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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世事,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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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天女去灭的塔火派?”风轻言是真的吃惊了,若此事有假,她真要重新认识天女这个音族之后了!

    “塔火派一夜之间被灭,举派上下没有活口,附近仙派都不知道为何,但我知道。”风母看着恨恨然道:“我委曲求全,侍奉讨好秦长老,就是求他替我报仇。但塔火派到底名义上是北王派所属,自从当年掌门突破到三阳开泰,吞没我们北星派之后,发展的很快。秦长老不能声张,就于一日只身带我过去,让我亲眼看着仇人如何死法。”

    风轻言不禁愣住……常道人心险恶,此刻她才有更深体会。原来塔火派被灭,外人并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正因为如此,天女才顺势利用了居功。

    但天女为何又清楚知道塔火派掌门的模样等等?

    风轻言推想,兴许天女的话里半真半假,她生母是去过北星派的,也调查过塔火派的事情,甚至也有准备替北星派报仇,因此天女知道他们模样。但天女说什么她亲自去灭的,却是谎话了,她大约也并没有其母那般对北星派灭亡的事情上心。

    “言儿,这个天女不必见了。去九音谷的事情,你且不要带上她。这人若对你别有用心,图谋的极可能就是音族的秘技,一旦学到了,你对她便没有了利用价值。对付这等人,你就要让她觉得,将来可以通过你学得秘技,但却又始终不兑现了教她!”风母这番话,听的风轻言有些哑然,因为这跟记忆里,过去母亲的印象差别很大。

    “嗯。”风轻言只是答应,没说什么反对的话,心想母亲这么些年经历磨难许多,自然不似过去那般对生活的态度热情积极,心机多些也难免。她对天女虽有想法,却觉得天女很可能是赚个顺水人情的便宜罢了,不足以说她念想那么阴暗,因为当时天女都未必预料到她们同是音族。

    “这御剑仙,会让你随我回去一阵吗?”风母突然这么问,风轻言不禁失笑说:“为什么不同意?”

    “他的东西,你现下真的可以自决动用?”风母又这么问,风轻言以为母亲是为陈今去取的仙兵担忧,就说:“我去库里取陈今的东西,以随身的密牌加灵气密纹为证,人家都不需要去寻他确认的,你就不要再担心他不高兴了,真不会的。”

    “那你随我走时,尽量多带几件。别人给你的,始终是别人给的,哪天不高兴了,说不给你了,你就一无所有!趁着可以拿在手里时,多自己掌握着。过去从小教的你太善良,不知道世事险恶,但凡对你生存重要的,就是是我,你也不要百分百放心,知道了吗?只能绝对相信你自己!”风母突然说这种话,风轻言是真的觉得好难接受……

    她记得曾经的母亲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跟她父亲之间亲密无间,彼此信任的很,从不会计较考虑这些问题,而今天,却在教她这般冰冷的道理。

    “娘,你以前说过。信任是相互的,陈今又不笨不傻,正因为我们三人一直彼此信任,谁也没有这样的小算盘,才能这般久都情义不变。我若那般做,他哪里能没有察觉?岂不是我在亲手破坏信任么?”风轻言这件事情可不能答应,就只好抱着母亲胳膊,笑着说话,不想显得太激烈,到底也知道,风母出发点是为她好。

    “哎!你呀,自己多想想吧。这种信任能维持多久?期间他的东西真落你手里能有多少?你直接尽量多拿了在手里,信任破坏就破坏了,反正你已经赚的够多。何况你现在都是大仙了,他的幸运之力以后也没价值了吧?我听说,天剑派的方音剑神对你很喜欢,那不比二分明月的大仙好多了?也就你不知道疼爱自己,才会不懂做正确决断。”风母颇为恨铁不成钢,这么多年的经历洗礼,她早把当年教风轻言的那些,全都丢掉,甚至觉得那时候的她自己不知世道险恶。

    风轻言不愿与母亲争论,却也不可能按这些主意做,就用手指堵着耳朵,撒娇着说:“娘——我不要听你说这些啦!不说了好不好?”

    “好!不说了。”风母此刻刚与她重逢,见风轻言不愿意听,也不想说多了让她不开心,便就此打住。

    两母女聊了一阵,陈今回来了。

    带来了那对上品异宝剑心的短剑,已然通过四颗金水属性的异宝强化至大型异宝剑心,还有风轻言用的琴体。

    风母试了试,才知道这等仙兵何其厉害,过去她虽然见过北王派秦长老和副掌门的,可却连碰一碰的念想都不敢有。此刻拿在手里,不由心潮激荡,哪里想到此番跋涉过来寻女,不但母女相见,还一举从三阳开泰境界突破到了二分明月境界,又得了这等宝贵的仙兵。

    陈今还从库里取了现金,银票,零散的仙银,装进剑匣子里时就说:“既然要回去复仇,这些咱们路上需要用。”

    风母本就担心这个,风轻言笑着说:“准备的真周到!不过嘛,你不去。娘说这仇就只我们母女俩亲自回去报。另外呢,准备去寻觅九音谷,还得帮娘在北王派驻地的事情出力,前前后后不知道得多久,半年都很可能。你呢,现在等着天剑派赏赐,不能马上走吧?回头天玄之间也耽误不起半年吧?”

    陈今听懂了,关键是九音谷,虽然心里不舍得,但想到她们母女重逢,肯定一时不会愿意分开,家破的仇不假手于人,也可以理解,只好说:“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事,记得使人给我送信。”

    “我们母女俩都是大仙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风轻言这时候又体会到了二分明月的好,仙中仙,天下任我游。

    风母着急驻地里的事情,就说:“言儿,驻地的情况不知道如何了,我来这一趟费了不少时间,收拾收拾即刻就启程吧。御剑仙的恩德,怕是无以为报,言儿承蒙照顾,他日闲暇去北王派的北林派时,一定好生招待。”

    陈今听的……好像是再也不见了似得,不过心想,母女重逢,自然是那才是家。但问题是,难道将来还准备在北王派发展,不来这边?

    风母既然原本是三阳开泰修为,那么驻守的仙派规模或许也不小了,大约如之前天玄之间的百林仙主般的地位情况,因此未必舍得来天玄之间?

    “我与轻言不用客气,等你们大仇得报,忙罢之后,最好还是来天玄之间发展,届时我一定会尽力安排,不会比在北王派的情况差。”陈今只好这么说了。

    “当然要回来,但母亲那边也有许多朋友,还有要交待的事情,亲近的人,不也要一起过来么?”风轻言的打算也是如此。

    “到时还要请御剑仙照顾了。”风母还是那般客气。

    陈今一路送了她们母女下天剑仙山,仍然继续送,风轻言几度催促他回去,见他只是答应说再送一段、再送一段。

    知道他是不舍得分开,风轻言便拉他一边说:“你干嘛呢?送我们去北王派呀?你想想,你有事去办,还是危险的战斗,我不都耐心等着么?你倒好,这会缠着不让人走。母亲就想亲手报仇,九音谷的位置她也不愿被人知晓,我们母女刚重逢,是不是要好好说说话处处?你体谅下好不好?”

    “我没纠缠,就是想护送你们多走一段。”陈今总是担心,好像他一离开,就会出意外似得。

    “求你了,你都送了一百里了!你看看天色,再往前便要寻地方住店啦!”风轻言也喜欢陈今送呀,当然也欢喜他的心意,可一送百里,够夸张了。

    “哦……不用住店,忘了教你二分明月野外住宿用的小法术了。树屋,石屋,水里都可以,比住店的还舒适,就找地方吃东西就好了。”陈今立即教了风轻言,她当下就学会了。

    看灵气化藤制造出来的树屋挂在树枝上,即使没有灵气护体层,在里面也是想透气些就把藤木松开空隙,紧密些则里头一点风都进不去,温度恒定,藤条编制成床吊在里面,风母试了试也很有意思。

    “倒是有趣,还不用花钱住店了。”风轻言很是喜欢,又发觉了二分明月修为的好处。

    陈今不由失笑道:“倒不是省钱的问题,住店怕遇到麻烦,这般既舒服又清静。还有大仙讲究的,觉得不必去睡小店里洗不很干净的被褥。”

    “嗯,那我们走了,事情办完,就尽快收拾了回天玄之间。”风轻言看陈今这次终于站在那,只是目送她们离开。

    可是,离远了,她回头再也看不到陈今的身影时,又惦记的紧,心里又揪着了那般,难受了。

    原本在水仙岛重逢之后,他们都以为不会再分开,却没想到,还有眼前的一段离别。

    只是,大仇要报,生生分离了十一年的母女要聚。

    陈今目送风轻言的身影隐没在树林,仍然驻立了许久,这才折返。

    这一去,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对于陈今来说,就觉得很久。

    回到天剑仙山,等着赏赐结果的期间,他也没有什么心情,水仙也在等待任命,两个闲人也就时常为伴,讨论些法术绝技的理论,谈论些天下仙派的事情。

    天女知道风轻言不在,水仙每日与陈今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却苦于她要暂代内务殿的事情,拼了命也挤不出什么时间过去,只能暗暗恨的牙痒。

    好在,三日后,支援的众长老们终于回来了。

    原本不该这么久,等到他们回来,才知道,他们此番去,确实经历了恶战。

    玄剑派没有错过花月派的邀请,两边一起伏击之下,支援的人又丢下了几条命,幸亏去的一代宗师的长老多,损失不大。

    突围之后,几个长老商量后决定,不能便宜了花月派。

    “一个风花雪月的仙派,这般针对本派,岂有不让他们付出代价的道理!若不反击,花月派还不知道剑乃双刃的道理!”

    几个一手遮天的带队长老们本都是狠角色,都不甘心支援一趟,白折损了人回去。推测玄剑派伏击后会回去,他们就折返了花月派两次设伏的地方。

    结果发现玄剑派的人没走,他们不甘心无功,就远远守候。最后等到花月派跟玄剑派约定一起夺宝之后,独自撤回时,截杀了留下了花月派八个大仙,没等玄剑派的人追击,就撤回了天剑派。

    花月派处心积虑的设伏,结果前前后后,损伤比天剑派还要多,整出这般的两败俱伤,也真是事先没有想到。

    至于那处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山林区域,前前后后竟然埋葬了四十余二分明月的大仙,这等惨烈的状况,更是前所未有。

    天下仙派知道了此事的,就把那里称呼为葬仙林,也叫做斩仙林,以记叙御剑狂仙独斩十三个大仙的惊世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