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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诚信趴在地上放声痛哭。一边哭边说:“他们临死时候,我这唯一儿子竟然没有见他们一面,更没有请个鼓乐风风光光,送走他们,我是个不孝的儿子,我对不起爹娘啊!
他们生我养我,疼我爱我。我欠他们太多了。郑好,我怎么才能偿还他们恩情啊?”时诚信泣不成声。
子欲养而亲不在,怎能不让人心生遗憾,悔恨流泪。郑好亦感难过。
时诚信哭得一塌糊涂。边哭边絮叨着从前父母给予的恩情,从父母省吃俭用,却给他吃最好,穿最好。
从赶集给他买的糖葫芦到上学时候给买的花书包……最后甚至连父亲的责打都成了一件幸福回忆。
过了一个多小时,翠花婶回来了,她对时诚信说:“诚信,饭已经做好了,你们到我那里吃饭吧!”
时诚信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泪说:“爹娘都没有了,心里空空的,肚子里满满的,那里还有心情吃饭。
他们死去时候我没有送终,过年过节没有表示,他二老一辈子贫穷,不舍得吃穿。现在我不能再让他们死后再受苦穷。我总得买些纸钱祭奠一下他们,让他们在阴曹地府赶集上店也买些好吃好喝,穿些新衣服。
翠花婶,告诉我他们的坟在哪里,我要过去祭奠一番。”
翠花婶点头说:“诚信你是个孝顺孩子。”说罢领着他们来到村前,指给了时诚信父母埋葬的位置。
时诚信重新回到村子里,在路边商店买光了里面的火纸,买光了所有的白蜡烛。并且买了十多瓶商店最好白酒。还买了一些上供的果品。
两人一人背了一捆纸,提了五六瓶酒。叮叮当当走在路上,认识的知道是上坟,不知道的还因为是拾荒逃难呢!
坟地在山脚下,远看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时诚信在坟前摆上贡品,点燃蜡烛。跪在坟前点燃纸钱,熊熊燃起的火焰,把时诚信的脸烤得通红。
看着燃尽飘起的纸灰,时诚信再次对郑好遗憾地说:“可惜了,村子里没有鼓乐,否则应该请来,好好在坟前演奏一番,也算对得起二老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郑好举目四望,此刻正是早春,河边柳树冒出嫩芽,柳枝返绿。
郑好站起身走过去,折下一根柳树枝。用手拧了拧,待到皮与芯分离,抽出里面的芯扔掉。
然后把剩下皮的柳树枝,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声。那一声宛转悠扬,竟有说不出的凄凉与悲怆。
时诚信惊讶的扭过头。见郑好坐在一块山石上面,迎着夕阳吹奏起了一支悲伤的曲子。
郑好用杨树枝为乐器吹奏了一曲本来是唢呐演奏的《大悲调》。
自从唐树贵死后,郑好再也没有去过鼓乐队。再也没有摸过唢呐,每每摸到,他就想起死去的唐树贵,想到被人拐走的丁丁,想到可怜的树贵嫂。
今天时诚信一再说到鼓乐,遗憾没有为父母请鼓乐,就折了柳梢当喇叭吹。尽管柳哨声音没有喇叭的粗犷。但悲伤的调子依然直击心扉。
经过这如此多的坎坷,如此多的岁月淬炼。唢呐乐器的精髓已经渗入郑好骨子里。
因此随便一种小小杨树枝做成的乐器,也吹奏出了唢呐《大悲调》的精髓。曲折哀怨,婉转百回。
时诚信看着燃烧的纸钱,看着爹娘的坟,看着风中摇曳的枯草,想着生前爹娘的音容笑貌。
耳边郑好如泣如诉的哨子声,让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扯开嗓子再次嚎啕大哭。
吹完大悲调,郑好接着吹奏了百鸟朝凤的凤凰涅槃。那一根小小柳哨,吹奏出来的曲调。想必是那鼓乐队的唢呐高手用唢呐也吹奏不出郑好这般的悲鸣。
时诚信哭了片刻,突然恍恍惚惚爬起来,用头向着坟上撞去。坟上土层松软,他没有受伤,仅仅在上面撞出两个土坑。
郑好吃了一惊,停下了吹奏,在旁边喊起来:“时诚信,你怎么了?“时诚信没有回答郑好。
转瞬间,他已经从郑好身边跑过,边跑边喊:”不行,郑好,没有爹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赚了钱给谁花,富了给谁看,我不活了。”
说话间时诚信已经跳入旁边河中。郑好冲过去伸手去拉,却没有抓住他。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时诚信已经跳进了河中。郑好赶忙解开衣服,准备下去捞人。
但抬头一看,放了心。原来河水很浅,仅仅没过脚踝。根本就淹不死人。
郑好冲着时诚信喊:“赶快上来吧!”时诚信说:“不,我必须得死。”
说完扑通一下趴进水里。把头埋在被搅浑的污泥里。“任郑好怎么喊,时诚信铁了心不出来,一心要把自己溺死在污泥里。
郑好突然心生一计,大声惊呼:”不好,我怎么看到有条水蛇向你那里游过去了,他要咬你啊。“
时诚信两个耳朵尚在水面上。听到这“蛇”字。慌地“呼”一下从水里窜出来,湿淋淋跳上岸。
他又蹦又跳,又甩衣服,并且连连问郑好:”蛇,蛇在那里,没有爬到我身上吧?“
郑好说:“没有,好像是游到其它地方去了。“
一阵冷风袭来,时诚信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他说:”小时候我在这里见过蛇,多亏你提醒,否则死后让蛇啃了。岂不是连个囫囵身体都留不下,这太恐怖了,今天不能死了。改天再想办法去死。“
郑好心中暗笑。既然死,还怕死后身体怎么样吗?知道此刻他已经打消寻死念头了。就放了心。
看到时诚信冻得打哆嗦,面青唇紫。担心他感冒了。郑好把那件画着李小龙的体恤脱下,甩给了时诚信。时诚信没有拒绝,老老实实披在身上。
回清水时候,时诚信把门后那根训子棍拿起来。他告诉郑好:”爹爹生前让我做个诚实的人,可是我一次次让他失望。现在我要拿着这跟棍。以后每当看到这跟棍,我就能想起父母当年教诲。”
三天后他们重新回到学校。郑好虽然没有筹备到钱给学校投资。好在蒋百里也没有把他怎么样。
只是告诉他们:“投资,说明你们信任学校,愿意与学校共发展。不投资,说明你们对学校不相信。希望你们这些不投资的学生,在将来学校发展了,看到其它投资同学拿到巨额投资回报不要眼红后悔……”
全清水市的中医比赛在三个月以后举行。
带领他们去参加比赛的已经不是李文,而是蒋百里。在这之前,学校偷偷给他们的三百,三个人认为现在蒋百里以及那个姚助理应该都不知道。
胡凌风就挑唆时诚信再给蒋百里要比赛经费。时诚信听到钱,马上眼睛发光,两人一拍即合。胡凌风仔细交代了时诚信如何讨要。
比赛前一天,时诚信笑嘻嘻的对蒋百里说:“蒋老师,学校这次比赛给我们拨了多少经费啊?”
蒋百里反问他:“拨什么经费?”时诚信说:“我们为学校比赛,胜利了就是为学校争光,学校难道不拨一些饭钱?”
蒋百里说:“学校一分钱没有给,我这次陪着你们参加比赛,都是自掏腰包。”
时诚信说:“不会吧,上次选拔赛叶校长还拿出四五百呢!这次规格可是提高了。”
蒋百里冷笑,说:“叶校长是叶校长,现在可是陆校长,参加这次比赛的可都是公立学校的高材生,都是精挑细选的优秀人才。你认为,以你们的水平能与人家比吗?你们这次去不过就是个陪衬,凑个数而已。”
胡凌风不高兴了,“蒋老师,你说这话不对,当初我们学校选拔赛都是倒数第一,这次我们能够进入决赛就已经很给学校争光了,这是叶校长开会都表过态度的。再说对方是公立学校的高材生怎么了,不都是爹娘养的吗,我就不信会比他们差。”
蒋百里说:“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关键是看成绩。倘若你们这次能够进入前两名,不用你们说,学校一定会给你们应得的补偿。”
时诚信咧嘴了:“我靠,这怎么可能,一个末流的民办学校去省里的中医竞赛拿第二名,这不是疯了吗?”
蒋百里说:“拿不到名次就不要谈条件。如果是倒数第一,学校难道还要出钱让你们去丢人吗?”
郑好并不打算参与胡凌风他们要钱事情,但看不惯蒋百里嚣张样子,说:“算了,大家伙都散了吧,拿什么样的名次我们决定不了,倘若学校认为我们去丢人,那我们就不去参加比赛了,这样就不会给学校丢人了。”
胡凌风赞同说:“好,我们散伙不去了。”
时诚信也点头起哄:“不去了,不去了。”
蒋百里没想到三个人要罢工。其实学校是给他三百的。如果郑好他们不提要求,他就打算自己独吞了。没想到三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不得已换上一副伪善面孔,安慰三人说:“其实学校不给钱,我也感觉不对。这样吧,我去学校反映你们的意见。”
第二天去比赛时候,蒋百里掏出三百,一人给了一百 。
郑好私下里对胡凌风他们说:“看样,必要时还是要斗争的。”时诚信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胡凌风说:“对,自己权利一定要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