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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许多。
红衣女子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易凤栖,“今儿她冲撞了易姑娘你,这要如何处置,也得易姑娘来。”
太后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着易凤栖开口。
周宝珊看了一眼易凤栖,又将目光落在那红衣女子身上,这才斟酌般开口,“沈婕妤是宫里的人,姑姑怎么能让易姐姐去处置呢。”
姑姑,那不就是大长公主?
易凤栖看了一眼那雍容华贵的红衣女子,暗自思忖着。
“冤有头,债有主。”大长公主已经再次开口了,“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能让我们易姑娘吃了亏不是?”
皇后娘娘面上露出笑,“大长公主说得对,易小姐尽管提,要如何处置沈婕妤?”
易凤栖眨了眨眼睛,“处置?不太好吧?”
“我这人挺胆小的,没见过血,连鸡都不会杀。”易凤栖张口就来。
一众人不由在心中嘀咕。
你爷爷杀人如麻,你说你不连血都没见过,骗谁呢。
但她们又不了解易凤栖此人,所以也难以贸然评判易凤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易姑娘的意思,是就这么放过冒犯你的人?”大长公主挑起了眉毛。
“自然不可。”易凤栖看向那已经被吓得小脸发白,噤若寒战的沈婕妤,说道,“不如你赔我一些银两吧。”
这话一出,殿上不少人都愣住了。
这是……多爱财才能在太后面前说出这等话来?
“之前我住的地方,有一个规矩,既然是惹了事儿,又不想挨打,那就拿钱解决。”易凤栖一本正经的胡扯,“我这人呢,打是打不过你了,你就给钱解决,如何?”
沈婕妤脸上发白的模样还没褪去,听到这话时,先看向了太后。
见她并未有什么不满意的神情,沈婕妤恍若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这次当真是哭了出来,俯身道,“谢易姑娘宽宏大量。”
大长公主哼笑一声,也不知对易凤栖这个含糊不清的解决办法满不满意。
“你久不在国都,若有什么不懂的,想去玩的,便和宝珊一同去,缺什么东西了便与哀家说。”太后递给长公主一个让她安静下来的目光,转而又含笑拍着易凤栖的手,声音温柔。
“多谢太后。”易凤栖回答道。
易凤栖和周宝珊从永寿宫出来的时候,太后,皇后,又赏了她不少东西,走到半路,又碰见圣人去永寿宫看赏的太监,易凤栖又得了赏。
待从禁中出来,她身后已然跟了两大辆马车,里头装的都是布匹,首饰珠宝之类的,就是没有银子金子。
易凤栖看完礼单,啧啧道,“他们一家人这是商量好了,赏什么都不赏银子?”
“这不是还有沈婕妤送来的五十两黄金吗?”周宝珊看着被她护在怀里的金子,幽幽说道,“你太爱财了,这样会被别人笑话的。”
“笑话我什么?钱多?爱财?”易凤栖不以为意,厚脸皮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在太后那儿说了句,沈婕妤若是不想给,我也不会追着她要。”
“我一个乡下来的乡野猎户,就算不爱财,他们该笑话也还是笑话。”易凤栖语气淡淡的,“我若是在意那些人的眼光,是不是得饿死?”
周宝珊听完了易凤栖的话,顿时觉得颇为有理,天大地大,自然是自己最大了。
继听了易凤栖所说的两种垃圾之后,周宝珊再次从易凤栖的口中学会了另外一个道理,委屈什么,也不能委屈自己!
“你现在要去哪儿?季国公府还是回易国公府?”
“现在还有易国公府?”易凤栖有些奇怪。
“自然有。”周宝珊回答道,“易国公虽然离开了国都,但他的封号并未被夺走,国公府中不仅还有当初的旧人,还有从淮南道来的易家军中忠于易国公的人。”
“易国公府一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过是近些年因为没有主子,所以不显山,不露水罢了。”
易凤栖听到这话,不由轻轻挑起了眉头,面上多了几分兴趣。
既然淮南道还在,为什么没人去找她爷爷?
还是她爷爷说了什么话,让淮南道的人不要去找他?
“那倒是可以去会一会。”
“那送你去易国公府?”
“不用,我得先去接我儿子。”
周宝珊便将易凤栖带到了季国公府。
此时的季国公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一个小娃娃身上。
一个时辰前,季敛带着易随与易青云回到了季家。
老国公和老太太望眼欲穿,等着他们幺女的女儿回来。
当初季敛在心中写易凤栖吃了多少的苦,惹得季国公和老国公,老太太抱头痛哭,就想着待易凤栖回来之后好好补偿她。
家中其他家眷也是想着如何对易凤栖更好一点。
季敛自马车上下来,大门前便站满了人。
为首的老国公和老太太热泪盈眶,就连一旁的现任季家国公爷,季敛的亲爹,也难免有些激动。
易凤栖可是他唯一妹妹的亲生女儿,独独这一个外甥女!
“祖父,祖母,你们怎的都出来了?”季敛老国公和老太太,吓了一跳。
总不会是出来接他的吧?
“你表妹呢?”老太太走过来,往里头瞧。
季敛回答道,“表妹被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接走去皇宫了,估摸着要个把时辰才能回来了。”
老太太听到这话,便如鲠在喉,心中欢欣雀跃顿时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我还没见着我曾外孙,她倒是先抢了先。”老太太心中暗恼,不知将太后问候了多少遍。
帘子再次被掀开,从里头钻出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他神情拘谨,怀里抱着一个大盒子,看上去似是有些紧张。
少年从车上下来后,便向老太太行了礼。
老太太看着他,有些惊讶,“这位是?”
“这是易青云,易国公收养的孩子,也是表妹的弟弟。”季敛介绍道。
闻声,老太太不由笑了出来,“长得清秀,不错。”
话音未落,又从车子里钻出了个更小的,似团子一样的孩子!
只见小团子在马车上站直了身体,眨巴着眼睛,与老太太的视线,对上了。
“这这这……!”季国公震惊看着马车上的小男娃,一时间失了言语。
“这是栖栖的孩子吧?”旁边的季夫人还算镇定,却也难掩喜意。
“岁岁,来过来。”季敛向易随招手。
易随哼哧哼哧要从马车上下来,惊得季家众人连忙上去护住他。
易青云轻声说道,“岁岁自己可以下来。”
话音刚落,易随果然稳稳地扒着马车边缘自己跳下来了,他哒哒哒跑到了易青云身边,仰着头好奇看着他们,并没有害怕。
一路行了这么久,易随早就没了内敛,满是对这个世界的探知索求的好奇。
“我这是……有曾外孙了?”老国公先一步过来,站在了易随的面前,嘴里的话与面上严肃表情十分不相符。
这相貌,冰雪可爱,软软一团,看着就是他季家的曾外孙!
“别吓着孩子了。”老太太拍他,慈祥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易随,随心所欲的随。”易随乖乖回答,“娘亲和小舅舅叫我岁岁。”
“岁岁平安的岁岁。”
“好好,岁岁平安好!”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祖母,咱们先进去说话。”季敛看着外面渐渐有人看过来,不由提醒道。
季家人这才带着易随和易青云,还有施璞瑜,施若瑜一同走进了季家。
易随被季国公抱着,水汪汪的眼睛时不时看看其他地方,不过大多数都是把视线落在易青云和季敛身上。
季敛一扭头要回自己房中换衣服,他就紧张起来,“表大舅!”
听到外甥的亲切呼喊,季敛顿时觉得自己有了被需要的感觉,他声音无比温柔,“岁岁这儿就是你家,你青云舅舅还跟着你了,表大舅一会儿便过去。”
易随这才重新安分下来。
季国公看着他,笑着说道,“岁岁可是怕了?”
易随鼓着腮帮子,“不怕!”
“那为何要黏着你表大舅?”
“娘亲说,要去表大舅家中,娘亲要找表大舅才能找到岁岁,不能和表大舅分开。”易随解释的有些凌乱,他不过三岁,能说这么顺畅已经不多见了。
季国公听明白了,他这意思是,若是不和季敛在一起,他娘就找不到他了。
母子情深,可见易凤栖珍惜喜爱这儿子。
到了正厅之后,易随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团宠级别待遇,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还是他从未尝过的东西。
牛乳,小果子,芽糖,香酥糕,栗子糕,糯米糕等等,吃得他满齿留香。
易青云阻止了他吃更多,“岁岁脾胃不好,吃多了不好克化容易积食。”
易随吃东西的动作这才停下来。
老太太看着易随,心中更是欣喜,扭头问易青云,“你与你姐姐爷爷,在……永林县过得可还好?”
“爷爷与姐姐常在山中打猎,并未有缺衣少食过。”易青云如实回答。
当初易凤栖没有被孤魂野鬼占据身体,易青云过得确实很不错,他们一家不缺吃不缺穿,甚至还能穿寻常百姓都不舍得买的细布,上得起学堂,读得起书。
不过自从爷爷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过这种生活了。
“唯闻写的信,我们也瞧见了。”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你们没了爷爷,栖栖独自撑着家,委实太辛苦了些。”
“日后有我们季家撑腰,不必再害怕了。”
“娘说得对,你们受的委屈太多了些……”季国公看着易青云,问道,“可在读书?”
“读了。”
“那日后便继续读,长进些,也能一起称起易家的门楣。”
易青云道是。
季国公又细致问了些其它问题。
直至一个时辰后,管事进来说易凤栖已经到巷子外了。
虽说已经见过了易随,但听到易凤栖也回来的消息时,季家的人难免再次翻涌起阵阵翘首以盼的情绪。
“可进来了?”老太太问道。
“世子去了前院,应当是已经接到了表小姐。”
老太太面露喜色,“总算是到了,好在太后娘娘没留她用晚饭。”
“茹雅,你去看看厨房那边可准备妥当了。”老太太对季家老二的妻子说道。
季陈氏笑了出来,“我这就去。”
“表小姐到了前院!”
“表小姐已到兰亭!”
“表小姐到了!”
一道一道的通传,接着过来的便是身穿小袖青地色圆领衫的女子走了进来。
易凤栖身形挺拔清瘦,腰肢纤细,但动作带着力气,显然不是什么孱弱的孩子,那双桃花眼,更是顾盼生辉。
老太太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女儿就这么走了进来,眼眶不由得发热,湿润。
就连老国公,季国公看到易凤栖走进来时,眼眶都带了热意。
老太太颤巍巍的走了过去,在易凤栖还未开口时,便抓住了她的手,老泪纵横,“我的儿啊!”
她唯一亲女,年龄不过双十,便早早了没,唯一的女儿还被带走,了无音讯。
她在佛堂吃斋念佛,只想着她那流落在外的外孙女能够平平安安长大,国都下了雨,她担心外孙淋了,冬日大雪,她担心外孙冻坏了,年年春节,她又想她想的睡不着。
易凤栖看着抱住自己便开始痛哭的老太太,有些傻眼。
咋了这是?
其他人表现还算克制,易凤栖看着这老太太的年龄,也猜出了这人的身份。
这老太太估摸是她外祖母。
想到这儿,易凤栖便抬手放在她肩膀上,微微用了些力气,扶住她。
其他人也手忙脚乱的过去哄老太太,让她不要哭。
这老太太别看年纪大了,力气可不小,说要抱着易凤栖,谁拉也没用,就是不松手。
易凤栖环视一圈,男男女女除了她儿子,还有易随,其他都不认识。
只能接过一个温雅貌美约摸三四十岁左右妇人递来的帕子,说道,“您先擦擦眼泪,一会儿再哭。”
老太太原本还略显沉重的心情,被易凤栖这一句纵容的话给逗得倒是笑了出来。
手下力道松开了些许,接过她的帕子,点了点眼泪。
“半点都不会哄人。”
季敛适时走过来,在一旁揶揄道,“表妹不仅不会哄人,怼人还有一套。”
“哪有你这般说表妹的。”季夫人警告了看了一眼季敛,这才笑着对老太太说道,“娘,栖栖一路奔波,也累了,先让她坐下来歇息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