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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喻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她的步伐很快,路过许母和许志刚身边的时候,连余光都没落在他们身上,冷漠地擦肩而过。
许志刚动了动薄唇,想叫住言喻,但不知道在顾虑什么,始终没有叫出声。
而病床上的许颖夏似是被吓到,还是怎么了,言喻听到了许母的声音:“夏夏,你怎么了?医生,医生你快来啊!!……”
言喻讥讽地扬了扬唇角,走出了病房,脚步一刻没有停,直接往电梯的方向大步地迈了过去,她纤细的手指按在了电梯按钮上,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心里的火气却一点都没少。
她原本不想来的,看到陆衍行色匆匆地就离开公寓,奔向了自杀的许颖夏,她的内心其实是充满了失望和悲伤的,但是,冷静了一会,她又觉得不甘心,她不想,就这样让许颖夏再次夺走陆衍。
虽然有些人说,如果能被夺走的就不是对的那个人,但是人生中,你不去争夺一下,你就会错过许多。
陆衍值得不值得,她去争夺呢?
一半的理智告诉她,他值得,另一半的理智,却在阻止她,他不是良人。
言喻遵从了自己的情绪,选择了争夺,但她的争夺,是有条件的,她绝不可能做到毫无尊严地挽回,刚刚的那番自杀言论,已经是她能说出的底线了,至于陆衍吃不吃她这套,言喻并没有很大的自信。
“叮”一声,电梯到了,电梯门缓缓地打开,言喻胸口起伏了下,没有听到身后跟随而来的脚步声。
一股沉沉的失望笼罩在她的头上,她垂下眼睛,走进了电梯里。
她按了地下一层的按钮,电梯门一点点地关上,走廊的视野在言喻的视线里,逐渐变小。
忽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卡在了即将合上的电梯门之间。
电梯门启动了防夹功能,重新打开了起来。
言喻眸光微微怔,电梯门外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形成了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言喻的身上,她整个人娇小地缩在了阴影之中,似是被保护着。
言喻缓缓地抬起了眼皮,看向了来人的脸。
她看不清来人的五官,看到了来人冷硬的轮廓线条,硬朗的棱角,他在电梯门重新打开后,一步一步,踱了进来。
离言喻近了几分,言喻就能看到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薄唇,也能看到他的轮廓在一瞬间的柔和。
他眼底的寒气似是一下就消散了,暖意在他漆黑的眼底一点点地泛开涟漪,他似有若无地勾了勾薄唇,目光专注地看着言喻,什么话都没说。
单手探到言喻的身后,重新按下了楼层按钮。
然后顺势,将言喻环在了怀中,他俯下身,他精致深邃的轮廓在言喻的眼前慢慢地扩大,言喻盯着他,几乎能看到他脸上每一处细微的变化,每一处细小的纹路,每一处温柔的笑意。
言喻的后背抵着电梯的墙壁,电梯开始下行,她的心脏重重地砰跳了声。
陆衍吻住了言喻,有些温柔,但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汹涌,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言喻,笑意渐深,漩涡也渐深。
言喻拧眉,一下就撑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把推开了他。
“走开。”
陆衍:“不走。”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很慢,每一个字眼莹润着阳光的气息,“我走了,怕你想不开。”
他这是拿言喻方才的话,来调侃她。
言喻抿着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比不上许颖夏。”
陆衍没有立马回答。
言喻说:“她自杀了,你很紧张?”
这个问题就是一个陷阱,说紧张不是,说不紧张也不是,紧张的话,他就无法解释清楚他现在对许颖夏的感情,说不紧张,又似乎显得格外无情,何况,陆衍的心中还藏了一个大炸弹,害怕会在言喻的面前爆炸。
电梯一下就到了地下一层的停车场,言喻看到电梯门一打开,立马就走了出去,陆衍跟在了她的身后。
默不作声。
一直到言喻坐在了驾驶座上,他动作迅速地坐上了副驾驶座,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落在了言喻的头顶。
他声音有些哑:“我对许颖夏没有感情了,也不可能有什么发展了……”
他话还没说完,言喻就启动了车子,她侧脸的线条冰冷,她似乎是笑了下:“没有感情么?陆衍,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么?你是个冷清冷肺的人,如果不是对许颖夏还有情谊的话,她自杀,你会那么紧张么?别用什么人道主义的话来搪塞我。”
言喻的话充满了火药味,陆衍却没生气,反倒凑了过去,在言喻的脸颊上落了一个吻,他嗓音含笑:“是啊,你了解我。”
言喻见他偏离重点,更是生气,眉头间的折痕越发深刻,她抿紧了唇。
陆衍说:“阿喻,你漏掉了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许颖夏的手中有我想要的东西,或者说,有我的把柄。”
言喻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她睫毛翕动了下,转头,看陆衍。
陆衍瞥了言喻一眼,他降下了车窗,淡淡道:“不介意我抽根烟吧。”他等到言喻的同意后,慢慢地点起了一根烟,修长的手指搭在了窗沿处,轮廓有些冷硬。
言喻沉默了下,还是问:“什么把柄?”
但她知道,陆衍不会告诉她的,人和人之间,不可能没有秘密的,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的感受到又是一回事,她觉得胸口有些沉重的难受。
陆衍不急不躁地抽烟,他吸进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了白色的眼圈,烟雾萦绕在了他的眼前,模糊了他的轮廓。
他绷紧的唇角,告诉了言喻,他的确不想说。
言喻深吸一口气,也不想听了,她扯了扯唇角:“难不成许颖夏手里有你们以前性.爱的录像带,所以,你才这么害怕。”
陆衍闻言,手上一抖,微烫的烟灰一下就落在了他的手上,他被烫了下,然后才摁灭了烟头,扔进了烟灰缸里。
言喻抿着唇,一点都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问题。
她知道自己无法不在乎陆衍,无法不在乎许颖夏和陆衍的过去,也无法不在乎陆衍明明说他和许颖夏已经没有关系了,却还是时不时地关照许颖夏。
她思绪混乱,启动了车子,最终还是熄火了。
她攥紧了方向盘,转过头,盯着陆衍:“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许颖夏手里的把柄,足以让你放弃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