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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母就这一个儿子, 陡然得知噩耗, 真恨不能立即杀到学校, 生撕了那群害死她儿子的畜生才好。
“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她红着眼睛, 恨意浓烈的要从眼眶里溢出来似的:“我们辛辛苦苦把小栋带大, 看着他会走路,会说话, 考上大学, 当了老师, 眼见着就要结婚生子, 最后却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做鬼也不放过那些害他的畜生!”
“你先冷静一点。”
徐父也是老泪纵横,情绪却比妻子要镇定一点:“你不是也听过录音吗?小栋说他害怕,他想报警,但是又不敢, 他怕那个齐校长啊!他为什么怕齐校长?因为之前有记者去采访过,最后却死的不明不白!人家能当记者,关系肯定比我们俩硬,这样的人都死了, 我们俩贸然登门,那能落到什么好处?”
徐母听他这么一说,也回过味儿来了, 悚然道:“你是说那个齐校长会把我们俩也一起杀人灭口?”
徐父有些烦闷的点了根烟,冷冷道:“你觉得呢?对于那种人来说,只要是挡了他的路,他是绝对不害怕杀人的!”
徐母红着眼睛, 愤愤不平道:“所以我儿子就活该去死?凭什么!”
“这也是我的儿子啊,我怎么会不心疼!”徐父抽烟的手在抖,他目露凶光,道:“咱们得想个万全的办法才行。”
……
徐栋死了,学校里也乱了,领导们暂时还没有就此事下结论,结果就是整个校园都人心惶惶的。
这学校的位置很偏,行人也少,学生们说是在这儿进行心理辅导,实际上却跟囚犯无异,而齐校长这个最高领导者,就是毫无疑问的土皇帝。
徐栋是昨天晚上死的,这都下午了,消息愣是没泄露出去,随便抬到一间空置教室里边儿去,连报警都没有。
齐校长叫了几个心腹来开会,抽着烟,脸色阴沉道:“老吴什么都不认,他说他昨晚上留在家里,根本就没来学校,还说徐栋的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王八蛋!”
“我问过那几个学生了,都说是亲眼看见吴主任到顶楼去找徐栋的,几个保安也说的真真的,难为老吴还咬紧牙根不认,”副校长常凯冷笑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大半夜的闹鬼了,人家假扮成他的样子来把徐栋杀了?”
齐校长目露凶光,眉宇间有凶戾的杀机跳动:“他怎么都不肯认,还说大不了就报警,叫警察来主持公道,妈的,这地方是能见光的吗?他就是在要挟我,想叫我帮他把这事儿给按下去!他杀了人,老子帮着擦屁股,吴洋个苟日的想得倒美!”
其余几个心腹也有些不满,纷纷附和抱怨,齐校长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了,冷笑几声,吩咐说:“不管怎么着,先把小徐的事儿了结了吧,就说是意外坠楼,给他家里一点赔偿,把事情遮掩过去。”说完,又安排了几个下属去办这事儿。
现在这局面,也只能这么办了,总不能豁出去什么都不管,直接把警察给叫来吧?
至于吴洋……大不了事后算账。
齐校长心里边儿憋着火,吴洋心里也不痛快,今上午当着那么多老师的面,好几个学生都出面指认他,到最后居然还有保安说他昨晚来过……
我来你妈个蛋!
吴洋有种凭空被人往脑袋上扣了屎盆子的感觉,班也懒得上了,开车回到家里,反手把门摔得咣当响。
他老婆正歪在沙发上敷面膜,看了一眼,说:“怎么回来了?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齐磊那个王八蛋,八成是想过河拆桥,”吴洋把事情说了,扯开领带,目光阴郁道:“我早就觉得他这阵子不太对,还想着法儿的叫我去外地学习,他这是想把我支开,自己独揽好处啊!”
吴妻把面膜从脸上扯下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他不会是想直接走走关系,把你给弄进监狱去吧?!”
“想得美!”吴洋冷笑:“他姓齐的防着我,难道我就不知道防着他?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齐校长跟吴主任闹了矛盾,虽然还没有翻到台面上,但管理层的人都能察觉到,学校里的气氛不对劲儿了。
当天下午,齐校长的人打好腹稿,就打电话给徐父徐母了,先是表彰了徐栋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然后才语气舒缓的感知他们徐栋失足摔下天台的噩耗,不等对方哭出来,立即就把赔偿方案说了。
一百万,这件事就此了解。
要是不满意的话,还可以酌情增加。
徐父跟徐母虽然猜到儿子八成已经遭遇不测,但真的接到了通知,仍然觉得心如刀绞,按照之前商量的内容,强撑着录音演戏,挂断电话之后,夫妻俩失声痛哭。
从他们的住处到那所学校,开车也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虽然已经不早了,但徐父徐母都急着去见儿子最后一眼,故而现在也不迟疑,挂断电话之后,就开车过去了。
正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学生们下了课,就列队去食堂吃饭,脚步慢吞吞的,不像是朝气蓬勃的高中生,倒像是一群毫无生意的丧尸。
熊乐波从办公室出去,就见副校长常凯正站在楼梯口,两手插在口袋里,看起来很悠闲的样子。
常副校长是齐校长的狗腿了,现在还闲的起来,可见徐栋的事儿也没那么严重。
熊乐波心里边这么想,脸上却挂起笑容,殷勤的走过去,问了声好:“常副校长,不去吃饭啊?”
常凯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我在等你啊。”
“等我?”熊乐波有些莫名,左右看看,道:“您等我做什么啊?”
“小徐没了,空出来一个优秀教师的名额,我觉得你就很不错嘛,”常凯说:“就想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熊乐波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真诚起来了:“哎哟,您真是太抬举我了!”
正是下班的时候,站在楼梯口这儿,能看见下班的老师和学生们路过,常凯微微侧了侧脸,道:“走,咱们到天台上去说,那儿僻静。”
天台上刚刚才掉下去一个徐栋,熊乐波不禁有点忌讳,脸上这么一迟疑,常凯就看出来了,不悦道:“怎么,你还怕我把你推下去不成?”
“不不不,”熊乐波忙道:“我真没这个意思,就是那地方有点不吉利……”
“有什么不吉利的,”常凯不以为然:“咱们都是生活在新时代的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能搞神神道道的那一套。”说完,就迈步走上去了。
他这个领导都不怕,熊乐波当然也不能怂,更别说面前还有评优秀教师这个胡萝卜吊着,由不得他不上钩。
徐栋死了之后,学校也没报警,天台作为凶案发生的第一现场,连个警戒线都没拉,人站在上边,能瞧见底下小小的行人成群结队的去吃饭,暮色沉沉,有些苍凉。
常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没等找打火机,心里边就眼明手快的跑过去,殷勤的帮着点上了。
常凯眯起眼来,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看,然后指了指熊乐波脚底下的位置:“昨晚,徐栋就站在这儿。”
熊乐波楞了一下,脸色立即就变了,下意识扭头想跑,却被人拉住外套衣摆,再也无法前行,下一瞬他身体凌空而起,重蹈了昨晚徐栋的覆辙。
熊乐波怎么也没想到杀死徐栋的人居然是齐校长的应声虫常凯,掉落下去的时候,脸上尤且有未曾收敛起的惊慌与诧异,这也是他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表情了。
“砰”的一声巨响,他掉在了昨晚徐栋落下的地方,鲜血从口鼻涌出,濡湿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他身下的那几块地砖。
吃完饭从食堂出来的学生们途经这里,怔楞过去,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惨叫,声音凄厉,惊起了不远处丛林里的一群飞鸟。
燕琅脸上带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徐母。
接通的那一刻,她语调惊慌:“伯母,齐校长他们已经发现了我跟小栋做的事,他们要杀我灭口了!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徐母听得心脏猛跳,正要追问一句,就听电话那边已经挂断,再打过去,却再也没有接通。
徐父正在开车,见妻子脸色担忧而不安,忙道:“谁的电话?”
徐母说:“就是之前通知我们小栋死讯的那个人,他说,说齐校长也要对他下手了……”
徐父猛地踩下了刹车,后背上全是冷汗:“他们就是一群疯子,想杀谁就杀谁!我们这么过去的话,会不会出事?”
徐母也有些害怕,只是儿子的死横亘其间,她怎么也不能打退堂鼓。
“不去学校了,”思量许久之后,她咬紧牙关,道:“我们直接去举报他们!”
两口子心里边儿憋着一股劲儿,做事也有条理,徐父调转车头,先回家把所有证物都拿上,复制两份之后,这才再度出发,他将妻子送到了扫黑除恶办事处,把人放下之后,自己掉头去了公安局。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只要有一边能接这个案子,那事情也就成了。
徐母进了门开始哭,办事处的值班人员赶忙近前去安慰她,询问过情况之后,脸色立即严肃起来了,领着徐母进了专门进行问话的办公室,他道:“您有什么证据吗?”
“有!”徐母赶紧把自己收到的照片的文书档案递过去,又哭着拿出了儿子录下的那一段录音,最后又再三重申,说出了之前那个记者和自己的儿子,第三个人也是性命垂危。
如果她说的这一切属实,那这所学校就涉及到故意杀人罪、强/奸罪、非法拘禁罪以及不可避免的行贿罪等等罪行,再看它的规模,妥妥的是个大型黑恶势力组织。
值班人员心里有正义凛然的愤慨,也有大业绩来了的激动,打电话给办事处的负责人,当天晚上就成立了专案组。
另一边,徐父也跟警局方面接上了头。
扫黑除恶办事处跟警局的高层联系过后,决定联合对这起案件展开侦办行动,前者负责将这个黑恶组织连根拔起,后者负责查清记者和徐栋的死。
按照徐父徐母的说完,学校里有人曾经想过要打电话报警,只是因为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最终不得不罢休,在徐栋死亡之后,齐某等人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意图报警的人,而他自己本身也察觉到了危险,那么现在他是不是还安好,就要进行严肃考虑了。
警方不敢迟疑,当晚就出警到学校去,不等学校保安反应过来,就直接把人给控制住,没过多久,就彻底稳定了局面。
齐校长等人正诧异于怎么又死了一个熊乐波,吩咐人把尸体抬到徐栋身边之后,就暗暗猜量着这是谁干的,没想到警察就这么杀过来了。
警方控制住局面之后,一边去看学校学生的生存状况,另一边又叫法医去对死去的徐栋和熊乐波进行验尸,两人都是高处跌落死亡,但徐栋身上却有遭受过电击的痕迹。
徐父跟徐母见到死状惨烈的儿子后,哭的死去活来,熊乐波的父母知道这消息,到达学校之后,当场就摸出藏起来的刀具要找齐校长等人拼命。
警察赶忙控制住局面,将齐校长等学校高层分别收押,又去向那些被拘禁在这里的学生们做笔录调查,还有人打电话联系之前死亡记者所在的报社,不一而足。
这是一件大案,整个学校从校长到教导主任,乃至于底下的老师和负责人,屁股底下就没一个干净的,就连受不了良心谴责,想要举报的徐栋和熊乐波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之前记者的死亡是齐校长□□,而徐栋和熊乐波明显也是死在齐校长这伙儿黑恶势力手中,至于下手的究竟是谁,齐校长跟吴洋却是彼此攀咬,死不认账。
“他们都想着把脏水泼到对方身上去,”负责的警察见到学生们的惨状,早就对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心生厌恶,冷笑道:“蛇鼠一窝,就没一个好东西!”
这所学校能一直办下去,背后当然是有保护伞的,但事情闹得这么大,保护伞不禁没能将事情抹平,反倒也跟着进去了,不得不说是大快人心。
齐校长杀过的人不只是之前那个记者,还有两个不愿意同流合污的老师也被他找人杀死,吴洋也参与其中,到最后俩人谁都没能逃脱的了,都判了死刑,一起共赴黄泉。
至于其余那些所谓的老师,刑期从五年、十年到二十年不等,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案子侦破之后,很快就登上了主流媒体,播出之后,舆论哗然,对于这种畸形学校的批判,对于愚昧父母的谴责,还有大众对于青少年沉迷网络等事的看法,都开始了热火朝天的讨论。
燕琅拿手机翻看事情的最后结局,那所学校已经被查封,学生们或清醒,或恍惚的被家长们接走,有的一家三口抱头痛哭,有的冷脸以对,还有的漠然如行人。
记者的采访视频里,她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徐栋死前那一夜被他电击折磨的那个男生。
一个三十多岁保养得宜的女人紧跟着他,姣好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理解:“小安,我也是为你好啊,把你送过来的时候,妈妈真的不知道这里是这样的!”
她旁边是个面容与男生相似的中年男人,也皱着眉道:“我跟你妈妈想叫你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这也有错了吗?你这孩子,怎么还跟自己父母记仇了呢!”
男生神情漠然的往前走,被他们俩追的久了,才回过头去说:“我爸妈都死了,我也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认错人了。”
女人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小安,你怎么说话呢!”
周围人脸色各异,她大概是觉得有点丢脸,讪讪一笑,说:“这孩子心眼也太小了,跟父母哪有隔夜仇啊。”
下边还有后续的追踪报道,说那个男生始终没有原谅他的父母,也没有再去念书,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记者去采访的时候,男生妈妈哭成了泪人,整个人苍老了十几岁,他爸爸也是神情憔悴,默然不语。
底下是各式各样的评论,有人说他们活该,孩子一辈子都被他们毁了,还有人说孩子真不懂事,父母的初衷也是为了他好,就这么走了,是没良心……
没有经历过的人对此津津乐道,真正从那里套脱掉的人却始终沉默着,他们被救出来了,但心里的伤痕也许要用一辈子来抹平,更重要的是,当父母选择将儿女关进去,希望得到一个乖巧如宠物、听话如定制机器人的孩子的时候,也许就已经为家庭的破碎埋下了引子。
燕琅再次见到那个男生的时候,他正在一处建筑工地上挥汗如雨,一个多月不见,人更瘦了,脸也黑了,肩膀支棱起来,更加的沉默寡言。
她把车停在不远处,按下了车窗,男生打这儿经过,看了她一眼,迟疑几瞬之后,忽然停住了。
他黑沉沉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像是有人在里边点燃了一团火:“是你……”
燕琅心里吃了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你见过我吗?”
男生眉头微微的皱起来,半天都没说话,最后他扯过肩头上的毛巾擦了把汗,说:“那天谢谢你。我认识你的眼睛。”
这下子,燕琅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静静看了面前这个半大孩子一会儿,她问:“真的不打算再回去了吗?”
“他们其实都知道。”男生擦汗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他们知道我在学校里过得是什么日子。”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们也是被骗了,后来他们一起去看我,我满身都是伤,拼命向他们倾诉,希望他们带我走,救我出去。可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问我,你以后会老老实实听话吗?”
他扯动一下嘴角,坚定的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
燕琅沉默了半晌,最后说:“你还没有成年,一辈子那么长,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不高考,不读大学,不结婚成家?你的户口还在家里,不可能永远逃避的。”
男生听得脸色微黯,却听她道:“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我资助你读书,帮你解决所有问题,作为代价,你毕业之后,要为我工作。”
男生道:“工作多久?”
燕琅说:“到你死。”
出乎她预料的是,男生并没有多想,稍微一思量,就主动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那走吧。”
燕琅不禁失笑:“不谈谈条件吗?”
“我没有值得你骗的东西,再则,”男生顿了一下,然后说:“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燕琅笑着跟系统说:“没想到我也有被发好人卡的时候。”
系统哼道:“你好像还很高兴。”
“有吗?或许有吧。”燕琅莞尔:“能多做一点这样的事情,我觉得很开心。”
系统沉默了几瞬,然后说:“能这样陪伴你,我也很开心。”
你大概不知道,人群之中你有多么耀眼。
就像是太阳,永远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