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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修仙卷之二(抓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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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之后,母女二人便在叶家那间小阁楼里住了下来,低调异常,除了每日的三餐按时出来领,几乎同稻香村时一样闭门谢客。

    叶暖那日几乎吓到了李云,但后来经过一番解释,李云似乎便也信了叶暖的解释:被打到头后反倒开窍了。素日里叶暖行为也与并无二致,不过较往日更沉默寡言了些,举动也多了点条理。

    那位叶家的小公主,家主的嫡女叶玉珑听说来了个新妹妹,便兴奋地跑来瞧瞧,待瞧见这位十一妹妹的木讷样子后,便失了兴致,又奔最近新得到的天马去了。

    时间在修仙家族里很是不值钱,转眼半年过去,到了测骨大会的时候。

    测骨大会参加者必须是十岁以下孩童,过了十岁,身子骨渐渐定型了,便是入了仙途,也没了多大前途。但是因为在测骨之前,一般来说,各家也都不晓得自家的孩子有什么资质,能不能被门派瞧上,或者留在家族中成为精英子弟。因此哪怕明知越早修仙越好,也都不敢随意教导练气口诀。

    就怕到时候被门派选中,偏生已经炼了别家的气。门派最忌讳这样的事,因为各家门派心法都不同,管你资质有多好,废功重练是最起码的待遇。

    当然,那是一般情况,这个世界总有些人是例外的。比如叶家的心尖尖,叶玉珑。

    据说是叶玉珑生有异像,将金丹老祖都引了出来。老祖亲手为其测骨,测出来后抚掌大笑,连称我叶家有福。人人都说,叶玉珑资质之佳,连上界的各个门派里都是挂了名头的。这次测骨大会不过走个过场,其实早被一个十分了不得的门派订走了。

    至于哪个门派,倒各有说法。

    叶暖被李云拉着,站在人群的后头,看着眼前的场景。

    一个硕大的可容数万人的大理石广场,最北方立着一个巨大的白玉坛,坛分两层,每层高约三米,最顶上则是一层莲花造型的小坐坛,莲心是平的,供人坐。

    现在这广场里都是人,还分家按派的各自站作一堆。像叶暖等,就站在叶家这一堆的最后头。而离白玉坛最近的赫然是叶家的金丹老祖。看起来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若童子,站在那,活脱脱一老神仙。不过众人倒也不算惊异,因为测股骨大会除了上界门派来人,各家的金丹老祖,也是负责测试的测试者。

    叫一干童子父母艳羡不已又不敢吱声的,是叶家老祖怀里抱着的叶玉珑。就算是质秀之名扬于外,能叫老祖亲自抱着,这叶玉珑,也可谓是叶家第一人了。

    李云自然也是颇为艳羡,却听旁边一个面相刻薄的妇人酸溜溜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云被妇人的话吓了一跳,悄悄远离了妇人几步。那妇人话一出口,也觉不对,忙住了口,有些惊慌地打量四周,却安静了。

    叶暖看到那妇人的话音一落,金丹老祖的目光便向这边射来了。她立刻装作孩童的无知模样低下头,心道你懂什么,这叶家敢如此张扬,便是因为他们有敢张扬的本钱。

    又过了一会,天上飘过几朵云,飘到众人上空,忽化作了几个人。那几人竟是凭空浮在空中,脚下一步一生莲,踏莲而落。众人耳边随着几人的飞落,竟响起了一阵飘渺空灵的仙音,迷的众人好似见了仙家之绝境。叶家老祖见此一振袖,仙音顿散,众人清醒过来。叶家老祖见此,方笑道:“未知玄门贵客今时到此,老朽却是有失远迎,惭愧惭愧。”音色洪亮,竟是满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几人被打断了仙音,落地时的笑容都有些勉强,闻言忙上前,行了个晚辈礼,道:“小子不敢张狂,哪敢劳动老祖亲迎。”

    待这些人落地,众人才看清诸人装扮: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白衣蓝裳,上有金线织做的云纹,图纹精巧绝伦,精似天然而长。虽戴道冠,却更觉贵气。

    这些人倒还算朴素的。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些人,出场争奇斗艳,打扮无奇不有。有化作蝴蝶飞到,忽地蝴蝶落地成花,又从花里走出人来的。也有一幅画飘到,然后从画里走下来的。可真叫众人长了见识。

    这些人分做一派派,有男有女。有个个青衣肃穆,飘然若仙,道家真人模样的;也有红罗裙,雪肌肤,娇赛花,成群嘻笑着的美人儿们;有贵公子模样的与闺秀端庄装扮的;也有怒目圆争,粗鲁霸道,个个莽汉的。

    但是这些上界下来的门派弟子,千般不同外,却都有一点是一样的。观其修为,个个都是至少筑基了。观其年龄,年纪都只有二十上下。放到此间修仙界,却都是可称天才的人物。

    除了叶家老祖外,其他各家修仙大族的金丹老祖,随后也都一一出手,煞了煞这些修为不到金丹,却个个傲然的上界小辈的威风,叫他们晓得些下界也并非都是鸡鸣狗彘无聊之辈。

    待上界诸派各自到齐。测骨大典也就正式开始了。

    虽说现场还有听闻消息,千辛万苦,零散赶来的凡人,但下界修仙界之中有名有姓的大宗族既在,自然轻易也轮不到他们。

    头一个,便是家大业大的叶家。老祖本是叫叶玉珑头一个,谁知叶玉珑却笑嘻嘻道:“头一个好没趣,玉珑要先瞧瞧后头的姐姐妹妹,兄长弟弟。”几个门派的弟子本来见一向名头响亮的叶玉珑要头个测骨,个个精神一振,还互相地看看,都有些兴奋之色。

    熟料叶玉珑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众弟子顿时面色都有些不喜,碍着叶家老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向着后头的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叶家众人本是面面相觑,以为这下老祖再疼爱叶玉珑,也免不得斥责几句了。熟料老祖竟是全不理几个上界门派弟子的面子,只笑着道好,便抱着叶玉珑在一旁看起了其他人的测试。

    随着测试,叶家这一代的资质喜刹了叶家众人。近百个子弟里,先不提那二十多个四灵根的,竟还出了十个三灵根的,三个双灵根的!

    这可真是天佑叶家,连一直抱着叶玉珑的叶家老祖,脸上也难以自抑地浮出了些喜色。需知上界门派收下界的弟子,一般都是最低只收三灵根的,这都还是去外门的。更不要提叶家还出了三个妥妥进内门的双灵根。

    当然,双灵根的必须走,但是四灵根的留在家族当内家弟子,三灵根的则是可以自己选择去门派还是家族。虽然门派好,但是去了门派只是个外门弟子,而留在家族,就最少是个精英弟子。因此思量之下,每年还是有相当的三灵根子弟选择留在家族。

    见叶家颇有前途,连门派弟子的脸上都多了一些客气。

    只是瞧着瞧着,叶家的活宝贝,叶玉珑小祖宗,又有些不耐烦了,笑道:“原还当多有看头,不过是千篇一律,好罢,快叫我来,我测完骨,好见天马去!”

    门派弟子们脸色都不大好看,叶家老祖却风轻云淡道:“小孩子家家,诸位才俊烦请莫恼,老朽这就陪罪了。”

    虽说只是下界家族的老祖,却也是个金丹修士,他的礼,筑基修士哪折得起,弟子们自然强压下去作笑颜。本来就要轮到叶暖几人了,却偏偏插进个叶玉珑,后面几人不敢明说,却多有些着恼,尤其是几个长辈带着的小童,虽也知叶玉珑不能惹,但到底是孩童心性,若不是长辈安抚,便险些嚷嚷起来。

    叶暖瞧着这一幕,心中冷笑:如此倒好。待会叶玉珑测骨测得个惊天地泣鬼神,自己这点小小异常自然也就掩过去了。重来一世,没想到又要借你的光,叶玉珑。

    叶玉珑被几个门派弟子掐了个口诀,送到了莲花坐坛上,叶玉珑虽然好玩,也被叮嘱过这种场合应对的无数遍,就像模像样的盘腿坐下了。她坐在莲花上,穿着一身红衣裳,小脸越发粉雕玉啄,灵眉秀目地,就像神仙座下童女。

    门派弟子又起了个手势,正要施术,却响起一个喊声:“等一等,奴、奴也来了。”

    这是娇娇的女儿声。声音虽不大,却因当下摒息凝神悄然无声的众人,和设计特殊的广场,而格外响亮。

    这声音又自称“奴”。这一般都是凡人闺秀自称的。

    众人瞧去,便见一人从玉坛后面转了出来。众人里有些脑子的,俱是大惊。这广场是拦腰削平一座悬崖而建,玉坛处在广场最北方,也就是边缘。后头不远便是万丈悬崖。这人莫非是爬悬崖而来,需知在场虽也有些凡人,并且为彰显求仙者一视同仁的口号,修仙界也并未设阻拦凡人的阵法,但在场凡人,要不是与修仙家族粘亲带故,要不就是武功已入先天却年纪太大,千辛万苦带子孙来碰碰运气。

    而眼前的少女却纯然是孤身一人,毫无武功在身的凡人。

    没错。少女。

    眼前来人,瞧她乌压压云鬓散漫,娇盈盈身姿扶柳。肌肤赛雪称无暇,眉如远山,目藏秋水,转盼间动人楚楚。正是二八佳人,秀色临风。

    且这弱不胜衣一般的美人儿,虽是香汗淋漓,发鬓散乱,衣衫不甚洁净,衣衫的关节处还不时有血痕脏污,却仍旧是仪态万方,端得是大家闺秀做派。瞧场上众人颇有些呆色,美人儿雪肤上浮起些薄红,极是动人,然而神态却是肃然蹙眉道:“奴姓盛,乃江南姑苏人士,不远万里来此求仙,可是来错了去处?”

    叶玉珑素来是个最能作怪的,又爱凑趣,见众人闻言又一呆,她倒先乐了,一拍腿,喊道:“美人姐姐,你可没来错地方,可不就是这!”

    这一喊惊醒了有些风中临乱的众人,门派弟子中一个穿青衣,着羽冠,神色素然端穆,一副道门真人一样的青年男子上前道:“这位女郎,求仙自然是世人皆可,然而以童子最佳,女郎你的年龄......着实太大了些。“语罢,青年也有些尴尬,喊一个二八佳人年龄太大,纵使对方是凡人,也还是有些尴尬。

    叶玉珑却不乐意,她素来最喜欢有趣人物,见了这么位姐姐,自觉有趣的很,哪里肯叫她这么被赶走,忙在坛上喊:“美人姐姐,你且到我家那边去休息会,休听那人赶!”

    叶玉珑的任性叫叶家人又在心里叹息,叶家老祖思量得罪也得罪了,不差这么一回,便开口笑道:“女郎请来吧。”

    门派弟子则是同样心思,忍都忍了,不差这一回,何况这样一位美人,固然年龄不对,站在那也是极悦目的,君不见还有那么些说是带子孙来测骨,实则是看风景的凡人武夫?总也不差这么一个站在那。

    那位闺秀美人却行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妹妹。多谢诸位。只是奴是来求仙的。闻说此地测骨,便是不得拜入玄门,测骨当还是可以的?”

    那青年道士闻言想了想,道:“可以。”

    少女得了许肯,没有看一旁休息着观看的凡人家属群与家族群,而是径自便向排队的队伍步去了,行动间身姿摆柳,不自觉楚楚婀娜,但背脊却始终是直的。

    她站在一群最大不过七八岁的幼小童子间,宛若鹤立鸡群,神色却始终是镇定自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