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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院会负责病人到底的。”
钟医要帮老太太治病的话一说出口,周围顿时陷入了一阵宁静。
以德报怨说得特别轻巧,可是又有谁能轻易的做到了?
刚刚老太太才冤枉了中医院,没有想到钟医竟然还开口要帮老太太治病!
“真是医者仁心啊。像中医院这么好的医院,钟医生这么好的医生不多见了。”
“就这一件事情,我就觉得中医院可以信任。他们对病人负责啊。”
周围的人将表扬和夸张纷纷对着中医院和钟医传递过来。
钟医听见了,不过脸上不悲不喜,他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别人的夸赞。荣辱都是过眼云烟,他的眼中只有病人和中医。
坐在一旁的老太太听见钟医的话,又是羞愧又是感动。
老太太姓赵,人称赵老太婆,从前是江州县纺织厂的女工人,退休之后一直在家带孩子。她家此时正逢剧变,再加上她身上也不利落,包包里面的钱又全部被儿子媳妇给要走了。
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才会被儿媳妇给带到医院来闹这么一场。
如今,赵老太婆听见钟医让她留下治病,心中就像是打翻了调料瓶一般,五味杂陈。
“医生,我……我……”赵老太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她张着嘴,几次发出声音都不知从何说起。
“什么都别说了,身体重要。”钟医扶着赵老太婆到凳子上坐下。
钟医再一次观察了赵老太婆的类天疱疹,对着乐寿招了招手。
“乐医生,你和我一起看看类天疱疹。”钟医对乐寿说道,钟医虽然家学渊源,不过对皮肤病也是知之甚少,所以需要一个人一起会诊。
“好。”乐寿站在了钟医的身边,
钟医给赵老太婆把了把脉搏,先下诊断道:“因为病人老年体弱,病程也不断了,水疱面积大,疱壁却厚实,色素沉淀明显,皮肤粗糙瘙痒,伴有口干,舌红少苔。脉象也细弱。”
“是类天疱疹的阴虚湿粘症状。如果不治疗,会反复发作。”乐寿补充道,这可不是他吓唬赵老太婆,而是真的有可能反复发作,并且特别的折磨人。
钟医思考了一会,决定从内给赵老太婆开滋阴清热,调肝健脾的中药,从外给老太太用三黄洗涤,在用珍珠散涂抹。
当然,这个也需要赵老太婆自己做决定。
毕竟中医院不是慈善堂,钟医可以给赵老太婆诊断疾病,也可以为她开出便宜和适合赵老太婆的药,不过这药也需要老太太自己购买。
“老太太,我给开一副中药内服,在涂抹三黄洗涤和珍珠散,你看可以吗?”钟医慢条斯理地问道,语气放得很轻柔,就像在跟自家亲人说话一般。
“我能只用外涂的药吗?”赵老太婆小心翼翼地问道。
钟医思考了一会,这也行。
“可以。不过您还是要坚持涂抹,毕竟这药也不贵,只要十几块钱,别拖着了。拖的自己也难受,自己别委屈自己。”钟医好言相劝道。
“医生,你真是个好医生。”赵老太婆已经彻底被钟医感动了。
没有人能真正拒绝别人对她的好。
赵老太婆被钟医以德报怨的行为所感动,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作为一个医生的医德。
“我……医生,我也不是专门来骗你的。实在是我没得办法啊,实在是我……唉……都是我造的孽啊。”赵老太婆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需要我帮忙的,你告诉我。”钟医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流泪,心也不自觉的软了。
谁都会老。谁爱的人也会老。
钟医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老人有了一份格外的宽容和怜爱。
“我……我……我。”赵老太婆见钟医越是真心实意,越是难过得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要不这么把,今天的药我送你吧。您别太难过,如果有难处的话,我能帮就帮。”钟医真心实意地说道。
说完,钟医动手就开处方:生地30克、元参10克、当归12克、茯苓30克、白术15克、陈皮15克、生薏仁30克、白扁豆30克、泽泻15克、黄柏10克、地肤子20克。
钟医想了想,另外再加上了生龙牡30克和珍珠母30,以为怕找老太太有心烦失眠的可能。
钟医亲自去药房抓了药,在收费处交了钱,然后把药交到了赵老太婆的手中,并且嘱咐赵老太婆要注意休息,避免过度劳累。
把药拿在手上,赵老太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满脸的不知所措。
她握了握手中的药,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抬头对钟医说道:“医生,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您说。”钟医见赵老太婆还没有走,肯定觉得赵老太婆有事。
赵老太婆这么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她合盘对钟医托出:“医生,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无可奈何的。我家老头子病了,在床上不能动了,我身上的钱又全部被儿子儿媳给拿走了。所以我不得不来你们这么骗点钱,我知道我不要脸,不过求求你看着我老头子为了华夏打过账的份上,救救他吧!”
“老人家他怎么了?”钟医听到原委,本来就不怪老太太的他更加不生气了,甚至听到不能动的老人还为华夏打过仗,心中更加充满了敬意。
一个为了国家奉献的人,晚年不该是这样。
“他,他是突然晕倒的,半身不能动。我本来说把他送到医院,结果我儿子儿媳怕花钱,不肯把他送来。老头子自己有退休金啊,国家每个月给他两千多三千块钱啊。结果全部被不孝子给拿去了。我们命苦啊。”赵老太婆说道。
“走。我陪你去看看老爷子的状况。”钟医干净利落地说道。
赵老太婆愣住了,她没有想到钟医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钟医以最快速度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跟赵老太婆去她家里看看,骨科这边暂时交给乐寿没有什么大问题。
嗯?
钟医目光往旁边看去,发现林婉岚竟然还没有走,正在一旁用一双漂亮而冷清的眼睛看着他。
林婉岚的眼睛虽然看起来特别的冷清,目光中却包含着温柔,像是看见了什么珍惜的东西。
“啊。对不起,我一时间把你给……”忘了。钟医怎么也把忘了这个词说不出口,他满脸通红,不知道如何是好。
“哼。你也知道你把我忘了。葡萄就先欠在那里,回头我来找你要。”林婉岚假装生气道。
“你……我……我把今天我药钱接给你。”钟医无语轮次地说道。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没有离开,也许是为了药钱,也许是为了葡萄,跟也许是为了他。
不过钟医不敢乱想,一向沉稳的他,在林婉岚面前特别的慌乱,就像是一个十岁儿童面对心爱的糖果一般,又是渴望得到,又是不知所措。
“药钱啊~先欠着呗。你下次来找我的时候,再给我吧。”林婉岚说的特别的洒脱。
“好。我下次给你。连同葡萄。”钟医红着脸说道。
“傻子。”林婉岚留下一句话和一个潇洒的背影离开了。
钟医看着林婉岚离开的方向,这才回过神来,收拾东西和赵老太婆去了赵老太婆的家中。
赵老太婆住的不算太远,当然也不算近。
一个五层的小楼,赵老太婆他们住在三楼。
钟医跟随赵老太太婆来到家中,发现家里的陈设装潢并不差,没想到赵老太婆会被儿媳逼的去敲诈。要知道这也就遇上了钟医,不然的话,警察局是一定要进的。
“老头子就在杂货间里。”赵老太婆难过地说道:“那个不孝子,老头子一动不能动,他竟然就把老头子移动到杂货间里。”
“我去看看。”
钟医走到杂货间里,看见一个老太爷神志恍惚的躺在床上。
老太爷姓杨,前些时候他头晕的厉害,四肢麻木,又被儿子因为一件小事一气,然后昏迷了过去。再醒过来就半身不遂,口眼歪斜,说话都说不利落了。
“噶……唔……唔……唔。”杨老太爷见到钟医还是相当激动,就是话说不清楚。
“老太爷,你慢慢说。我就在这儿。”
钟医自然的坐在了杨老太爷的身边,用沉稳的声音慢慢的给杨老太爷说道。
“老头子,你慢慢说。钟医生人可好了。今天……今天……唉。”赵老太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从何说起。
“逆……子……逆子!”杨老太爷显然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要强了一辈子的他,没有想到晚年竟然发生这种事情。他气得直骂人。
钟医见这样下去不行,本来这种病就不能生气。越生气越严重。
“老太爷,现在我来了,不会不管你的。你慢慢的说我听着。你到底哪儿不舒服?”钟医心细的安慰道。
“头……说话……不利索……动……不了……我……死……我……呜呜……”杨老太爷口齿不灵敏。
“您的意思是你头疼,说话不利索,身上动不了,对不对?我如果说的对,你就点点头。”钟医详细的问道,忽略掉杨老太爷话中不好的地方。
杨老太爷用力的点了点头。
钟医已经大概判断出了杨老太爷是中风的症状。
中风又名卒中。(卒有死亡的意思,可见中风在疾病中的可怕性。)是气血逆行,导致了脑脉蔽塞的一种病症,以突然晕倒,半身不遂,口眼歪斜,语言不利索为主要症状。
钟医正在思考要如何给两位老人开口地时候。
突然老人家的门响了,一个中年男子和中年妇女充了进来。
钟医往门口看去,那中年妇女不就是二老的儿媳吗!那这个中年男人就应该是他们的儿子了。
“谁叫你来的?谁让你动我爸的?我们没钱,你给我滚蛋。”杨老太爷的儿子怒骂道。
“嗯?”钟医这么多年,第一次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