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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我儿子其父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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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鹤潜垂首,没有接圣人的话。

    良久后,圣人才扭过头,沉稳缓慢,似是唠家常一样,“老三,你认为,朕给这位易家唯一血脉什么敕封,才能抚慰人心?”

    周鹤潜施礼,“君恩浩荡,易家嫡女必定感恩父皇恩赏。”

    圣人摇摇头,抬手点他,“别人夸你风雅无双,朕倒是觉得你滑头。”

    “父皇错怪儿臣了,儿臣与易家那位嫡女没什么交际,自然不好插话。”

    “这一路你也辛苦了,去歇着吧。”圣人摆了摆手,让他离开。

    周鹤潜屈身,从御书房内离开。

    如今未受封的皇子他是最大的,还在宫中的撷芳殿住,而太子住所便在不远处的东宫。

    周鹤潜刚刚踏入撷芳殿内自己的住所,外面便风一样的走进了两个小孩。

    “三哥哥!”

    小孩一男一女,模样生的一模一样,很显然是双胞胎。

    周鹤潜看到他们,面上多了几分笑,“六弟,七妹。”

    六皇子生的虎头虎脑,一旁的七公主,更为灵动。

    “我们听到三哥哥回来,便过来了,三哥哥,外头好玩吗?!”六皇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七公主也期待看着他,想听他讲外头的精彩。

    周鹤潜抬头看了一眼外头,“今日怕是不行了。”

    “为何?”

    六皇子刚刚问出声,外头鱼贯而进了近十个宫女太监,满头大汗地跑到了六皇子与七公主身边。

    其中一个太监跑到六皇子身边喊道,“我的祖宗哎!”

    “六皇子怎么跑到三皇子这边来了!娘娘正满御花园找您呢!”

    六皇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宫女便将他给抱了起来,连带着七公主也被抱了起来。

    太监讪笑着向周鹤潜躬身行礼,“三殿下,冉妃娘娘那边着急,奴才先将六皇子与七公主带过去了。”

    “去吧,路上慢些。”

    “奴才们这就告退了。”

    周鹤潜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还能听见太监急促的声音,“娘娘不让主子您与三殿下接触,主子您怎么就不听呢。”

    他早便习以为常,唇角只淡淡翘了一下,似玉一样的面上并未有过多情绪。

    整个国都都知道,如今三皇子年已过二十,早就到了封王的年纪。

    圣人却迟迟不肯封他,外头都传是圣人对他不喜,才不愿意封王。

    周鹤潜的太监,自外头端了茶水过来,瞧见周鹤潜,脚步都快了几分,“殿下,您回来啦!”

    他欣喜异常,又想起周鹤潜的教导,步伐又慢了些,但速度仍旧很快的走到了周鹤潜面前。

    “奴才还想着要等上些时辰呢,不曾想殿下这般快便到了。”太监将茶端给周鹤潜。

    “左右无事,便回来了。”

    “奴才还听了自外头传来的趣事,不知殿下您想不想听?”太监嘿嘿笑着,很想向周鹤潜说自己知道的事情。

    “说来听听。”

    太监当即眉飞色舞地说道,“昨日易国公府家的那位主子出来了,还在芙蓉斋惩治了户部侍郎的嫡女!”

    “听说是户部侍郎的嫡女手底下的奴婢,拿钱羞易国公府里的主子,正巧被易家跟来的仆人听见了,气得劈头盖脸地朝户部侍郎的嫡女怒斥了一顿呢!”

    “别人说今年的状元也在,还有人猜易国公府的主子与李修撰相识,因着他,那位主子才没发火呢!”

    “你说……李少清也在?”周鹤潜神情一顿,手中茶杯被他捏紧。

    太监见周鹤潜的表情陡然变了许多,只好道,“这些都是奴才从大长公主身后跟着的奴仆口中得知的,也做不得真……”

    周鹤潜面上的随意却没了。

    他可没忘记易凤栖当初与李少清有婚约在身的。

    在永林县时,虽然易凤栖表现出对李少清没有半点情谊,可现在呢?

    若是李少清对易凤栖大献殷勤……

    周鹤潜拧起眉,又觉易凤栖不可能这般轻易地与李少清在一起。

    毕竟李少清他娘,当初可是把岁岁绑在了树上,意欲沉塘。

    想起岁岁,周鹤潜陡然又站了起来。

    他快步往外走去,到了撷芳殿殿门口时,又停住脚步,眼底一片深邃。

    “殿下,您没事吧?”太监跟上来,担忧问道。

    周鹤潜摇摇头,“无事。”

    撂下这句话之后,他扭身回去了。

    太监看着周鹤潜清瘦孤绝的背影,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殿下这次回来,与往常有极大的不同。

    ……

    易青云与施璞瑜在通过了鹭鸶书院的问答之后,两日后便乘坐马车,带着大包小包前往鹭鸶书院读书。

    施若瑜瞧着哥哥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躲到院子里的亭子里哭。

    虽说昨晚施璞瑜对施若瑜说了许多话,但她到底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唯有这么一个亲人,要与他分开长达一月之久,施若瑜很是难过。

    相比起她,易随也没好到哪里去,在看着易青云离开后,他仿佛是林黛玉一般,倒在易凤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肝肠寸断了一样。

    易凤栖哄他都哄了半天。

    “我们岁岁都已是男子汉大丈夫了,还哭鼻子?”易凤栖将他脸上的泪擦干,听着他抽泣,“你若姐姐是女孩子哭,你还和她比着哭吗?”

    “若姐姐呜呜,她也哭了吗?”易随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嗯。”她想着那小姑娘连个娘也没有,唯一哥哥也离开了,她必定也极其没有安全感。

    “你若姐姐哥哥走了,就只有你这么一个玩伴了,你要不要去哄哄她?”

    易随眨巴着带泪的眼睛,用他那并不灵光的脑袋使劲想了半天,才慢慢点头,也不哭了,软哒哒的说道,“要哄若姐姐。”

    易凤栖揉揉他的脑袋,“你若姐姐最喜欢吃什么,你拿着去找她吧。”

    易随点点头,从易凤栖的怀中下来,牵着她的手去正厅拿了些吃食。

    易凤栖问了国公府内的奴仆施若瑜的去向,这才带着易随去找施若瑜。

    刚刚走进亭子外,易随就听见了不远处的哭声,他当即拉住易凤栖的手,催促着,“娘亲娘亲,是若姐姐在哭呢!”

    “你先过去瞧瞧。”易凤栖拍他的脑袋。

    她总觉得那姑娘有点怕她,她还是不要过去那么早了。

    不过远远的,她还是能听见两个小孩儿交谈的声音。

    “若姐姐,你不要哭,日后有岁岁陪着你。”

    “这是我与娘亲拿的糕点,都是你爱吃的,你快尝尝。”

    “谢……谢谢。”

    施若瑜的声音还带着可怜的哭腔。

    “小舅舅说啦,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哒。”

    施若瑜很快便破涕而笑,两个小家伙分吃了糕点,这才从亭子中走了出来。

    她显然还没有从情绪中完全抽离出来,走到青石路上时,脚下踩到了石子,眼看着脸要先着地,施若瑜的衣领被人抓住,粉白的裙摆在空中摇摆着。

    “小心些。”易凤栖清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施若瑜仰起头看是易凤栖,脸上多了些粉色,红着脸点了点头。

    虽说易青云与施璞瑜一起离开给两个小家伙带来了一些伤感,但易随与施若瑜很快就接受了他们离开的事情。

    因为易凤栖经常会带着他们玩儿,她还在国公府里做了许多适合小孩儿爬玩的架子,类似于现代的滑滑梯,攀爬之类的,易随与施若瑜跟着她一起做,别说有多高兴了。

    悼二站在暗处,看着易凤栖堪称熟练的工匠技术,眼底多了几分复杂。

    小姐在外面,究竟是过得什么日子,连木工所做的东西都会。

    易钧快步从外面走了过来,先看了一眼悼二,这才走向易凤栖。

    “小姐。”易钧远远喊道。

    易凤栖站直了身体,看向不远处的易钧,“怎么了?”

    “李修撰求见小姐。”

    “李修撰?”易凤栖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易钧所说的李修撰就是李少清。

    她没去找他,倒是他先来找过来了?

    易凤栖道,“那就请他进来,我一会儿去见他。”

    说完,易凤栖便扭头将自己手下的东西做完。

    看着易凤栖闷头做东西的模样,易钧犹豫片刻,开口道,“小姐,最近坊里都传闻您和李修撰是旧相识,且关系匪浅……”

    他们派去大牛村去查的人还未回来,易钧等人也不清楚他们家小姐与李少清究竟是什么关系。

    易凤栖用麻绳将木桩绑紧,摇动两下,确认十分稳当,这才站直身体。

    “我与他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旧相识确实,不过关系匪浅……”

    易凤栖抬手将灰色圆领袍子上的灰尘拍掉,漫不经心笑了一声,“也算吧。”

    易钧:!

    这等意味深长……难不成那李少清是他们家小少爷的亲生父亲?

    易钧顿时将目光投向了撅着屁股哼哧哼哧玩沙子的易随,目光复杂。

    他们小少爷生的也与李少清不像啊……

    似乎是看出了易钧想什么,易凤栖走过去,“我儿子他爹不是李少清,不用多想。”

    “那小郎君的生父……”

    这个有点难解释。

    易凤栖思忖半天,回答道,“你就当做其父不祥,总归无人能查得出来。”

    易钧思绪又开始翻涌起来。

    易凤栖拍在他肩膀上,“去把李少清叫来了。”

    易钧拱手,这才去请李少清。

    此时的李少清,他站在国公府的外面,看着眼前这座比户部侍郎家不知气派恢弘多少的府邸,心潮翻涌。

    自从他那日见过易凤栖,得知了她真实身份之后,便在无数次的后悔与李家其他人说了他与宁明珠意欲定亲之事。

    易凤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主动提起取消婚约,那他还是易凤栖的未婚夫。

    那怕只有这么一个称谓,他在朝廷发展人脉关系便不知要好上多少。

    这可是比宁家更要快捷的关系。

    他闭了闭眼睛,想起如今这个易凤栖与这三年来行迹全然不同的模样,心情便不怎么好。

    里头小厮重新打开了侧门,走到了李少清面前,行礼道,“李修撰,我们主子有请。”

    李少清露出了笑容,“有劳。”

    这一路,李少清将路过的所有景色都看得清清楚楚。

    易国公府的规制算是国都内所有国公府最高的一座府邸了,三组南向在中轴线上的院落为主体,左右两侧又有大小不一的近四个院子,花厅,宴客所用的暖房,练武场,各个院落前的花园,回廊,组成了整个易国公府。

    来往奴仆更多,他们步伐有序规整,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凌乱。

    李少清看得越多,心中便对这儿的向往越大,悔意便越甚。

    若是没有退婚,他何须与爹娘兄长挤在那般小的院落中?

    抵达正厅,李少清终于看到了易凤栖。

    那日在芙蓉斋,他并未那般仔细的打量她。

    如今终于是看仔细了。

    她穿着暗纹的灰色圆领袍,不算什么精细布料,坐在主位之上,懒懒的模样不像是会客,更像是在休息一般。

    这三年来的易凤栖,哪次见他不是将自己装扮若花蝴蝶一般,面露娇怯爱意,而现在的易凤栖……这幅模样,却陡然与很多年前,那个坐在树上,咬着野果,漫不经心瞧他的猎户重合在了一起。

    李少清愣愣的看着她,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待回过神,他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在见到易凤栖之后,顿时全部打断。

    李少清拱手行礼,“易姑娘,好久不见。”

    “李修撰怎么得空来我这儿?”易凤栖瞥了他一眼,腰间并没有挂什么玉佩。

    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那血玉的用处,所以藏起来了?!

    真要是那般,可就糟糕了。

    “在下今日前来,是为了替我娘所做之事向姑娘道歉。”李少清声音温雅,若是没有那么多心思,看上去当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郎君。

    “怎么?你还想把已经被毁的婚约重新恢复?”易凤栖眯起了眼。

    李少清面上多了些苦涩,“是在下家中对不起易姑娘,在下如何还有脸面开口说恢复婚约。”

    “在下今日过来,其实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李少清抬起头,看向易凤栖。

    易凤栖没有接话,只看着他,等待李少清开口。

    李少清稳住心神,半晌后,才慢慢开口,“易姑娘可还记得,三年前在下在崖下救了易姑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