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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依一来到IcU,几个亮着白光的大字在一扇透着白光的门上,重症监护室(IcU),旁边的牌子上还写着“器官移植IcU”。
冰冷,寂静,还传来了角落地板上打地铺的另一个家属的呼噜声。
许依一的到来没有惊到任何人,她悄悄地走向高曼,站在她的身边。
一个比高曼个头高大又熟悉的身影出现,把高曼吓了一跳,手上的咖啡一抖,洒了一半。
“我丢,你妹的,你想要吓死我啊!”高曼低声惊呼一声。
“什么情况。”
“你怎么才来啊!”高曼瞬间变脸,委屈地靠在许依一的肩膀上:“你怎么才来啊!”
“没有人联系我,我要不是想偷偷跑来,我都不知道你们偷偷把手术做了。”许依一拍拍高曼的背。
高曼哽咽着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姨说小宁说昏迷前嘴里只叨叨着不要找你,他们也不敢找你,也不让我找你,这节骨眼上我也不敢多问。”
“我最后见他的时候,他说他手术完了会找我。”
“找个屁啊,我姨说,那天你一走,他就疯了,他说他不治了,医生来抢救的时候一拨人救宋宁,一拨人救我姨,乱成一团。”
“他有什么好疯的,钱也到位了,手术方案也定了,水到渠成的事情,他疯什么?”
“你哪来那么多钱?”说到钱,高曼从许依一的身上起来,转头看着许依一。
许依一这花钱大手大脚没分寸的习惯肯定是没有私房钱的,那钱是跟项凯昊要的?
“我跟江敏借的,等手上的单结束,赚的钱刚好够还他。”
“哦呦,他会有那么好心?你也不像是会被男人骗的人啊,诶,你戴口罩干嘛啊?怕吓到鬼啊?”高曼一边说着一边扯下许依一的口罩,这才看到许依一脸上和脖子上的伤:“我靠,江敏不会跟你玩什么变态的游戏了吧,为了那20万?”
“40万,我跟他拿了40万。”
“我靠,你真的是,那么……值钱?”高曼摸着许依一脖子上的伤,掐了一下,许依一龇起牙叫疼:“是真伤啊?”
“这伤跟那小三儿打架打的。”确切地说,是被聂莞尔打的,许依一没好意思说。
“她从临安跑来银城跟你打架?那你这是输了还是赢了?”
“输了,我可以离婚了。”
“呸,没用!”高曼翻个大白眼。
“她早产了,晚上刚在医院剖腹产。”
“男孩女孩?”
“宋宁怎么样了?”许依一转移话题,男孩女孩?她也不知道,也不想关心,她已经决定退出,成全他们。
“那个临安来的医生在里面看着,我姨说等那个医生出来再问问,那女的生了,你就认输了?”
“对,我认输。”许依一的回答很干脆。
许依一抬头看着IcU门上透明的小窗,晃动着人影,看起来有人要出来,她拍拍高曼,向宋爸爸宋妈妈走去。
倦在椅子上的宋爸宋妈正睡着,脸上满是疲惫,眼看着宋妈妈一天之内又老了一些,有些心疼,不忍叫醒。
IcU的门打开,更亮的光照出来,照在宋爸宋妈的脸上,两人被亮光惊醒,惺忪起身。
“许依一?”宋妈妈先认出来眼前的人有许依一,有些意外。
“阿姨好,叔叔好。”许依一礼貌打招呼。
廖医生向四人走过来。
廖医生寸头,鼻梁上挂着金色半框眼镜,脸上戴着厚厚的口罩,包住半边脸,只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炯炯有神的眼睛。
“小宁状态还行,挺过这晚,如果明天适应得好,可以撤下呼吸机,问题不大,接下去就是排异,小宁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不要太担心,实在不放心,留一个人在这里也行。”
“谢谢廖医生。”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还会过来看看,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谢谢廖医生,辛苦你了,谢谢你。”
宋爸爸宋妈妈几乎弯了90度的身子向廖医生道谢,紧紧地拉着他的手,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
廖医生刚走,宋爸宋妈失力坐在椅子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是等了十几年才等来的手术,装着他们十几年的煎熬和痛苦,剩下的只能靠宋宁自己扛。
宋爸从宋妈那知道了许依一往宋宁卡时转了钱,也知道了许依一是宋宁的这一病危的导火线,许依一的身份一下子在这个家里很双面。
从许依一在前夜离开,宋妈几乎没有闭眼,熬到了极限,没有跟高曼多推脱,和宋爸爸相互扶持着离开IcU,回酒店。
IcU门口,高曼和许依一手里各端着一杯咖啡,“计划”两人打算一起坐到天亮。
许依一把口罩扯下来,没有外人,她也没有必要再藏。
“宋宁真的不愿意见我吗?”许依一纠结许久,才问。
“我姨一边哭着一边说的,我也听得不是很清楚,小宁说他不想活了,他根本就不想做手术,听起来,意思是不是他觉得他会死的,才说不要见你。”高曼哽咽着。
“见不见,跟死不死有什么关系吗?”许依一叹一口气,她考虑了各种宋家纠结手术的问题,却没有考虑到宋宁的想法,她只说,她想让他活下来。
是她个人的自私,像宋妈妈和宋爸爸,和所有他身边的人一样,都想要让他活下。
痛苦,却是他一个人承受的。
许依一这才发现,其实她和宋宁之间,并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对方,一直在试探,停在他们认为离得最近的地方,极限拉扯,不敢靠近。
“你白天不是也有手术吗?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医院?”
“这个样子也得去,那个客户挺信任我的,钱我都预支了,我得去还钱啊。”许依一的语气淡然,这只不过是一脸的皮外伤而已。
“项凯昊那渣男就这么看着你俩打?先不说你受伤了,那女的好歹也怀孕了,他不为你想,也得为那女的想吧。”
“他把我跟那三儿丢家里,自己走了。”
“我靠!难怪她早产了!”
“我没碰那女的,那女的自己摔的。”
“搞半天,是她挠你了?然后她早产还是因为她自己摔的?你都没还手?”
“没还。”
“呸,白瞎你这个大高个!”高曼恨铁不成钢地呸了一声:“都被人骑脖子上了,你……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你这是活该,活该让别人踩你头顶上。”
“是是是,我活该,你回去陪你儿子女儿吧,我明天等宋宁他妈来了就直接回医院。”
“项瑜呢?你给他放回家了?”
“在酒店住着,我让栾翰陪着。”
“哇,你的备胎们真的是,一个出钱一个出力,还有一个在IcU出人命。”高曼啧啧啧地摇着头赞道。
“滚吧你,备毛胎啊!”许依一一把推开高曼,挥挥手让她“滚”。
她需要静一静,在这只有打地铺的男人的呼噜声中,清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