄剑仙山,每天劳碌之后,大家都休息仙体了,我则要去寻仙主们控诉。疲惫不堪,再走很远的山路,总渴望喝一碗热酒暖身,却只能猛灌一气河水。天凉的时分,越喝越寒。”
常炎没有做声,他看陈今神态只是叙述,并非是报仇之后的痛快那般,就道:“御剑仙的意思,是希望仙山林区的状况能够稍加改善,让我切身体会了这等过份的杂务填塞安排的滋味,便是希望我能上心。”
“一则了结你我过去的恩怨;二则正是非常仙理解的意思。备选弟子杂务多,修炼时间少,其本身就承受莫大的压力,但凡能给得起价钱的,都不会愿意去干活,林区自有规矩可以理解,但是否要让给不起价钱的人填塞的那般过份,还请非常仙斟酌。”陈今给常炎和自己又倒了一碗酒,微笑道:“这不是要求,无关约定,稍作休息,非常仙就可以开始突破了。”
“不知其中味,无有怜悯心。”常炎举起碗道:“此碗酒后,你我抛开过去,如何?”
“此碗酒后,抛开过去!”
酒碗碰撞,碗在月光下仿佛朦胧着银光。
两个人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酒,陈今甩手把碗砸碎,常炎随之。
过往的那些恩怨,就此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