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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孟童与众弟兄去大山中转悠,寻找仙石。巫雪儿等了一天,不见回来。傍晚时分,便与姐妹们在东阳山珍珠洞中相聚议事。巫芳道:“昨日此事,老姐意下如何?”巫雪儿道:“帮人亦是帮己。仙石王能安天下,也能庇护我巫族,孟童此人大有痴念,我等何不助他?”巫容儿问道:“老姐要如何帮他?”巫雪儿道:“我只是有此意思,至于如何帮他一时也未有主意。”巫明道:“有了,咱们何不用那些魔连石帮他?”巫雪儿一拍前额道:“不是你提起,我却忘了。”
原来,巫邦数年前曾于殊星山野河滩上拾得一块魔石,经仔细分辨,确认是魔连石。后由邦主巫雪儿保管。当时巫雪儿对众人道:“五方魔石虽然能力霸道,可是本性嗜血,难免残害生灵,并非大道正宝,只可秘藏,不可流之于世。”将魔连石保管甚紧。荫内莎虽然觊觎魔连石,无从下手。
正说着,孟童一干人回来,只见人人面有倦色,个个筋疲力尽,好象爬了一千回泰山。巫雪儿又吩咐丫环安排宴席。众弟兄上桌,挥箸大吃。席间,巫雪儿向孟童问道:“公子寻找仙石之事如何?”孟童道:“大山莽莽,哪里找去,若说穿入大山深处,就偶这菜鸟功夫,这辈子就别想了。”巫雪儿笑道:“这又不象公子说的话了。”孟童一副委屈之甚的赖样,道:“姑娘不告诉偶如何练成紫阳金丹,偶如何乐得起来?”巫雪儿道:“好性急的人。”因轻抬玉臂,纤竖茅尖,指那妙峰山方向道:“你以前救过一只穿山甲吧,再去找他吧。”孟童喜道:“还是那道仙!”即时便放了碗筷,起身与巫雪儿告别。巫雪儿道:“此处去妙峰山可不近,又且天黑路远的,公子再住一晚,明天去也不迟。”孟童道:“偶修仙之人,不怕赶夜路,姑娘不必担忧。”巫明笑道:“这人做事,分分钟钟都赶着;此人大有痴念,邦主说的不错。”巫容儿指孟童叫道:“你的食宿费都不曾有!”孟童听了,一拍大腿道:“是偶失了计较!食宿费若不给,偶不是成了那个什么短嘴猪吃白大了?”急掏裤兜,并无一文。那赖子陪个笑脸道:“偶爬山爬得紧,把钱袋子爬掉了。”因指一指刘保家和李汉墩,向巫雪儿道:“这样吧,为表示偶的诚意,留他两个在此,待偶上山还了钱,再领他回去。”孟书灵在一边只是笑。那两人确实不想赶夜路,见孟童如此说,也不吭声,落得轻松。巫雪儿笑道:“公子但去不妨,还真的让他俩做人质?”巫容儿道:“你自个吃了喝了,拍拍屁股走人,现如今又留下两张嘴;真当咱们是开饭店酒家的啊?”
孟童无奈地笑笑,便看巫雪儿,眼神儿巴巴的。巫雪儿道:“不说什么食宿费不食宿费的了,辱没杀我巫邦。公子此一去,难道就不来了?”孟童暗道:“偶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偶走了心里便踏实。”因故意道:“偶若是再来,难道只为还钱?”那巫雪儿面上微微一红,嘴里应承,身子却酥酥地起来。两个眉眼来去,心里都如明镜似地。当下孟童离了席面,与孟书灵、孟祖铭一起去屋里收拾些东西,向众美道个别,三人撒开那踏云乘风跨沟越壑步,趁着月光朗朗,便赶往妙峰山。
又说当晚妙峰山道观中,无为上真与空明师叔方室闲坐饮茶。上真面有笑意。空明问道:“师傅何故微笑?”上真道:“那赖子又要上门了。”空明道:“他来又有何事?”上真道:“必是求取仙石王之事。”空明道:“莫非师傅有意让孟童求取仙石王?”上真笑道:“此人心志或许未坚,我且再试他一试。”
须臾,果见孟童一行三人快步奔入。上真不等他坐下,便问道:“孟童,你来又有何事?”孟童道:“偶想取仙石王,但需修成紫阳金丹之功,此事不易,特来求助于仙师。”上真道:“你要取仙石王,凭什么?”孟童道:“不凭什么,只凭偶想取仙石王。”上真缓缓摇头,道:“修成紫阳金丹之功,此事极难。”孟童道:“就因为它难偶不修还奇了怪了。”孟书灵和孟祖铭把个大姆指翘着,异口同声道:“孟哥志诚,仙师必允!”
上真道:“修练紫阳金丹功委实不易。”孟童道:“如若师傅说不易,想是不易。”上真道:“所以你便打消那念头吧。”孟童道:“师傅说打消那就打消吧。”上真道:“真个打消了?”孟童道:“真个打消那可是奇了怪了。”上真道:“你个赖子,要练紫阳金丹那就等着吃苦吧。”孟童道:“那紫阳金丹到底多恐怖,请师傅明言。”
上真道:“修练时犹如万千金针穿身透心,轻者经脉崩断,重者一命鸣呼。不算恐怖吧。”说罢便瞧那赖子脸色。孟童若无其事般,道:“确实不算恐怖,能让人一命鸣呼的事很多嘛,有何恐怖!师傅是要考验偶吗?”犹一脸笑盈盈地。上真道:“不须自作多情,贫道不想考验你。”孟童道:“既然师傅不想考验偶,想是已经默许了。”上真面色甚诡,叱道:“你个赖子!本道正经告诉你:身怀此功,将失真爱,岂可随意!”孟童问道:“哦,此话怎说?”上真道:“现在说了你也不信,将来必验。”孟童道:“仙师若说的有理,偶自然相信。”
上真道:“金丹换骨,将成至阳之身,你想:现今魔女妖女极多,个个都争强好胜,若与紫阳金丹合壁,魔力定会狂增,如若徒儿身怀紫阳金丹,哪个魔女不追?如此成了众矢之的,岂有真爱?况且至阳之人,难免滥情;你又怎能保证不受美色诱惑?反不如普通男女也。”那大师叔空明从旁劝道:“‘酒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又道‘掉进闸井儿出不来’;自古以来,多少英雄好汉吃了这亏!紫阳金丹,助阳之功,师傅何必引他入此途呢?”这二师叔虚云也向上真道:“此人面相轻狂,言语浮浪,一看就是个招蜂的,惹蝶的,路边采花的,师傅不可教他。”孟祖铭和孟书灵皆侧目而视。
那赖子暗想:“是否滥情,有无真爱,难道偶自己还不会把握?岂不是笑话?偶偏要试试。”嘴上却道:“若不是仙师指点,偶实不知。”上真道:“明白了你如今还要不要练紫阳金丹?”孟童皱眉不语,似有退缩之意。上真道:“你要为难,趁早退出。”孟童嗫嚅道:“是啊,趁早退出,趁早退出。”
上真捋须笑道:“你果有自知之明。”孟童却大叫道:“仙师错也,偶若退出,怎么寻获仙石王?”上真讶然,道:“原来你还是要去啊。有道是世上之事可为即为,何必强求?徒儿想好了:活于世间而失却真爱,实非寻获仙石王所能弥补。”孟童道:“偶本来没那么想修此功,可经仙师这么一说,偶还真的非紫阳金丹不可了。”
上真笑道:“果然是一超赖!看来你已认定紫阳金丹功非你莫属?”孟童道:“自然非偶莫属啊。”上真道:“看不出你还挺自恋嘛。”孟童道:“不是自恋,是自信,仙师也有用错词的时候哩。”上真小愠,道:“你取笑本道,岂有此理。今日所请之事,断无可能。”孟童狂急,道:“仙师相助,誓以死报!”上真直摇巴掌:“别说誓啦,此事断无可能。”
孟童呆想片刻,摇摇头道:“如此偶还呆在这做甚,不如回家打游。”拉着孟书灵和孟祖铭就走。上真看也不看,道:“走便走了,谁要管你!”孟童略行几步,又转身上前给上真鞠一大躬,方才走去。
上真暗笑,待孟童他们走至悬崖边小路上,即手指三人背影急咒。只见那三人一路狂嚎着从百丈悬崖坠落,手脚乱舞。孟童心中道:“仙师误偶!”慌乱之中似乎抓着枯枝野草。落地后自顾其身,竟然毫发无损。孟书灵和孟祖铭也安然无事。孟童看看手上,原来刚才抓住的枯枝野草竟然是一本颜色灰暗的远古秘籍。他想:“难道紫阳金丹在此?”立马驻足翻看,打开秘籍扉面,只见首页所载:“修练紫阳金丹功需口衔小仙灵石,午时日炽之时,登高山之巅,临渊吐纳,尽采阳气。凡九九八十一天,其功始成。”孟童道:“原来如此!那小仙灵石先前已在这里,偶修得紫阳金丹功便可找仙石王了。”心中甚喜。
正待要走,只见一道紫光闪烁,上真衣袂飘飘,倏然而至。孟童问道:“师傅来又有何事?”手攥秘本,笑得两眼没缝。见上真赶得气喘,连忙向旁边找块青石,用衣袖拂一拂,便请上真坐。上真眼睛微闭,竖掌胸前道:“方才仓促,贫道忘了一事,你须谨记:女娲造人,千年有憾。你既要求取仙石王,日后不可虐生,否则必将与仙石王无缘。切记切记。”
孟童一手捂着心口,赌咒发誓般道:“仙师放心,偶喜欢世间一切动物,自然是不会虐生的。偶这样的人会虐生那倒是奇了怪了。”上真摇摇头,道:“只怕难以保证,世上邪魔甚多,某日受了诱惑,身不由己,也未可知。”孟童一下子蹦了起来,面皮涨红,道:“仙师没来由作此假设又是为何?若是个全真乌鸦嘴,岂不坏偶大运!”上真捋须而笑道:“你这赖子,倒也性急坦荡,好吧,权当贫道没说就是。”说罢轻移脚步,飘然而去。
孟童把手摸脸,沉思片刻。孟书灵道:“仙师赶此一程,特嘱此事,想是极为重要。他话中:‘女娲造人,千年有憾,’莫非与仙石王有关?”孟童点头道:“想必是大有关系,或许仙石王即将面世?将有大用?”孟书灵道:“孟哥所想,正合我意。”
时光茬苒,转眼秋去冬来。孟童自得秘籍,每天若见日炽阳盛之时,便登山临渊,尽采纯阳。凡九九八十一天,日日不漏,如期修满。初时虽有浑身灼热口干舌燥之感,却也并非不可耐受。孟童因对孟书灵笑道:“都说紫阳金丹功难练,偶这一试,却也平常,什么‘经脉崩断,’什么‘一命鸣呼,’什么‘万千金针穿身透心,’统是唬人的。人自无胆,吓怕了。仙师吓阻,也无非是试偶心志而已。”孟书灵道:“一语中的,孟哥犀利。”
那孟童从前既学了诸般法术,现在又练了紫阳金丹功,又怀小仙灵石,法力大进。那紫阳金丹功又有丰形壮骨之效,使他相貌渐趋伟岸,变得英俊倜傥,可谓面如满月,目如朗星,狼腰猿臂,声雄力猛,象煞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