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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季行舟便在一直打量她。
毫无疑问地,她那双桃花眼,与长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长姐生性温婉,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大家闺秀的贤淑。
而易凤栖的性子却不像长姐,与易乔松也不一样。
易乔松是个闷葫芦,不,应当说是腹黑。
当初他们年龄相当,两家距离又不远,小辈自然也是一起长大的。
在季行舟的记忆之中,长姐不过与易乔松见过不过两三次面,待长姐及笄之后,易乔松便请人来下聘,眼都不眨地把他长姐给娶走了。
这等闷声干大事儿的性格,显然易凤栖并未遗传。
他看了易凤栖半天,却未曾在她眉眼之中看到任何长姐的影子。
季行舟无奈又释然地笑了,看她的目光之中带了几分柔和,“栖栖,初次见面,小舅与你舅母备了一份礼。”
一旁的闵竹嬅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
“你小舅在南巡直隶那边得知了你的消息后,辗转难眠,派了人去同德府时,你便已经启程回了国都。”闵竹嬅笑道,“这些日子你小舅忙于湖广内事,我便做主添置了一些南巡直隶那边的宝玉,这一对母子连心扣是一块玉石上打的,也不知栖栖你可喜欢?”
精巧的盒子里,放着两个透着剔透绿意的母子连心扣。
易凤栖看到之后,随口就来,“自然喜欢,小舅与舅母还未见我与岁岁就先准备了礼物,实在太费心了!”
易凤栖低头看自家儿子,“喊小舅姥爷与小舅姥姥。”
易随仰着头奶声奶气地喊道,“小舅姥爷,小舅姥姥!”
季行舟含笑摸摸易随的脑袋,“可识字了?”
“尚未。”
“岁岁年龄虽小,却也到了启蒙,栖栖该请的夫子莫要忘了。”
易凤栖点头,心想这小子从今年开始怕是没有那么多玩乐时间了。
大过年的,不便说其他事儿,易凤栖便带着易青云,易随挨个拜年,又给小辈压岁钱。
如今在季家的小辈易凤栖都认识,季行舟也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年龄不过十二三岁,模样生得极为好看。
一番折腾下来,转眼便到了午时。
易凤栖还没空与季轻然说话,得了空,便往她手中塞了一个大红包,“给你的。”
“表姐!我也有啊!”季轻然眼睛顿时亮了,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收到一个红包。
易凤栖扬着眉,“你若是不想要,也可以还给我。”
笑话,她可是铁公鸡!若非季轻然是她表妹,她可一毛不拔!
“都给人了,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季轻然立刻笑眯眯地把红包给藏了起来,“谢谢表姐!”
易凤栖哼笑,摸摸她的脑袋,“你哥呢?今日怎么没见他?”
“他啊,去文郡王府送礼去了,今日午时应当不会回来。”
原来如此。
易凤栖在季家吃了一顿午饭,易随还不想回去,易凤栖便留下来让他去和那些小孩儿玩儿。
自己则听老太太吹完季国公吹季行舟。
说当初他大小三元拿了个遍,一举中状元,风光无两的事儿。
易青云听完这些,坐在易凤栖的身边时,不免有些犹犹豫豫的看着季行舟,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有些不大好,便坐在那儿一直没动。
易凤栖正嗑瓜子儿听这些人说八卦呢,余光扫到易青云心不在焉的模样,时不时就要往季行舟那边看一眼。
想起开春之后,易青云就要参加童生试的第一场县试了,方才老太太说的那些怕是正好打动了易青云的心。
第一次考试嘛,除了书院内的师长外,他怕是也想从前辈身上学习一些东西来。
易凤栖把瓜子放回去,拍他,“想去问便去。”
“长姐……”易青云脸上有些发红,向来清冷的人面上多了几分踌躇不安,“这……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易凤栖洒脱说道,“他是我亲舅舅,你是我弟弟,大好的资源你不用,待日后你落榜了可别哭。”
易青云:“……”
我真谢谢您了我的长姐。
易青云忐忑的心情因为易凤栖的话而消散了不少,最后他还是走到了季行舟的面前,行了一礼,红着耳根说了请教的话。
季行舟先是看了一眼易凤栖,就见她无辜眨了眨眼睛,然后继续拿起瓜子剥起来,全然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这番装疯卖傻的模样……
季行舟失笑,道,“我这些日子皆在国都,你既有心求学,有何不懂的,自然可下帖子来府上找我。”
易青云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多谢大人!”
“你既是栖栖弟弟,自然也可喊我小舅。”
易青云兴奋模样溢于言表,他红着脸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暂住于国公府上的我的同窗,也是我的好友,施姓,名若璞,他的学业也很好,今年与小子一起参加县试,不知小子可否带他一起讨教小舅?”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既然想来,便一起过来吧。”
易青云露出了笑,回到易凤栖身边时,都难掩高兴。
“多谢长姐。”
易凤栖看他乐开花的模样,扔给他一个橘子,“傻小子。”
易青云心情极好,接过橘子后仔细剥开,尝了一瓣,似乎是尝着比较甜,便将余下的橘瓣上的筋络摘干净,一半给了易凤栖,另外一半给易随吃。
不远处的季行舟看着易青云与易凤栖的熟稔的动作,眼中多了几分怅然。
待易凤栖带着易随等人离开,闵竹嬅这才问季行舟,“夫君,你觉得栖栖如何?”
“不过一面,如何能看得出来?”季行舟牵着闵竹嬅的手往外走。
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道,“我今日倒是听了一个消息,除夕夜当晚,凤栖带着岁岁外出,岁岁被大长公主看到,强拉硬拽地去了碧水天。”
“还有这等事儿?”闵竹嬅震惊道,“大长公主未免太过……强势了些……不是说易国公府上有不少武功高强之人吗?他们除夕外出,每代人?”
这才是季行舟感到深思的点。
“或许,我这外甥女,过得也并不轻松。”季行舟眯着眼睛,声音温缓,却让人不敢轻易忽视,“想要守住偌大家财,弄不好,就要落到旁人手中。”
“你不帮帮她?”闵竹嬅知道这种被他人觊觎家产的感觉,心中不免对易凤栖更多了几分怜惜,“她带着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怎么能撑得过来?”
季行舟哂笑,扶着闵竹嬅,无奈道,“夫人,你怎知为夫没帮?”
闵竹嬅愣了一下,嗔了他一眼,“你又逗我不是?”
“听她说,这次淮南道也来了人,岁岁被抓去,没人关多半是因为有淮南道的人从中作梗,我猜凤栖今年要去一趟淮南道,将淮南道彻底握在手中。”季行舟低声与她说道,“我自知晓凤栖还活着,便命人去淮南道将所有盘根错节都打探了清楚,她何时去,我何时把消息给她递过去便是。”
“青云这小子我瞧着不错,至于他所说的施若璞,我还未见过,待他们下了帖子,你便仔细请他们进来便是。”
“知道了,知道了。”闵竹嬅哂笑,“我懂你什么意思。”
二人相视一眼,眼底皆带着温柔缠绵的笑意。
季行舟扶了扶闵竹嬅的簪子,二人携手回了院落。
……
易凤栖回来之后没多久,易钧便说素谙过来了。
这小子又来帮他主子送东西过来。
素谙面无表情地拿出了周鹤潜为她们准备的东西。
“我们主子这些日子不得空,命属下为郡主与小世子送些东西过来。”
“里头是什么?”
“主子说要您亲自打开。”
素谙将东西放在桌上,拱手说道,“若郡主无事,那属下便先走了。”
易凤栖无语的看着素谙离开,手指在那木盒子上敲了敲,半天后,方才将盒子打开。
里面放着一个虎头状的小印章,旁边是用素锦包裹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长条状。
易凤栖将虎头小印章拿起来把玩了一下,印章下刻着易随的名字。
看清下面的字之后,易凤栖唇翘了翘,散漫的笑了。
余光落在盒子里的另外一个东西上。
她把印章放回去,拿起素锦。
丝滑的锦缎在她举起来时垂落散开,里面放着一对桃花簪。
这对与先前在同德府他送的有些不同,这是一对玉雕的簪子。
罕见的透红玉簪。
里面还夹杂了一张字条。
易凤栖将其抽出来。
‘桃花,很衬你。’
易凤栖捏着这张字条,眉毛轻轻扬起。
本想着给他回一封信,但素谙已经走了,她怕是连周鹤潜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
算了。
得空见了他再说。
易凤栖将那印章给了易随,他喜欢得不得了,放在小手中摸来摸去。
易凤栖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多了几分笑。
“何叔叔好久没来啦!”易随宝贝儿的将印章放在自己的怀里,仰头看向易凤栖,“娘亲,岁岁想何叔叔!”
“这么喜欢他?”
易随立刻点头,眼眸亮晶晶的,“何叔叔生得好看,给岁岁念故事,还会写岁岁的名字!”
而且!
何叔叔对他可好了!
易凤栖听完他的话,眼底不禁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岁岁向来不曾向自己说过渴求父爱,却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对周鹤潜的喜欢。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
易凤栖捏了捏眉心,有些苦恼。
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天空,视线却落在周边的哪些府邸上。
也不知……周鹤潜开府后,府邸会在哪儿。
易凤栖想完,又感觉莫名其妙。
她管周鹤潜的府邸在哪儿干什么?
她又不住进去!
不远处的皇宫,周鹤潜低低打了一个喷嚏,他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指。
近来也没受寒,怎会身体不适?
“就选在这儿了?”圣人看着国都舆图。
“嗯,这儿距离二哥府上与皇宫最近,且地方安静。”周鹤潜垂首回答道。
他身体不好,若是生了病,热闹只会让他的身体更加不好。
周鹤潜选的地方在崇仁坊,季国公府,镇国公府,易国公府,汉江侯府,皆在这一片,这儿是权贵的集结之地,宁王的府邸也在这边,地方安静,风景好,里面还有好几处被抄了家的前代名臣的府邸。
周鹤潜选的中规中矩,不大不小的府邸勉强可为王府,但与宁王府比起来,等级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圣人斟酌半晌后,说道,“右边这个宅子也划进去,改日让人动工,重新修葺。”
“多谢父皇。”周鹤潜俯身拱手说道。
“可让人选了奴才婆子?”
“儿臣的侍卫素江已经去牙婆那陆续相看,王府只有儿臣一人,用不了那么多人。”
“待你娶了王妃,有了孩子,人自然要多。”圣人缓缓看着他,“老三,你年龄不小了。”
他与季敛同岁,季敛如今都已定了亲,过些日子就要成婚了,他身边连个侍奉的妾都没有,圣人对此已经不满很久了。
“若今年还不成婚,明年朕就要亲自指婚了。”
周鹤潜低着头没有回答。
圣人看他这副顽固的模样便来气,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儿臣告退。”
周鹤潜从殿中退了出来,他神情未变,小笋跟了上来,“王爷,圣人应了吗?”
“应了。”
意料之中,多了另外一个府邸的宅子。
崇仁坊内府邸都紧邻着,圣人也是看到易国公府与周鹤潜选的府邸毫不相干,才同意下来。
他选的地方周围全是无人住的宅邸,距离易国公府并不远,只要稍微转变一下府邸的外圈的格局,易国公府便能与王府背对背。
做成了这么一件事儿,周鹤潜的心情还算不错。
素谙从易国公府回来,回禀道,“主子,已经将东西送过去了。”
“可看郡主将盒子打开了?”周鹤潜随意问了一句。
素谙:“……”
“未曾,属下将东西送到之后,便回来了。”
周鹤潜看了他一眼。
素谙虽然行事谨慎,却有一点不好。
不懂变通。
送东西这种事儿,还是要素竹来。
周鹤潜坐在位子上,手敲了敲桌面,让素谙把素竹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