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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持续了两个多月,停下来,是因为当下能报的仇都已了结。
“剩下的寥寥二十余数,来日方长,等将来时机成熟了再去算账。”音明月说,该找的人还有,但剩下的都是二分明月境界的。
“嗯,听母亲的。以后时机成熟了,我还是陪母亲,需要人手,就把陈今和弦乐喊上,将来四个一起,就算对方是二分明月也可保万全。”风轻言很疼惜风母受过那么多的折磨,也很高兴眼看着母亲报了仇这么多仇后,精神变的不一样了。
她们去找的,都是当初直接伤害过音明月的当事人,靠着修为压制,一次都不需要牵连旁人。
谁种的恶果,谁就该品尝。
这话是风轻言说的,音明月深以为然,在实际的执行中,她也确实觉得长久的创伤逐渐得到了抚平,不是那种对无关人施暴时看人痛苦的愉快感可以比的,而是一种,一点点把曾经折磨时候的痛苦,抹平了的滋味。
“若是此行寻到了九音谷,得了音族二分明月的绝技,那我们两个合力对付一个,就已经绰绰有余。此事的确不可耽误,二分明月境界实在与过去不同,三阳开泰的音族绝技在这境界,实用性大打折扣。”音明月也是体会到迫切性,外加感受到风轻言对她的真心关爱和耐性,也就不怕找到九音谷后风轻言就不理她这个娘了。
“娘,音族历史上没有人到过二分明月境界,我们去了九音谷,真能学到吗?”风轻言对音族的神秘起源之地,充满了探究的好奇。
“……一定可以。族中传说,九音谷中住着九音神,是我们音族之祖,一直庇佑我们,二分明月境界的绝技又怎么会没有呢?”音明月对此深信不疑。
风轻言也愿意相信,因为从小就听音明月说过。但是,她仍然心存疑问,九音谷里到底有什么呢?
她跟陈今认识那么久,又知道他拥有的奇能,自然也就知道,凡事都有因,看起来神奇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是因为不了解真相。就如别人眼里陈今的幸运之力,还有别人眼里的御剑神技,跟她和弦乐眼里,是不一样的。
这差别,就因为她和弦乐知晓真相,而旁人雾里看花,如何真切?
北荒之地,越往北,越冷。
音明月说过,北林派周围是北王派领地内有名的肥沃之地,离开越远,风轻言越是有体会。
北王排的领地范围很大,可只是虚大,一大半地方终年覆雪,剩下的土地一年里大多时间覆雪,这样的领地便是虚大。
风轻言和母亲踏着御气浮空,在白茫茫的雪原上飘移许久,可周围看见的,还是白茫茫一片的冰雪地,让人不由产生一种怀疑,是不是真的飘移了许久?还是中了什么法术绝技,一直在原地转圈?
“娘,这片雪原竟然这么大?”风轻言简直不敢想像,当初音明月小的时候是如何逃难通过这大雪原的,脚踏御气浮空飘飞都这般焦躁。
“听族里的人说,以前这里是广阔的铁草平原,铁草一丈深不止,仙派的人在这里跟铁草原兽作战不利,就使仙法烧了铁草原,大火烧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熄灭,铁草原兽被迫退入树林,没有了铁草的掩护,很快被仙人杀伤殆尽。后来仙道的人一路烧山烧林,灭绝了许多凶兽,消灭冰晶狼族的时候,狼王临死之际仰天哀嚎,吐玄冰真气飞冲上天,化作玄冰雨洒落大地,北地千里之地,植物枯死,气候严寒,飘雪不止。这般情况年复一年的严重下去,最后才变成了北荒之地。原本我们北地并没有这般贫寒,要到了本族再以北数百里的地方,才是终年覆雪不化之地。”
“那时候的北荒凶兽真是可怕。”风轻言也听水仙说过些北荒凶兽,说仙门最初的时候,就是在中地起源,因为繁衍的需要,不断跟凶兽作战求生。后来获得仙气力量,才得以扩张开来,随着修仙者越来越多,境界越来越高,扩张的速度更快,范围更大。
北荒之地就是扩张生存之地的最后地方,这里的凶兽也最是厉害,埋葬了许多仙派的高人,到后来,因为北荒之地太过贫瘠,凶兽也都被屠灭了,中地的仙派也都没兴趣在再投入人力,却有一些得了中地仙人教授修炼仙法起来的人在这里建立了仙派。
后来又经过长期的战斗,北王派成了北荒之地的霸主。只是,在十大仙派里,北王派的人虽然凶悍,却是综合实力最弱的,就是因为物产贫瘠,领地虚大的缘故。
“是啊。那冰晶狼王族灭之下,分明是报复,知道屠灭他们是为了得到土地,就让北地变成北荒之地,冰晶狼族灭亡了,这北荒之地也不再是沃土。”
“我在水仙岛时只是听水仙说,北荒之地因为玄冰灵气太重,导致天地自然里的五行水灵气成了主导,反过来把别的五行灵气都给挤压的越来越远,靠仙法化解需要的灵气数量极多,哪怕天下的大仙一起合力施为,耗空了仙气也只能改变一时,除非能改变深埋地下的玄冰灵气之源。这里是五行水属性的冰形态天地,天剑派和玄剑派在这里有很大优势,尤其是玄剑派的玄冰剑诀,在北荒之地没有别派敢战。玄剑派的天下第一正派之名,就因为当初在北荒之地贡献最大所得。而第一剑派之名,也是在北荒之地时期得的,天剑派在这里也逊色一分,但离开了这里,则各有千秋,难分高下。”风轻言说着,随意抬起手,一念间引动背着的琴里的剑心释放灵气,轻而易举的就在她手里凝聚起来一把纯寒冰冻结的冰剑。
音明月效法施为,却没有她凝聚的那般迅快,轻松,更没有她的冰剑瞬间制造的体积大,试着飞撞过去,结果却是她凝结的冰剑碎开,而风轻言的却完好无损,不由道:“这是什么绝技?”
“陈今一个朋友传他的自创绝技,因为关系第三人的独门之秘,我不能私传给母亲,若非有性命之忧,我也不会它来作战,以免给别人带来大麻烦。”风轻言说罢,又说:“母亲的冰剑所以碎,是因为不能维持更低的温度,便会没有那么坚硬。我试这绝技,就知道玄剑派在北荒之地是厉害的很,冰系绝技最大的弱点就是消耗过大,在北荒之地却反而比别的绝技消耗都更少,自然全面压倒了别的绝技,而玄剑派的冰系又最厉害。”
“玄剑派的玄冰剑诀当然厉害,因为当年冰晶狼族的玄冰之心就是被玄剑派所得,那之后就有了玄冰剑诀,谁都猜测必与玄冰之心有关。”音明月对风轻言尝试用的这冰系秘法很感兴趣。
她们音族绝技需要的是水系心法,天剑派的跟玄剑派的水系其实互通,风轻言早传了给她,也把陈今搜集破解的许多绝技都教了她,唯独玄霜传给陈今的玄冰飞剑,风轻言知道不能外传,也就刚才明言了。
但厉害的冰系绝技,恰恰又在北王派领地范围内特别占优势。
“玄冰之心是什么呢?”风轻言饶有兴趣,音明月说:“我听副掌门跟秦长老提起来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们说话时,哪里有我能插话去问的道理?”
“等将来我请教水仙,她知道的很多。”风轻言倒也不着急,更不想母亲提起那些事情。她早已经知道,所谓的秦长老对她母亲好,那是相对于别的糟糕情况而言,是对比之下的好。但若拿来跟中地仙派的情况比较,那些所谓的好,基本就是身处噩梦状态了。
如果要形容的更具体,那就是同样的事情,虐打别的女仙满嘴血,打音明月就是打趴地上;别的女仙惹他们不高兴,重的杀死,轻的种种虐打,对音明月则格外‘好’的只是打她满嘴血;别的女仙价值挖尽,每天都用来招待别的仙人,对音明月则是只用她招待特别亲近的、地位相当或更高的仙人。
是的,这就是音明月最初提的,所谓的好。
为什么音明月满心冰冷,对秦长老的‘好’并没有真心的感激?因为这种对比之下的好,本身其实就是恶的,人对恶无法感激本是理所当然。
踏着御气浮空飘飞在茫茫雪原之上,音明月脑海中浮现了那是饥寒交迫,逃难穿过这里的情景……也是在这里,她遇到北星派掌门,那时候的他,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仙,兵器都失了,也是逃难人群中的一员。风轻言父亲对她很是照顾,寻到吃的与她对半分的爱护,才让她知道,父母亲之外,还有人会那般对她好。
那时音明月如旁人一般,在饥寒交迫之下,心里只有自己,因为她知道,当她没有饭吃的时候,别人的肚子是不会饿疼的。
可风轻言的父亲却在一路逃难途中,用行动告诉了她另一件事情:如果她的肚子饿疼了,那他的肚子也一定饿疼了。但凡他有吃的,就有她的一半。而有她吃的,他却可以笑着说不饿,让她一个人吃。
后来他们那般好,便是因为有那番患难,音明月相信风轻言的父亲,也因为他的温暖和爱,性情也变的越发平和。
茫茫大雪,两月余复仇洗去的怨念,记忆的浮现,让音明月回想这些年的时光,尤其独自在北林派的那些事情,突然抱着风轻言哭道:“言儿,我对不起你父亲!娘对不起他……”
“娘怎么突然又哭啦?父亲那般爱我们,如何都会希望我们好生活着,娘先前为了生存受了那么多罪,父亲知道也只会疼惜娘,责备他自己没能活着照顾娘。那些痛苦都过去啦,我们重逢,就是新的、好的开始,娘只要开始新的生活了,父亲就会很高兴,也不会责备他自己了呀。”风轻言知道母亲想什么,便笑着含泪,温言劝慰母亲。
“言儿,言儿……当年你父亲是我生命的寄托,现在只剩下你。娘要是有什么不对,你可以劝,可以跟我生气,可一定不要抛下娘不管!”
“若是我有事,娘一定死也不会放弃我不管,我又如何会丢下娘不管?”风轻言知道她母亲想起她父亲,自责羞愧难当,就说:“等从九音谷回来,我们回家,给父亲和北星派立个碑。我们把这些年的情况跟父亲好好说了,就彻底抛下过去,行不行?”
“好,我该回家给你父亲的在天之灵赔罪的!”音明月觉得有女儿陪伴,便有勇气这么做。若不这般做,她心中的羞愧就难以消弱。
雪原上寒风凛冽,可她们母女心理却暖洋洋的,牵着手,在雪原上飞驰疾走,也没有了原先那么着急。
突然,音明月手指前方渐渐升起来的白色山头笑道:“言儿,那座山后,再走三百六十里就是九音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