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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一川做梦都想不到沈沫居然看穿了他,一时愣怔住。
〃下回真得病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会带礼物去看你的〃
沈沫冷冷地把那张诊断单和那个迟到的玩具一起丢给南一川,掉头就走。
〃沈沫〃
南一川急切地攥住她的手腕,他高大魁梧的身形挡在沈沫面前,他盯着那双熟悉无比的眼睛,那张熟悉无比的面孔,所有已经想好的词,想好的计划,在这一瞬间竟全都消失了。
被羞辱的愤怒和被揭破的尴尬,混着内心深处的迫切和惶恐,齐齐堵在了南一川的嗓子眼儿。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盯着沈沫,死死地盯着她。
她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刁钻,如此轻蔑,如此冷硬,丝毫不像个女人。
他记忆中的她,熟识的她,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怎么着急了,抓狂了,骑虎难下了,是吧〃
沈沫坦荡荡地看着南一川
她平静地看着丈夫,目光如刀子一般扑向她的眼底。
骑虎难下,上一次在贺涛的老房子里,南一川所用的词,这个词才是他真正的心里话,只是沈沫还没弄清楚他骑的到底是什么虎,
门锁打不开,贺涛越发着急拍门声更响了,霍深也已叫道,他推开贺涛,飞起一脚踹向那扇门,门轻晃动了下,
〃你当真是一点儿情分都不讲了、嗯〃
南一川不肯放开手,他咬着牙,他的眼睛离沈沫的极近,他在做最后的挣扎,
〃沈沫我是你丈夫,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千错万错,我们俩都还是夫妻,我们是一体的,
我们还没有离婚,就是利益的共同体,你懂吗?
那案子明天就结了〃
他咬咬牙还是说了,他说的是镜湖月影薛姗姗意外死亡一案前几天邹宇就已经告诉过沈沫,那个案子已经走到审判这一步,要宣判定案了。
〃你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去翻案的,没有、那些推理推测都不是证据。
就算你知道丁小芝的存在,就算你找到吴英也都没有用的。
你是个聪明人沈沫,你告诉我这些有用吗?啊〃
是没有用法律讲证据不是讲故事。
〃就算你有一天找到证据,又能怎样?
段云的事情都过去20年了,20年你能做沈沫,
薛姗姗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式了,就让它过去不好吗?
你何必这样折腾,这些已经都是和我无关的事情了,让贺宗耀,李玉婷和袁小灿去狗咬狗不好吗?
我们和解行吗?
我的错误全认,我的责任,我承担,我给你赔罪,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成吗?
让它过去好不好?〃
看样子,南一川是真的想回到过去了。
沈沫平静地看着他的焦躁和抓狂,他是想从那条线上撤出来了吗?
让她沈沫停下,然后呢他就能全身而退了吗?
看样子他骑的虎已经让他害怕了。
〃好,你不看在夫妻情分上,也看看百川啊,我是百川的总裁,如果我出事整个百川都会垮的。
现在是上市的关键期,那是我们拼了命做起来的事业,我们倾入了所有的心血你当真没有想过吗?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毁了你会开心?
还有孩子,你连孩子也不考虑吗?〃
他这是把所有筹码堆到桌子上了,沈沫仰头看着南一川,这个男人一向都是冷静理智,遇事不乱的,但这一次他明显的阵脚不稳,急于求成了。
他究竟在慌什么,怕什么。
向她猜测的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袁小灿手里了吗?沈沫讥讽地笑了。
〃孩子,你指的是你的哪个孩子?薛姗姗的吗〃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
〃你给我放开她〃
贺涛冲撞前推开南一川,把沈沫护在身后。
南一川看看他,又看看霍深,在望着沈沫那张冷得如钢板一样的脸,终于知道再无可能,他无法挽回的长叹一声,迅速恢复了理智,冷笑道。
〃唉!呵呵沈沫看来你的魅力相当大呀〃
〃啊,这么阴阳怪气干嘛?知道你想说什么〃
贺涛瞪着他,从知道袁小灿和南一川有关系后,他对南一川的讨厌更深恨之入骨
〃不就是说我和沈沫吗?
对,我就是喜欢沈沫,怎么了?
你个蠢材,看不到她的好,我看得到〃
沈沫没吭声,霍深皱眉别过脸,霍当当恨恨地送给贺涛一个大白眼,气哼哼地扭过身体甩着马尾赌气的面朝墙壁不想看这一幕。
门是实木的,几沉被踹倒之后砸在木地板上,把靠墙的小书桌都给砸移了位置。
书桌扭曲了和墙之间有了一块三角形的空隙。
霍当当正垂头看着那块空隙,突然眼睛一亮,她蹲下身把书桌推开一点儿,书桌下方自然铺的也是木地板,但是靠着墙的那块木板周围一圈儿是一道明显深得多的硬痕。
霍当当顾不上生气了,她抽出小刀,蹲在桌角边,细心的撬动那块木板果然是单独的,松动的。
揭开木板下方,竟藏有一个长方体的铁皮小盒子,一看就知道很有些年头了,她小心地取出来,
〃噔噔噔噔,我找到宝藏了哈哈哈〃
东西从桌子后方现身的一刹那,刚才还在和贺涛唇枪舌剑的南一川声音瞬间被斩断,他剑一般地扑了过去。
但是霍深和沈沫更快,霍深冲上前,挡在南一川面前。
沈沫一把把那盒子抱在怀里,贺涛也迅速站到了沈沫面前,四个人站在一起牢牢护着那个小盒子。
南一川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断然拿不到了。
南一川定定地站在床尾,阳光扑在他身后,无法穿透他魁梧的身形,强烈的光线反差让他整个人如同跌入一团浓雾中。
阴沉黑暗,看不清脸,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半晌,他才抬起脚一声不吭,在八只眼睛的丹丹虎视中,沉着地走出了袁小灿的住处,来到楼下,坐进车里。
他身姿笔挺,一动不动地看着前窗。
阳光温暖地披洒在车身,车内气温不低,但是清晰的凉意,却如两条冰冷的蛇从他的裤管一寸寸地爬满背脊。
后视镜中,他垂下毫无血色的脸,掏出手机,用轻轻颤抖的手拨出了电话。
〃那个盒子里你藏了什么?
你他妈的到底藏了什么?〃
(?ò ? 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