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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正在午饭时候,急诊科突然打来电话。说120拉来两个重伤病人,要求他们立即准备手术。
皮晓玲是手术室护士,对此她极不高兴,嘟囔说:“这到底是什么病人呀,让人连饭也吃不上。”
话还没有说完,电梯口一阵喧哗,接着是杂沓的脚步声。有人在走道内喊:“大夫呢,护士呢?都他妈的滚出来。”
皮晓玲走出去说:“这是医院,请你们注意礼貌用语。”“什么叫礼貌用语,老子不知道。赶快让大夫滚出来。”
皮晓玲说:“大夫马上就会过来,你们现在手术室外等待就行。”“妈的,快把大夫叫出来,耽搁了老大的病,哥们就把你们医院砸个稀巴烂。”
马震涛与郑好,徐仁利一起跑出大夫办公室。走廊内站了十多个彪形大汉,清一色黑西装,黑墨镜。有的手里还拿着刀与铁棍。
他们走进手术室,两辆担架车,上面的病人满身是血,一动不动,生死不知。张海看完拍的片子,接着看了看急诊科送来的病历,脸色凝重,说:“把病人推上手术台,马上手术。”
这是两个枪击伤病人。马震涛与郑好的病人只腹部中了一枪,伤了腹部的大动脉,出血比较严重,病人晕了过去。
马震涛主刀,根据拍的片子,取出子弹,消毒缝合伤口。马震涛看着弯盘中的子弹说:“好家伙,黑社会火拼,这都动上枪了。这个社会太可怕了。希望主任那个病人也没有什么问题,否则我们也要跟着倒霉的。”
张海与徐仁利的病人则是胸部,腹部各中一枪,腹部一枪只是从腹部一侧穿过,没有伤及重要脏器,仅仅导致了轻微腹膜炎。胸部那枪却洞穿了肺部,从右心室边缘擦过,划破了心包,里面积满了血液。影响了心脏正常的搏动。情况十分危急。
好在病人送来及时,张海他们经过五个多小时的手术,病人终于脱离了危险。血压心率都恢复正常。
时间太长,麻醉消失。病人醒过来后,口中大喊:“张静,你个婊子养的,我不会怕你的。”听到病人呼喊,马震涛说:“成了,病人终于脱离危险了。”
听到张静的名字,郑好心中一凛,由于手术紧张,并没有人注意患者长的是什么模样。
此刻他向对方脸上望去“丁大明!”虽然已经是过去了三四年,但是超强的记忆力,还是透过对方溅满血污的脸,一眼认出对方。
听到丁大明,张海也向对方望了一眼。因为在高中时候,丁大明等人就像是恶魔,就像是一场梦魇。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也给他们造成很深的伤害。
张海探询说:“不是当年一中的丁大明吧?”郑好说:“就是那个丁大明。”张海下意识的看了看被再次用上麻药,昏睡过去的对方。刚才马震涛与郑好手术的病人也苏醒了。这个人胖胖的,正是丁大明死党 国子。
查房时候,国子与丁大明一起认出了郑好。却对张海没有一点印象。丁大明十
分虚弱地躺在病床上,难得的向郑好招招手,并且主动伸出来,哑着嗓子说:“老同学,还好吧!”虽然虚弱,但是射向郑好的目光还是像刀子一样的锋利,充满了戾气。
郑好讨厌对方曾经的跋扈与嚣张。这个人带给他人生太多的动荡与不安。当年倘若不是他撕毁自己的准考通知书,自己或许已经从清华或者北大毕业了,现在正在某个大公司或者政府单位从事着体面而优雅的工作。
当然他与颜晓雪将从此失之交臂,彼此将走上两个不同的道路。这或许就是人生,你永远不可预测,不到人生的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你所选择的道路是否正确。
有时候看似错误的人生道路选择,或许会把你引领到柳暗花明更加幸福的彼岸。与颜晓雪的认识就是更加幸福的彼岸。这是老天爷在错误的道路上给予的最大恩赐。使得看似错误的道路变成了光明的康庄大道。
郑好还是伸出手与丁大明轻轻握了握。丁大明笑了,声音如同夜枭般刺耳。国子还是笑呵呵的模样,对郑好点点头说:“混成大夫了吗,不错不错。”
丁大明的几个手下看着自己的老大对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实习大夫又是握手,又是点头的,不由得面面相觑,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礼遇。不免对郑好多瞧了几眼。
对于马震涛的查房询问,丁大明懒得回答,背过身呼呼入睡。国子没有回答马震涛的询问,却反问马震涛,他们的手术是否成功。马震涛说当然。得到满意答复后,国子对马震涛的提问就爱答不理了。
这下把马震涛气的够呛。回到办公室愤怒地对郑好说:“操,枪手怎么没有把这些社会败类给毙了啊!”
郑好说:“枪手已经把他们毙了,是我们又把他们救活了啊!”张海说:“这些人不好惹,我们还是要谨言慎行的好。”徐仁利说:“对啊,好汉不吃眼前亏。”
星期五普外的夜班是张海当值。张海问已经脱下隔离衣的郑好:“是否愿意同他一起值这个夜班。”
郑好心下犹豫,考虑到最近闫波要期末考试了,他要辅导闫波的功课,就多问一句:“这是科室安排吗?”
张海说:“不是,不过我预感今天肯定会很忙。所以留下你,这样你或许会有更多实习机会。”郑好说:“好吧,不过我要先出去吃顿饭!”张海抬起手看看表说:“你晚上八点钟过来吧。”
郑好急匆匆赶回去,帮着妈妈把售货车推回家,并且告诉妈妈今天要值夜班,晚上不回来了。吃饭不要再等他。
再次返回医院。在医院门口意外地看到徐仁利正在颜晓雪煎饼摊前买煎饼。
徐仁利每天都会买颜晓雪的煎饼,郑好是知道的。可是远远看着徐仁利盯着颜晓雪看,从心里感觉不舒服。郑好走过去,徐仁利就离开了。
看到郑好,颜晓雪高兴问:“下班了吗,今天吃什么口味煎饼,我给你做一个。”郑好说:“我想吃醋味的。”郑好的话说的莫名其妙,颜晓雪没有反应过来。
郑好指着徐仁利背影说:“与帅哥聊这么久,怎么不让我吃醋。”颜晓雪明白过来,解释说:“他帅不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心中只有你。”
颜晓雪这句“我的心中只有你。”让郑好心中感动,也为自己的小气而自责。郑好告诉颜晓雪,今天值班不回家了。
丁大明与他的手下占据了整个101病房,其他病人不堪其扰,都搬出去了。
晚上11点了,他们还在吆喝着打牌。实在不堪其扰,在附近病房病人的要求下,张海喊来了医院保安。
保安过来看了看,直摇头,对张海说:“张主任,不是我不管,实在是我管不来,他们都是道上的,一些不要命的主,先忍着吧。”
张海说:“可不可以让派出所的警察来管管。”保安笑了笑说:“管什么呢?他们又没有打人,更没有杀人。只是打打牌,派出所不会管的,相反,倘若惹恼了他们,记下咱们,说不定哪天走在路上给你一砖头或是一闷棍,你说你到哪里说理去。”张海不得不承认保安说的有道理。
晚上十二点,急诊科又送来两个病人,一个是胆囊结石,一个是甲状腺瘤。张海领着郑好做了检查,开了一些液体,打算明天一早手术。
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彭”的一声闷响,就像是有人突然倒地砸在楼板上的声音。
张海问:“怎么回事?”郑好摇摇头说:“听不出来。“就在这时外面又是“彭彭”两声闷响。接着就有人竭斯底里的喊叫。
张海反射性的站起来,冲出门去。郑好也紧跟出门。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丁大明他们的病房。此刻病房门口倒着两个丁大明的手下,一个捂着胳膊,一个抱着腿,剩下的几个人捂着头四处逃窜。
其中一个人还撞在张海身上,把张海鼻梁上的眼镜差点撞飞。张海扶正眼镜,说:“你们这些人,到底是…….”
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见在101病室门口站着个黑衣人,对方鬼魅般的突然转身,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他。
黑衣人整个脸都被遮住,仅仅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走廊暗淡的灯光下射出狼一样凶狠的光。
张海一下子呆住,竟然想不到逃跑和躲闪,由于惯性,身子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走。
黑衣人的枪口突然闪光,就如同是黑夜里的闪电。郑好喊道:“小心。”
说着抢步向前,用力把张海向后一拉。只是这么一拉,矮了几分,子弹擦着张海头皮飞过,把张海的隔离帽打飞。由于头上血流丰富,被子弹擦伤地方“哗”地一下子就流出血来了。
张海摔倒在地,眼前一片血红,抹了一把,满手是血,惊喊道:“郑好,郑好,我脑袋坏了,死了,我死了是不是?”
郑好凑近了,仔细看了看说:“没有关系,只是擦破了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