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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好与唐树贵两个人各持己见,争论不休,没有了唢呐,无论鼓乐队其余人如何卖力,这总像是缺少了什么。
围观看热闹的议论纷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两个吹喇叭的怎么吵起架来了?” “谁知道呢!” “管它呢,打起来更热闹。”围观的不怕事大。
主家已经不满了。一个穿着孝袍的年轻人跑到他们面前,对着两人吼道:“怎么了,还要不要工钱,为什么还不吹喇叭?”
唐树贵说:“是是是,我们这就吹。”说着拿起喇叭吹奏起来。一边吹一边向着郑好使眼色。意示赶快干活,不要找事。
郑好避开唐树贵的眼神。对来人说:“棺材里面的人没有死,请赶快打开棺材,晚了,里面的人就真的憋死了。”
年轻人眼瞪了起来,他亲眼看到人死装殓,怎么会相信郑好的话,他说:“什么,你小子是不是疯了,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会打你”?”他扬起拳头,威胁地在郑好面前摇晃。
唐树贵赶过来,拉住对方说:“莫怪,莫怪,我兄弟今天状态不好。”来人说:“状态不好,就他妈的胡说八道吗?”
这时,一位穿着孝袍的高大魁梧中年人站起身。冲着年轻人喊:“虎子,你啰哩啰嗦的干什么呢,还不过来一起哭祭。”
叫虎子年轻人应和说:“好的,我这就过去。”说完转身就走。哪知郑好伸手拉住了他的孝袍说:“请相信我,马上打开棺材。”对方这次真怒了,抬拳打向郑好。
唐树贵一把拉过开郑好,对那人抱歉地说:“兄弟,莫怪,莫怪。他今天精神不好,我来好好教训他。”
对方瞥了郑好一眼,抬手指着郑好骂道:“妈的,真是神经病,精神不好还来吹喇叭吗,记住了,好好干活,否则我会打断你的腿。”说完气冲冲转身离去。
郑好对唐树贵说:“树贵哥,这些人不相信我的话,你应该相信我,我们应该马上开棺救人,漠然视之就等同于杀人。”
唐树贵说:“记住了,我再说一遍,我们的任务就是过来吹唢呐的,我们已经尽到通知家属义务,他们不听,现在棺材里面人的死活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说罢把唢呐拿起来强行放到他嘴边,催促说:“快吹。”郑好没有办法只得再次随着众人吹起来。
这时候棺材内发出的声音再次传过来,那是对方气管发出的呼噜噜声音 ,异常清晰。
棺材空间密闭,必须把棺材及时打开,否则活人也会被憋死。但是现在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一咬牙,拿定主意,即便这世界所有人都阻挡他,今天他也要把这棺材打开。
他攥紧拳头,下定决心,一边吹一边靠近棺材。趁人不注意,他伸手扯去棺材上面的白绫。
郑好这一疯狂举动,把所有人都惊呆了。鼓乐队停止吹奏,孝子贤孙停止哭泣。围观的老头老太太长大嘴巴。
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吹喇叭的要掀开棺材,这样的事情
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待到郑好扯去棺材上面绳子,再要用手去掀棺材时候。唐树贵大喊阻止:“郑好,你不可以这样!”
郑好听到了唐树贵的呼喊,但事情已经是箭在弦上了,那还能半途而废,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他必须立即撬开棺材。否则死者家属围过来,自己哪里还有机会。
由于棺材用铆钉钉的严丝合缝,一时间竟然没能掀开,用手试探着只能摸到一点点缝隙,手根本就插不进去。
郑好着急起来,突然想到自己手中喇叭,有了主意。马上用喇叭的铁嘴顺着棺材缝塞进去,用力一撬,咔嚓一声,棺材开了一道缝。
待到郑好还要再次用力时候。所有孝子贤孙都反应过来,他们喊道:“哎吆,这小子疯了,他要侮辱我们的先人呢。”
他们也不哭祭了,从地上爬起来,发疯似地涌过来。死者有五个儿子,弟兄五个都是四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极其爱面子的人,平日里哪有人敢惹他们。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老母亲的棺材板叫人在出丧时候给撬了,这他妈的不是天大笑话吗,将来以后他们一家人还如何在亲戚邻居之间抬头。
死者大小亲属举着扁担,铁锨,哭丧棍………乱纷纷叫嚷着扑来,“不要留情,把这家伙给我向死里打。”死者儿子喊。
叫虎子的年轻人抢过旁边中年人的哭丧棍,一个箭步窜过来,人还未到,棍子已经向郑好头上投掷过来。
郑好听得风声,头向旁边一摆。棍子贴着面颊飞了出去。他手下不停,喇叭依然在棺材上用力 ,随着咔嚓嚓响声,棺材已经被撬开了拳头大小空隙。
鼓乐队的唐树贵离得最近,大吼:“郑好,你这家伙真是给我找事。”边呼喊边冲过来。郑好是他带来的,现在郑好如果有什么闪失,他如何向郑铁山交代。今天这工钱他也不打算赚了,只希望把郑好安全带离这里。
死者家属已经冲到。他们知道唐树贵是与郑好一伙,都是鼓乐队的。有人直接把愤怒发泄在他身上,唐树贵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倒在地上。接着又有数双脚从他身上踩踏而过。
看到唐树贵摔倒,鼓乐队其余人就想过来救助。无奈老严太胖,被汹涌的人群一冲,转了两个圈就找不到北了。
秋燕是女流,身子骨单薄,根本就挤不进去。只有水生与小段拼命挤进人群,把唐树贵拉起来。
唐树贵刚刚站起,就甩脱了两人的手,再次向郑好那边挤过去。他心急如焚,他必须把郑好拉走。不然郑好就惨了
愤怒人群已经近在咫尺。郑好眼皮都没有抬,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概。此刻他已经把手从撬开的棺材缝隙间插了进去。
虎子跳过来,一把拽住了郑好伸向棺材内的胳膊。 可是无论他怎样用力,却不能撼动对方分毫。
他脸涨的通红,正要再次用力,郑好肩膀在他身上一撞,一股大力向他涌过来,他壮硕身体如风筝般向后摔出。把紧随其后的两人撞倒。
与此同时, 郑好手上用力,咔嚓嚓棺材盖被掀起十多公分,再使把力气,棺材就被掀开了。
一位披着孝袍的大汉,拿着扁担砸向郑好头顶。唐树贵扑过来,喊道:“不能伤我兄弟。”他伸手抓住对方扁担。但是一根哭丧棍斜刺里打在他脸上。唐树贵的脸瞬间就肿起来。
看到唐树贵受伤,郑好也急了,顾不得棺材,回身夺下对方扁担与哭丧棍,并把两人抓起,向后投掷出去。这俩人四百多斤重砸倒后面一大片人。郑好举手投足爆发出的巨大力量,让众人畏惧不前。
郑好冲着唐树贵喊:“哥,快走,不要管我。”唐树贵说:“不行,我不能撇下你。”
对方仗着人多,他们再次逼过来。现场乱成一团。唐树贵站在中间无异于螳臂挡车。
红了眼的死者家属,拿着家伙纷纷向唐树贵与郑好身上招呼。唐树贵替郑好挨了两扁担,支撑不住,倒在一边。
郑好头上挨了一扁担,血流了一脸。好在此刻棺材已经撬开了大半。再用力就可以把棺材给撬开了。突然身后有人拦腰把他抱住。
紧跟着又有一人轮着扁担向他背上砸来。并且高声大喊:“小子,敢侮辱我的先人,今天一定要砸死你。”
这一扁担砸下来,郑好本可以躲开,但是对方人多,都急红了眼,倘若自己此刻离开棺材,就再也不能靠近了。
因此打算硬受对方这一扁担,也要把棺材板掀开。唐树贵本被打趴下,看到砸向郑好的扁担,大惊,不要命的爬起来。
伸出手护住郑好,砸下来的扁担结结实实砸在他的手上,但听得咔吧一声。 唐树贵痛的一声惨呼。镗啷啷喇叭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把铁锨斜刺里向郑好头上削来。郑好低头缩颈。铁锨把头皮划开,血哗啦一下就流了出来。
郑好的手紧紧抓住棺材板,此刻后面有人把他拦腰抱住,那人拼命把他向后拉,郑好利用后面抱他的力量,双手猛地一拉,棺材“卡啦”一声就被硬生生拉开了大半。
郑好甩脱抱住自己那人,反身一个摆腿,把冲在前面几人给踢了出去。趁势拉起倒下的唐树贵,急切问:“树贵哥,你没有事吧!”
唐树贵抬起脸,满是血,他哭丧着脸说:“小子,没事才怪呢,手都残废了。”
既然还能说话,就应该没事。郑好稍稍放了心。死者家属如潮水般再次举着各种家什,向他们涌来。
郑好回首看到已经掀开大半的棺材,绝不能半途而废,他一咬牙,回身飞起,一个扫腿,棺材盖被一脚踢飞。
瞬间棺材内的死人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场所有人都呆了。停止了攻击,所有的目光投向棺材内。
唐树贵虽然受了伤,但还是努力直起身子,向棺材内张望。此刻他盼望着死人可以从棺材内坐起来,希望郑好说的是真的。
灯光下看得分明,棺材内躺着一位穿着寿衣的老太太,如冰雕木刻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