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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了块干燥,背风的林间空地,打好固定的钢钉,将安全绳系在四周的树上,把龙骨撑开,将帐篷搭了起来。
“可以啊,手法还挺不错。”
范阳看着缺一门和赵光明,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就把帐篷搭了起来。
夸了一句。
这是个帆布迷彩的帐篷,质地轻,但韧性却很高,据老板说野兽都不容易抓烂,里面不能生火,也不用摆火盆,密闭性能很好,晚上睡着睡着就暖和了。
价格也是死贵,要2000块钱,在国外也是顶级品牌了。
钻进去试了一下,里面的空间挺大。
最高的地方,人可以站起来。
4米乘3米,顶部不是单人的尖顶,而是长条形带两面斜坡的脊顶,上面有两块斜搭着的遮罩,遮罩下面有网格状的气密孔。
保暖的情况下,还能兼顾透气,不至于缺氧。
把三人的睡袋平铺起来,都还有很大的空间。
几人躺了一下,纷纷感叹老外的东西是整得好,进去一点绕耳边的微风都感觉不到。
不像他们那个采金棚子,早晨的时候经常冷醒,半夜爬起来扯绳子的事情,都发生了好几次。
一天的疲惫,倒在帐篷里躺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
在如此艰苦的高原环境下,充分的休息时间,和休息质量,是关键中的关键,不然你吃再多没用,营养和热量的流失太快,很折磨人的意志。
搭好了帐篷,终于可以好好的做顿饭了。
几人搭了个简易的石灶,拿出行军用的铝盒,烧上水,放进一点梅干菜,一点紫菜,一点海苔,一小把虾皮,几片牛肉干,他们还带了一小盒猪油,舀了一勺进去。
炖了十多分钟,一盒子干菜虾片牛肉汤,就做好了,撒点盐,味精,那香味浓郁得三人连吞口水。
这是户外装备的老板教他们的,紫菜,梅干菜,特别是海苔,不仅口感好,还能够补充一些维生素,各种微量元素,猪油和紫菜可以可以滋润肠道,让人不至于便秘。
却没想到这么香。
猪油在汤的表面蒙了薄薄一层,范阳拿勺子撇开,舀了一勺子在嘴边,吹了几下,送入口中。
鲜香浓郁的海味口感,在舌头里打转,竟然如此美味。
高原上对这样一锅营养丰富的汤,简直太需求了。
身体也在发出讯号。
范阳舀了一勺,又一勺。
缺一门和赵光明挂着口水,在旁边等着。
“味道咋样?”
“淡了点盐。”范阳囫囵答应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来,你勺子给我。”
“等一下,我再喝两口。”
赵光明劈手抢了过来,也顾不得烫嘴,先猛吸两口,就停不下来了。
一盒汤被三个人喝得一点渣子都不剩。
实在吃得兴起,又炖了一盒,就着压缩饼干吃了。
pitter则是泡软的压缩饼干糊糊,和剁碎的牛肉干碎末。
藏獒不挑食,就是食量大,一条狗当两个人的食量。
扑灭了外面的火堆,钻进帐篷,压缩饼干是吃了隔一会儿,才会越来越饱。
没咋注意食量,缺一门摸着肚子问道:“我是不是吃撑了。”
脱了冲锋衣,钻进睡袋,感到还有点发热。
暖烘烘的,说不出的舒服,就想睡觉了。
范阳去把pitter牵了进来。
赵光明说道:“你把狗牵进来干什么?”
“外面冷啊。”
“瞎吧,藏獒会怕冷?别人雪地上趴着睡觉,牵出去牵出去。”
“就让它在里面睡了。”
“这山上到处都是狼,狼来了咋办?”赵光明说道。
“那万一下雨呢?”
“下雨再说嘛。”
范阳把pitter牵出去,拍拍pitter的脑袋:“就辛苦你一下了。”
pitter拿脑袋拱了一下范阳,抖了抖被毛,围着帐篷转了两圈,撒了泡尿,就要往河边走。
范阳进帐篷拿了狗带,说把它栓一下。
赵光明跟出来说道:“不用栓,一头藏獒要管几匹山,你让它去,跟你说藏獒和其他的狗不一样,它自己知道怎么办,要球你操心,睡觉。”
pitter又到河边转了一圈,埋着脑袋到处闻,犬类的嗅觉灵敏,但凡猎食动物,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撒尿划定自己的领地范围。
又绕着营地四周,五六百米的方圆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值得警惕的,大摇大摆的到处撒尿。
这是一块无主的领地,非常干净,一点狼臊味都闻不到。
连狐狸的味道都没有。
只有头顶树梢上不时蹿出一只松鼠。
草坡上的洞穴里,探出两只土拨鼠,看到pitter尖声的叫了起来。
还有随处可见的野兔,两支后腿着地,警惕的观察着pitter。
这些都是被猎物,构不成威胁。
这片河谷林地,猎物如此充足,却没有陆行的猎食动物。
林间安静得吓人。
pitter抬头往天空张望了一番。
藏区的河谷,大多数是笔直的云杉,红松,都是针叶林,天空没有树冠遮挡,视线非常良好。
空旷的天空也安静异常。
连鸟叫都听不到。
pitter察看了一番,摇头晃脑的回到帐篷处,找个舒服的地方趴着。
天慢慢的黑了。
山谷中一片沉寂,除了偶尔的风,吹过树顶,带起细微的沙沙声。
三个人在温暖的帐篷里,钻进睡袋,里面的绒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极其贴身,柔软。
帐篷底部也是防潮材料,在这荒郊野外,有这样的一顶帐篷简直太幸运了。
三人很快睡熟。
半夜时分,气温陡然下降,天空下起毛毛的细雨,不一会儿就下大了。
雨点打在帐篷顶上的声音,把范阳惊醒了。
连忙打开帐篷,看见pitter尽职的趴在帐篷门外,心中一阵感动。
好狗。
揉了揉pitter的脑袋,把它放了进来。
拿出一条毛巾,给它擦去身上的雨珠。
“辛苦了兄弟。”
又拿出牛肉干喂它。
把pitter领到自己的睡袋边上,pitter趴下,对范阳难得的亲昵了一番,拿脑袋拱范阳的腿弯。
范阳哈哈大笑,和pitter终于建立起感情了。
三人一狗,在这高原雨夜,在这温暖的庇护所,毫无寒意,很快又沉沉入睡了。
而另一边。
在距离营地五六百米以外的山坡上,一头灰狼站在雨中,尾巴无力的垂着,嘴角紧闭,望着营地的方向。
身上还带着一大片干涸的血迹。
就在前几天,公社的牧民组织了一场打狼运动,几十个人骑着马,带着狗,背着猎枪,满山坡的掏狼洞。
它承受了无妄之灾。
今年的塔公草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一群饿狼,有七八头,一连偷袭了几处牧民的羊栏,咬死了几十只羊。
连累了自己一家,被牧民找到,掏了自己的狼洞。
为了护崽,它的母狼被当场打死,五只小狼崽被扔到天上摔死。
自己被七八条狗追,差点被活活咬死。
雨慢慢的停了。
乌云褪去,云层里钻出一弯月亮,天性让它选择坐下,对着月亮和幽远的山涧,想嚎一嗓子。
却不敢。
它要活下去,已经饿了三四天。
它冒险进入了金雕的领地,好不容易发现了人类栖息的踪迹,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它从下午就开始尾随着范阳它们了。
想等人睡了,下去捡点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