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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一座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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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是天剑顺,掌门主宗,是为仙婚的事情而来。这位是夏语冰长老,这位是陈今长老,他们两个都是法术殿的长老,虽然年轻,却已然是法术理论的大仙,他们所创的绝技,水仙掌门也一定会为之震惊。”星长老说的,自然是陈夏修仙论,花月派的仙颜术破解自然也了不起,可比起陈夏修仙论的份量,可又差远了。

    陈今和夏语冰创出陈夏修仙论,就必然要被认可为法术理论的大仙。星长老本就带着天剑派掌门的意思,想请水仙派掌门帮忙,设法让陈夏修仙论的隐藏效果更好,因为这绝不能被人破解了去。

    “既然如此,请长老及三位上来歇息喝茶,容我上去禀报。”水仙派那男的叮嘱人招待好星长老他们,独自快步上去了主峰顶上。

    夏语冰对这人刚才在他脸上异常停留的目光很是疑虑,看见此刻那人上山脚步匆忙,便低声跟陈今说:“此人实在奇怪,看来该是颇有城府之人,方才却那般失态,此刻上山禀报又脚步匆匆,难道我像什么人么?”

    陈今本来就心有疑问,这时也有同感的说:“我倒觉得,他跟星长老最初说话,突然停顿的时候目光是在看我,随即又飞快去看你,透着古怪。”

    “……莫非是你长的像什么人?他所以目光在我脸上停留那么久,就是为了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不让人知道他其实在意的是你?倘若如此的话,倒是符合他这般性情模样会做的事情了……”夏语冰说到这里,又推敲说:“若是如此,他莫非觉得你的模样让水仙掌门不会愿意见?所谓的只见星长老,大约就是托词,借回报上去禀报此事,因此才会脚步匆匆,下意识的不敢耽误?”

    “这般分析,很是在理。”陈今十分认同,夏语冰的细心多思,他一直是知道的。“但愿我不是长的像水仙掌门的仇人之类的,可不要来这里交流学习法术理论不成,反而因为模样要惹麻烦。”

    “到底是高人,还不至于因为样貌问题找你麻烦,顶天是不见而已。”夏语冰劝慰了两句,一旁的天剑顺独自无趣,觉得水仙掌门太过莫名其妙,他们走那么远,又坐了三天船受罪,结果连面都见不着?

    其实,星长老也觉得困惑,他跟水仙派掌门打交道许多次了,知道她不该如此。

    片刻,传话的男仙下来,面带微笑着说:“掌门请星长老和天剑顺先上去,陈今长老和夏语冰长老请稍作休息,掌门迟些有请。”

    陈今和夏语冰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人的回话很不寻常。

    若是不见也就罢了,却无端端要分开来见?

    这分明是与星长老有话说。

    两人知道这一等,也不知道要多久,就说要到处看看,那男仙忙让人当向导陪同,他自己则客气的替星长老引路。

    陈今和夏语冰交换眼神,都知道情况很是古怪,却又没办法探究真相如何。

    所谓的主峰,其实本来就不大。

    星长老领着天剑顺很快上去了,拜见水仙掌门的时候,天剑顺既然不敢多看,却还是被她那张精致漂亮的挑不出毛病的脸给吸引的多看了一会,才又慌忙低头,唯恐这般失态会惹她不快。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他想太多了。

    如水仙掌门这般姿容,早对这等注视习以为常,哪里会跟他计较什么?

    “水仙掌门,这位就是本派来迎娶贵派弟子的掌门主宗——天剑顺。四荒八极修为,今年二十五岁,仙缘很是出众,在派里担任十林仙主的职务。”星长老把天剑顺吹嘘了一通,奈何他到底是四荒八极修为,资历有限,水仙又是对天剑派内务了解人,也就不需要扯些糊弄人的话。

    正这时,他们听见了外头传来弦音响起来,听着很是哀伤,却又很快停了。

    天剑顺很是惊叹的道:“好生了得的弦音!”

    “你喜欢,很好。”水仙掌门打量了天剑顺两眼,淡淡然点头道:“我看他们郎才女貌,很是般配。这便命人准备仙船,一会就由他带天音先回天剑派。我盼着能在水仙岛周围的雷电风暴再起之前,收到他们完成了仙婚的消息,星长老和另外两位长老,便留下一起好好交流。”

    天剑顺没想到水仙掌门这么急,好像是丢出来个包袱,所以迫不及待要人接走那般。可这念头当然不好,他就觉得,到底该是他让水仙派掌门很满意才会这样,当即高兴的笑道:“我必定会一路照顾好天音仙子!”

    这时,突然想起来一阵短暂又激烈的弦音。

    水仙派掌门听见,便告辞道:“两位稍待片刻。”

    “掌门请随意——”星长老觉得跟那弦音有关,怀疑是人不肯嫁给天剑顺,但又觉得,水仙派掌门没道理做事这么不可靠,理当早说通了才是。便又疑心,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水仙派掌门去了弦音发出的地方,替星长老引路的男仙迎了她进屋,关上了门,看了眼屋里一袭白裙,白纱遮面的天音说:“掌门,她不愿嫁……”

    “她不愿意,你怕也不愿意她走。”水仙掌门语气略显冷淡,那男仙沉默不语,他不敢否认,也不敢承认,更因为无论否认还是承认,都没有差别。

    “我谁也不会嫁。掌门恩情,我铭记于心,可若要相逼,断不可能!”天音的语气里,压抑着愤怒,因为她突然知道要她嫁给天剑派的掌门主宗,而今天以前,却从没有说过。

    “你说过会报答本派恩情,而这一次,你若不嫁,水仙派就会灭亡于天剑派的盛怒之下。你若真有心,至少也该跟天剑顺一起去到天剑派,对他有一些基本的了解,那时候若仍然坚持不肯嫁,天剑派宗族里又没一个让你情愿委身的人,再说不肯也好。如此天剑派也只能怪你这个人太任性,而怪不到水仙派的头上。你肯去这一趟的话,就算是还了水仙派的恩情。”

    “……当真不会逼迫?”天音分明还有担忧。

    “堂堂天剑派岂能如此下作?我会给你一份密件,届时坚持不愿,拿给天剑派掌门看就是了。再说了,你若宁死不肯,谁又能逼迫?”水仙派掌门说完,直接取了密件,当天音的面写进去了灵气光字的内容,然后封好,交给她收好。

    如此一来,天音没有了疑虑,这才答应说:“掌门知道,我不会嫁人,此去天剑派是为还恩,绝不会答应婚事。”

    “好。”水仙派掌门答应的痛快,旋即又说:“一刻钟时间收拾好东西,我送你们。”

    “是。”天音答应了,开始在屋里收拾东西。

    水仙掌门出去时,那男仙追着出去,突然跪倒在她面前,低声说:“求掌门成全!把师妹嫁给我吧!”

    “我不是与你说过?你若真心喜爱她,就不要妨碍她的仙路。你跟她将来或许有缘有份,现在却既不可能,也不合适。我要她去天剑派,就是为了让她历练,她这般神才,若入了一生所爱便是自毁!我就是要她对情爱绝了一切希望,受尽这些苦痛,这才是为她仙路的长远好!今天这等时候,你却来添乱?”水仙派掌门一通斥责,听的那男仙脸色挣扎。

    “掌门成全!师妹不会为了我进一生所爱的,我为了她,就算将来有缘问鼎仙道巅峰的时候,是以一生所爱境界的方式,我也愿意!绝不后悔!”那男仙这等表态,可谓是诚意十足了。这些话在他心里挣扎了无数次,终究觉得不该说的,却没想到,此刻,眼看着天音要走了的时候,他竟就推翻了所有预设的不应该,失控的跪地恳求。

    可是,水仙派掌门却只是摇摇头道:“你这般要自毁,我更不会答应。看来,她的历练,也恰好是你的历练。既让她避开了一生所爱的风险,也能替你避开。所以我,更不会答应你。你以为自己此刻信誓旦旦,仿佛天地那般伟大,只可惜你不过三阳开泰境界,还不知道一代宗师为何物,也不知道跌落二分明月境界的苦痛,却在这里谈论什么绝不后悔?你因为一厢情愿的情爱,竟然连这等本不会说的愚蠢话都说了,真是让我失望!”

    水仙派掌门拂袖而去,那男仙仍然保持跪地姿势,一时眼里痛苦挣扎,一时又强自按捺。

    他看着天音的仙居方向,又看了眼水仙派掌门去的会客大厅。

    一时间,何去何从,如何选择,都摆在他面前,让他矛盾挣扎,却久久难以决断……

    这不是他曾考虑过的路和未来,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情爱竟能使人如此煎熬,如他这般自诩冷静沉着,一贯以水仙派掌门命令为尊的,竟然也会有这般的失控!

    直至此刻,被训斥了,仍然还觉得挣扎的难以决断……

    可难以决断,本身就是一种决断。

    他犹豫挣扎的太久、太久了……

    天音收好东西,被水仙派掌门带到后山离海最近的地方了,他仍然在原地痛苦挣扎,犹豫不决。

    所谓的仙船,就是放在山上的一条小船而已。

    天音拒绝天剑顺要扶他的善意,自顾在船上坐着。

    天剑顺辞别水仙派掌门,也站到船上,他打量着天音的身形,只觉得越看越吸引的他目光转移不开。

    星长老看见水仙派掌门施展法术绝技,制造了一团强风,托着那条船直接飞了出去,飞向大海!

    ‘水仙派掌门何故如此匆忙?还不惜用法术送他们入海,简直奇怪之极……’

    奇怪。

    的确很奇怪。

    陈今和夏语冰也觉得奇怪。

    这样的岛上,他们看见了坟墓。

    问起说这里都是修仙的,也没有战事,为什么会有坟墓?

    带路的人就说:“埋的不是人,是百刃马。”

    “马?”夏语冰就更奇怪了。“岛上似乎没有备马的必要,也没有见到马舍。”

    是啊,就这么大点的岛,养百刃马干嘛?这地方喂养特别累,还用不上。

    “这是天音师妹入派前养的马,大约是在岛上水土不服,突然病死了。”带路的人随口解释。

    “原来如此。”夏语冰明白的点点头。

    一个葬马立碑的人,该是重情义的人,才会对负载人的百刃马,也有这等心意。

    陈今好奇的蹲下,伸手抹去坟墓前石碑上的沙尘,想看看上面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