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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叔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狐狸,咬牙切齿道:“你给我闭嘴!”
冯世华的做派早已让我怒火冲天,此时见他也有如此暴怒的一天,不由心情大好,于是冷笑道:“怎么着姓冯的?觉得我对你恶语相向,戳在你伤心处了?干嘛这么大的反应?是不是连你自己都觉得我的话很有道理?觉得自己配不上萱灵?不配拥有那麽个将你视为亲生父亲的星海?更不配和单鹿称兄道弟?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微?甚至有些自行惭秽?”
只见姓冯的面色陡然归于平静,反手自背后摸出一把伯莱塔半自动手枪,打开保险后,抵着我的额头,随后勃然大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这该死得小赤佬!就凭你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教老子做人的道理?你他娘的以为自己是谁?是天王老子还是圣母?你读过多少书,就敢说自己认定的道理是对的?见过多少人,就敢评断别人的是非功过?你根本就不懂!”
在冯世华拿出枪的那一刻,其实我就后悔了,只是听他一番狗屁话后突然热血冲头,怒骂道:“就是因为老子读过的书和见过的人都少,才会傻不拉叽的相信你,就是因为没有看清你这个人渣的嘴脸才觉得对不起婉晴,你以为我想和你废话?我那是为相信你的人感到不值!要我看萱灵就是瞎了眼才会摊上你这么个垃圾!!”
冯世华突然扣动扳机,只是忘记上膛。
见到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想着上前将手枪夺过。
冯世华却是不给我这个机会,被他一脚踢在肚子上。
这一脚极疼,如同肠子在腹中打结痉挛,下意识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冯世华早已上好膛,红着眼大骂道:“小赤佬!千不该,万不该,那怕你这狗日的骂我千百句也成,可你为什么要侮辱萱灵?”
姓冯的作势就要开枪。
于是抢在他动手之前,故作神秘道:“你真敢杀我?就这么肯定大家找不到萱灵?还是说你觉得既然救不回萱灵,那么所有人都应该留下为她陪葬?也对,你手中有枪,会很容易。”
涉及萱灵生死,冯世华果然冷静了几分。
看着他脸上的迟疑,陡然觉得有戏,于是揶揄道:“怎么着?狗东西想通了?”
不等他发怒,继续道:“很好,总算办了点儿正事!狗东西你以为婉晴、岐月湫是为了你而冒险?是为了你那拙劣的演技?我看不然吧,婉晴曾叫我提防住你,虽然不知道她这一次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不过和你的关系不大吧?你就不怕我有个好歹,萱灵出现什么闪失?”
冯世华脸上阴晴不定,似在权衡利弊。
此时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故作惊讶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个狗东西,我们的对话早已经被录下来了。”
冯世华下意识东张西望。
于是善意提醒道:“狗东西倒是聪明,只是劝你别找了,那个位置只有婉晴和休岳两人能找到。”
看着冯叔脸上闪过一抹迟疑,更多的则是忌惮。于是心中大定,讥讽道:“不然你以为我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些废话?”
冯叔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问道:“你和休岳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兄弟而已,你长着麽大一双眼睛,没发现我俩长一样?你狗眼瞎了?”
强忍着腹部的疼痛,又学着休岳的样子笑眯眯道:“冯树请放心,我们俩人关系不太好,而且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不是?所以只是与他做了一场交易而已。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晚辈比不得冯苏里财大气粗,只是让他在我出事之后替我报仇而已,就算我们俩兄弟关系再烂,这个忙他总得帮吧?”
冯叔要已面色铁青,说不出一个字来!
此时我却是比姓冯的还要紧张,手心早已渗满汗水,只是故作轻松道:“我那休岳兄弟是个生意人,相信他会信守承诺的,你说是吧?狗东西?”
方才的局势,只有使出这移花接木之计才能搏一搏,只要出了一丁点纰漏,我就会死。
只要让冯叔没了休岳做靠山,他就不敢对我和婉晴二人做些什么。
故意将休岳拖出来挡箭,是因为这一路上冯世华对休岳的话言听计从,甚至隐隐到了以休岳为中心的地步。
因此休岳根本不是我什么狗屁兄弟,也没有藏在暗处的录音设备。
冯世华似权衡了一番,突然呵呵一笑:“行拉行拉,阿叔和你开玩笑,小兄弟怎滴能当真?”
看冯叔悄然转明态度,不动声色地暗自松了口气。
于是故作有恃无恐的嘲笑道:“怎么?不准备将我与婉晴也一并宰了?”
冯叔却如同听不见一样,愁眉苦脸道:“寻秋小兄弟,我们俩的私事,暂且还得放放。现如今,可是一根绳绳上的蚂蚱,既然你自命清流,那么想必不会抛下陈丫头独自跑路的吧?”
此时突然想起一事,于是问道:“想必冯叔根本不是一个商人吧?打着旅游开发商的幌子进入这里才是你的真正目标,你到底想要什么?”
此时意识到自己失言,于是补救道:“冯叔不说也没事,我回头问休岳就成!”
冯叔却是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在我眼里除了萱灵以外都不重要,只要有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去死!”
冯叔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我心中有些胆寒。
只是下意识死死捏住兵工铲。
姓冯的没有留意我的举动,盯着休岳留下的图纸,呵呵笑道:“现在即便告诉你了又能如何?要阿叔我看啊,当下还是莫要做无谓之争,伤了和气可不好。”
冯叔用蹲在地上,用枪管点了点图纸上的泽西恶魔,笑眯眯地问道:“小兄弟,你世代居住此地,可有传闻相互印证?”
当下正好缺一个话题拖延时间,免得漏出马脚,于是顺着冯世华的话说道:“哟呵,你这样一说,我还真知道俩。”
姓冯的摩挲着枪把,眯着眼饶有兴趣道:“愿闻其详细。”
我也摩挲着手掌说道:“阿叔啊,实不相瞒,相传在元朝的时候有位皇帝,具体叫啥我也不知道,当然了也有人说官没那麽大,只是一位斥候。这人干了嘛呢?在这铜矿外的山头封了话!”
取出水,灌了一口继续道:“至于封话是啥嘛?就相当于凡夫俗子离开人世的最后一刻,把子女叫到身前说那几句话,到了这里的封话,也就是也是封口的意思……”
姓冯的眯眼而笑,露出一口森森大白牙,“温声细语”道:“说重点。”
我此刻气得牙痒痒,你他娘的,编故事不需要动脑筋吗?
只还是脱口道:“这是这位身份不明的人物,在古之时掬出一地山神,借用国祚运势封话,相当于天神法旨的意思。说是这个铜矿里的金银财宝,要续挖一百年才能挖到,少了任何一天都不行,而且挖出来的矿同样要用一百年才能运完,如果强行挖开,会有山神在明明中阻隔,生出无数恶魔相报复啊,对了那山神庙你不是见过?就是你点蜡烛孝敬那尊,噢对了,冯叔可听过菩萨闭眼不救人?我怎么瞧见那菩萨闭着眼睛,说你是不是你拜错了神仙,所以才导致萱姐被山神掳走?除此之外也并没有关于恶魔泽西的传闻,你说这会不会是山神的惩罚?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冯叔我要是你,早就溜出去烧高香了,指不定山神老爷大发慈悲,明儿个就把萱灵送回来了。噢,忘了,你拜神神仙难救啊,回头啊,还是我找山神老爷讲讲理,把山神看着把你给收了,把萱灵给换回来。”
冯世华表面却是不以为意,只是不知心中做何感想,皮笑肉不笑道:“小赤佬,你嘴巴可真欠!”
正想和这位冯老板讲讲道理,突然感受到矿道中刮着一阵狂风,并且来得极快。
“吼~”
只听一声悲鸣自上放传来,两人下意识抬着手电一看。
只见休岳手中握着半截龙鳞锏,跪踩在一头巨大的泽西恶魔背上,浑身是血,从天而降!
泽西恶魔狠狠摔在地上,溅起满地砂石,身躯滑行带动的飓风直扑面门。
休岳抽出那柄龙鳞锏,至恶灵之龙背上下来,突然一个踉跄,陡然间面如金纸,大口咳血不已,随后两眼一翻倒地不起。
举着手电一看,矿道中不断有泽西恶魔至矿道中出来,转瞬之间就已聚集七八只,若有若无形成了一个圆弧形包围圈,不断向三人靠过来。
冯叔不知是搭错了筋,还是放心不下萱灵,竟然放弃了独自求生的打算,直接掉头就跑,看路线是婉晴他们去过那一条。
这一瞬间思虑极多,短暂权衡之后,连忙背着休岳沿着冯叔那一道灯光追去。
当下也就只有两条路,一是退进矿道躲避,二是放弃死守,直接从通往外界的路退出去。
这样做实在是迫于无奈,一是休岳当下已经毫无自保能力,如果背着他冒险硬闯出去,很有可能两人都会死。
二是进入矿道搜寻萱灵的几人还未出来,其他的人管不着,婉晴却是万万不能让她出事的!
追着前面那一抹星光跑了几十米,突然发现那老小子藏得真够深的,别看平时腆着个大肚子,跑路的本事不算差。
三人一跑,恶灵之龙紧跟而上,只能通过光柱来照射泽西的眼睛,让它们退避一二。
沿着冯世华那一条矿道跑路,只是很快遇到分支。
短暂犹豫以后凭眼缘选了一条继续跑,只是越跑越窄,跑出百来米心中大定,前方路口极窄,只容许常人通过,那恶龙是万万进不来的。
将休岳摔进洞内后,赶紧也躲了进去。
此时却不敢开灯,毕竟这入口虽小,也不一定挡的住泽西恶魔的爪子。
从背包里摸出一只夜晚用来驱蚊的焰火,这才开始去查看休岳的伤势,之间休岳手中抓着一个药包,极其刺鼻。
我就说这麽大的血腥味儿,怎么泽西恶魔没有跟上来。
当下心中大定,连忙将休岳的衣服脱下来,只见休岳身上伤痕极多,新旧都有,密密麻麻,一看就是过惯了刀尖舔血的生活。
休岳伤口众多却不致命,马马虎虎将伤口被包扎好,休岳这才有了几分气色。
就在这时又进来一人,定睛一看,不由大骂,真是冤家路窄,狗日的是满头大汗的冯世华!
冯叔一见我俩,先是一抹错愕,随后眼中突然闪过狠厉之色,竟是想将两人一起做掉。
看清这老小子的神情后,这一瞬间确实有点头大。
因为休岳本就是被我拉出来做挡箭牌的,而这老狐狸竟然想趁着休岳深受重伤之际发狠。
就在硬着头皮想要和姓冯的坦白时,休岳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笑眯眯道:“我劝你别这么做,会死的!”
细看之下才发现,休岳手中捏着一柄飞刀,刀尖已经刺进冯世华的脖颈。
等姓冯的反应过来,休岳早已将其手中的手枪夺过并抛给我,扯着嘴角笑眯眯道:“枪还是应该放在懂得尊重生命之人手中,您说是吧?冯金主?”
不等姓冯的做何感想,休岳已开始闭目养神。
冯叔似乎知道休岳将生杀大权交给了我,于是立马一怂,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两位小兄弟,可别与我这把老骨头计较,阿叔就是个屁,你,”
此情此景不由让我感叹道,果真是风水轮流转,前一秒还在耀武扬威的冯金主,突然变成了阶下囚?
于是揶揄道:“我说冯叔你呀,真是打了太轻,杀了太重,你让我很难办啊,不如这样,你再打我两拳?这样的话我开枪会没有恁大负担。”
冯叔似乎真怕了,哆嗦着嘴皮子求饶道:“寻求小兄弟呀,这可使不得,您老贵为天上的北斗星,凡夫俗子是打不得的,冯叔打了你会折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