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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星满月升。夜晚都已经来临,易州城内的热闹也变成了万家灯火。乔玉在等,从她下午和李承祖道别,他跑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小娘子发脾气,恨恨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根本没把我放心上,亏我还想着和他话个别。”
她一扭蛮腰就想赌气回房,正好马宝一头大汗的回来,看到她高叫道:“哎呀,娘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公子在易水那等着你呢,快去吧。”
“易水”乔玉想起来了,那李承祖跑去出的时候,就叫她晚点去易水那等他。她瘪瘪嘴闷声道:“你家公子搞什么神道,也不说清楚地点,易水那么大,让我怎么去。”
“在阳亭那,我去给您备马。”马宝又催促了一下,就急跑到马巢给她牵马。
乔玉乘马到了阳亭,这里是一个渡口,因为在水旁边建有一亭,而这亭的名字叫阳亭而取名阳亭渡。
她下的马来,虽然天色已晚,但是今晚月色明亮,繁星浩空,易水河岸,草密虫鸣。水中倒象映着天上明月。一个天上,一个水里,加上偶然夜晚清风荡漾起水波,别有一翻沉静幽宁之美。
乔玉踏上那木头做的渡口,向四周望去,却没看到李承祖影子,暗暗心道:“守常叫我来,自己却不见踪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忽然从易水上飘来空旷男声吟着《诗经 蒹葭》里诗句。
借着水天月光,一只小舟从水中央开来,越来越近,其上的年轻男人划着浆,口诵着诗句,随着距离接近,男子面目变的清晰,是李承祖。
当舟停在了渡口,李承祖念完了这最后一句,他一身寻常儒服,站于舟上,伸出一只手,微笑道:“把手给我,我拉你上舟。”
“守常,是你”乔玉吃惊道:“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荡舟。”
“月下畔舟配佳人,你明日就要走,我寻思着给你一个惊喜,好在连老天都帮我,你看这月亮多明亮,此情此景,你不觉得很有诗意。”
“伸过手来”李承祖再次邀请道,乔玉不由的伸出自己的手,被他拉上舟。李承祖扶她坐下,他自己则摇橹向河中摇去,边摇边笑道:“这下可真是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乔玉伸手戏弄着河水,看着他摇浆样子笑道:“都说南人使船,北人骑马,你这个北人这舟倒是摇的不错。”
“这算什么”李承祖心道,按说我前世那可是地道的南方人,不过他现在身份还真是个旱鸭子,他对乔玉道:“不管南北,这在水边的人,都会一些水上的本事,这易水也是养活了不少渔民的,不过在今晚之前,我还真摇不来这舟,为了这会,我可是和这老渔民特意学了一下午。”
“原来你一下午就是干这个”乔玉说的不屑,心中却是暖暖的,有一种些微的感动。李承祖嘿嘿一笑:“当然没那么简单,说了给你惊喜,好戏还在后头,我可是来圆你的心愿。”
“还有什么”乔玉好奇道:“快表出来,别藏着腋着。”
“时候未到,天机不可泄露”李承祖很神棍说道,他看着乔玉似有抓狂的现象,忙拿出一个食盒,打开亮出里面香喷的酒菜,特意小道:“急什么,你难道不饿,是不是先祭了五脏庙再说。”
这不说还好,乔玉一见到吃的,肚子就咕的一下发出了声音,她中午本来就因为心情不佳没怎么吃,晚上又一直在等李承祖,还没吃饭就被他叫到这来,此时一见美食,肚子就开始跟她抗议了。
不由分说一把拿过食盒,连筷子都不拿,就用手恰了几个点心吃了起来,嘴里满当当说道:“当然饿了,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
“慢点吃”李承祖把筷子塞给她,宠溺的帮她把脸上的碎沫擦掉,倒了一杯酒递过去道:“这个时候怎么能不喝酒,你不能拒绝啊。”
“喝就喝”乔玉拿过酒杯和他对干而尽,特意道:“要说到酒量,你可不如我,我可还记的上次你和我比酒,喝的连路都分不清楚。”
“以前的丑事,你就不要提了”李承祖摇手道:“我哪知道你一个女子有这么好的酒量,弄的我以为你家是卖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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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谈笑自若,诉说着相处的点滴,那些笑过的,玩过的,逗过的地方,每一点都成两人间美好的回忆。
时间在温情中流过,用完了饭菜。乔玉拉住李承祖的袖子摇道:“现在饭也吃了,事也叙了,你说了园我的心事,快点吧。”
“等一下”李承祖摸着脑子一副装傻样子道:“我不记得我说过这句话,我有说过吗,你不会记错了吧。”
“你这人”乔玉气的捏着他的手臂:“刚刚说的话就不认帐,我不管,你快点。”
“哎哟,放手,好姐姐,别捏了,我说了,我办还不行,放手。”李承祖脱开她的手,郁闷道:“学什么不好,偏学武,一双手跟铁钳似的。”
乔玉瞪他一眼,他赶忙摆手:“别发火,稍等一下,马上就帮你圆心愿。”他说着钻进那小舟的帐篷。
“你都还没问我有什么心愿。”乔玉在那边叫道。
李承祖手上提着两个东西,在她眼前一晃道:“看这是什么,有了它,你有什么心愿都能实现。”
“这是”乔玉看着李承祖手上拎着的是两个白纸糊的灯笼惊吓说道:“孔明灯,你就是用这个圆我的心愿。”
“不懂了吧”李承祖笑了一下,将一个孔明灯递给她,说道:“我小时候听一些老人说,只要在孔明灯上写上自己的心愿,将它放飞天上,天上的神仙就能看到,这心愿就会得到实现,据说非常的灵验。
“所以我做了两盏孔明灯。”他拿出笔墨,给乔玉道:“来,把你的心愿在这灯壁上些上。”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传说”乔玉拿着笔说道:“我只知道,当年诸葛孔明做这个灯是用来打战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快把你心愿写上吧。”李承祖心道,你也太较真了,知道什么叫浪漫不。
乔玉微微一笑,拿着笔就要在上面写,看到李承祖腆着一个头样子,把他一推:“你转过身去,既然心愿就不许看,否则就不诚了。”
李承祖无奈,郁闷的转过头去,现在你倒是要什么诚心了。过了一会,乔玉写好了,拍了他肩膀一下,把灯藏在后,送过笔来说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快点把你心愿也写上。”
李承祖接过,心道“本来就是陪你来放灯的。”他拿着笔在纸上写着,落了几字,却发现乔玉也是在看着,就说道:“说了不许看,你怎么看。”
“这不同,我看你就是诚心,你看我就是捣乱。”
“不公平,你要看我的,我也要看你的。”
乔玉不理他,说道:“我是女子,你和我比什么公平,快点写,我要看着呢。”
李承祖苦着一张脸:“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强买强卖了,姐姐你倒是很会耍赖。”他摇摇头,心道:“你要看,我就让你看。”
他就落笔在那纸上写道:“求国家昌盛,娶身边的女子为妻,愿千家欢笑,但万户合宁。”乔玉看着这心原,脸上刷的红了,“娶身边女子为妻”说的不就是她。
她转过头去,期期的问道:“这真是你心中所想吗。”
“当然”李承祖正色道:“怎么敢欺瞒仙人,放灯吧。”
“恩”乔玉低声认可。李承祖点在那灯座下点上火,空气一受暖,开始向上急流,那灯笼的指开始膨胀了起来,慢慢的飘起,越飞越高,连个灯笼并排齐摇,缓带着下人的心意,飞上九天,向那诸神诉说。
那河中的舟上,李承祖和乔玉也并肩站起一起,仰头看着那漂浮而上的灯火,那么的悬奇和美丽。
“守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手已经握在了一起,乔玉转过头柔声问道:“你说,天上神仙真的能知道我们的心愿吗。”
“会的”李承祖也转过头,淡淡笑道:“心诚则灵,只要我们相信,它就一定会的,你瞧。”
“啊”乔玉顺着李承祖的话,再次看向那天上,只见那漂浮已久的孔明灯忽然都自燃了起来,天空中爆起两团火球,将天际都照亮了,她不由惊的出了声音。
“我们的灯”她急了,扯着李承祖摇道:“快把船划过去,我们灯毁了,那上面还有我们的心愿,快就救它们。”
李承祖稳住她说道:“别急,孔明灯升到一定时候都是要燃烧的,它们已经灰灭了,你怎么救。”
“那心愿不是毁了”
“恰恰相反”李承祖捧起她的脸说道:“神仙们都已经收到了,我感受天地的笑意和快乐,你再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