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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如在花园这边营造一个诗情艺术之梦。
张援的泥塑创作过程却也并不轻松,他前面三天的努力几乎都白搭,而且那些粘土,也被他糟蹋了不少,看来是不够用了呢。
能够这么闲着塑泥人,也是由于新近杜叔一人忙得过来了。原来最近一阵伤寒病症的袭来,竟然没有事先考虑得那么严重,很快就平息下来。也许是发现治疗得早,或者就是还没构成伤寒的威胁。所以张援新近去了两次杜府,发现府里不再人来人往,安静着呢,就连杜叔也闲了下来,还要他*什么心。
于是他就专心在家做泥塑。粘土缺了,寻思可以到山上取去。便动用了雪上飞,又奔一回北山,果然不虚此行,精选了红色粘土泥巴,差不多带了一筐泥土回来。
接下来情况比较好,他开始初步掌握了其中的奥妙。
他捧着木制的泥塑骨架,然后用手中的塑泥,往骨架上贴塑,一边则握着削尖并打磨光滑了的竹签塑刀,来进行艺术删削。这个时候他差不多已经就是一个艺术家了,他为自己的创作而忘情。他为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果感到欣喜。那些艺术家们面对自己创作的成功,是不是也都这么欢喜呢?
何况他创作的是个真人,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呢。因为怀念,他极用心地造塑吕布泥像,他把自己的多少怀念,多少牵挂,多少神往都融了进去。
张援突然躲在书房里头做泥塑的事,县令很快也知道了,曾经两次靠近他,想跟他说说话。不过看他塑泥像特别认真的样子,也就作罢。县令一眼就看出儿子塑造的是吕布,心想这孩子,心里装得尽是吕布,要说动他纳妾,恐怕是没那么容易呢!哎,要是他对纳妾也这般有心,那就好罗。
确实张援是陶醉其间了。他从自己的艺术品中仿佛看到了真吕布。他觉得自己还真行呢。这时候他又多了个心思,何不趁机也给杜鹃捏个泥像呢。这事自然要瞒着她,偷偷地捏个泥像,她哪里就知道了。
同样地,他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结识她以来做的梦,都融入到其中去了。
又是两天过去,吕布和杜鹃的泥塑像都已经大功告成。他把他俩的泥像藏在花园书房的内室。自从早些时候到西席先生的房间,发现先生房间可以通过特殊处理隔成内外间。于是张援大受启发,自家书房就也拉过一面葛布,并拦着一块门板,这么着就隔成内外间了。内间一般人是不会进去的,所以张援很坦然。
这要感谢西席先生给予他灵感,遗憾得是,先生早已在他和杜鹃前往朔方之时,辞归故里了。
张援一心在书房里头当艺术家。杜鹃一直没来,现在张援闲下来了,却又想她了。
这一日黄昏时候,不想在书房歇着的张援,一抬头竟然发现杜鹃袅娜而来,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来找他,她既然会来找他,就说明她的病好了许多。他知道当地多人发病之时,她不会有病,可是要是外面少有病人了,她就发毛病了。
她什么病呢?过去是相思病!现在是失心病!大概是这样吧!
她今天却不像是生了病,脸上没什么病容,而且衣着打扮挺让他看得顺眼,她看见张援却也好像掩不住的欢喜,这让他竟然也有点受宠若惊了。
她进来之后,就看到了那一个还只是半成品的泥塑了。
怎么又出现了泥塑呢?原来张援捏了两个泥塑之后,所剩塑泥还不少,就撂在一边,却没抛扔他处,因为心里还有想法,也不舍练习这艺术。于是一时高兴,就又捏起一个人像来了。刚才他就是因为稍稍有些累,就暂时歇手,将泥塑搁着,不想杜鹃就来了。
现在杜鹃无意中看了这泥塑,竟然看着发痴了起来。
他也有点觉得高兴,心儿乱跳,脸上火辣,原来这半成品,他捏塑着的,正是自己的形象。现在它差不多成为一个艺术品了,让她差不多都看呆了。
“杜鹃,没想到你也喜欢这种泥塑!”他见此光景,也随意地说了一句。
“没想到你还真有本事!——干嘛不完成它?”她说,这意思不错,暗含某种鼓励支持。
“好,听你的!”他故意这么说。
“还有的泥塑呢?干嘛不拿出来让我欣赏一下?”
张援真没想到她竟然会说上这么一句。心想此女子有头脑,厉害得紧!转而一想,又觉得她的病应该是完全好了。
“哪里还有什么泥塑?”他笑笑道。
“秉义哥,你就别蒙我了,你要是塑泥像,第一个准是给……给他塑上吧!”
这话说出来,张援一听,就知道她还是没能忘怀吕布,当下故意装糊涂,说:“杜鹃妹子,你说的这他是谁呀?”
“不跟你说了!装什么傻呀?”
看到她的脸色沉郁着,张援觉得,既然如此,也就不必隐瞒了。当下就说:“好了好了,杜鹃妹子别生气了!张援确是先给奉先兄弟做了一塑像,我取来你看看!”
她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张援很快就捧出了自己精心雕塑的吕布之泥像,只见吕布骑马握戟,虎虎生威,栩栩如生。杜鹃看着不由暗暗称奇。
即便如此,但她最后还是没有忘记恨恨地说上一句:“你到底还在塑他哪!”她说。
他此时怎么说呢?张援一急,灵感却来了,“杜鹃妹子,我知道你现在还恨他!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我因为你恨他,所以也恨他。可是怎么恨才叫过瘾呢?我心想吕布这人简直就是不开窍的石头,泥土,对我们这么好的妹子竟然一点没有感觉,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所以恨他,就将他做了泥巴,现在你看,他真的成了烂泥巴了。”
他越说越来了劲。又说道,“杜鹃哪,希望你看了他,能够解恨。这个没心没肝的泥巴就是他!”
这让杜鹃破涕成笑了。她主要还是因为张援的这种独特说法。虽说她也知道张援在逗自己。
这时张援突然心想,要是她知道了里头还有个她的塑像,是他为她精心塑造的,就不知她会怎么想呢。
不觉间又过了几日,这天县令来到儿子书房,突然进了内室,想看看儿子有没有藏书阅读,不料却看到了泥塑,其中杜鹃的塑像引起了县令的注意。他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他仿佛一下参透了秘密,心想这莫非便是纳妾之人选。
于是觉得夫人一心欢喜公孙月娇,那是错误的选择。既然儿子喜欢杜鹃,那就不妨试试。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跟儿子把这事挑明了呢?
正沉思时,突闻差役来报,说有位大夫进了衙署,说要找张援公子。
张援一听此,马上说道,“那一定是华佗大夫来了!”他此时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但心里又想到,这华佗怎么又离开军营了呢?那里不正是他的用武之地吗?
说话间华佗已经进来,一脸是欢喜之气,手捧一柬帖子,致辞道:“张公子的义弟吕布谨择下个月十五日大婚办酒,诚邀县令与公子赴宴。”
张援听得一震,一乐,明白了华佗的来意了。心想吕布行事倒是快捷,只不知他有没有给杜府送喜帖子呢。
当下张县令收回了思绪,马上对华佗大夫致谢,说烦劳他致语吕布,本县深谢了,祝他大婚宴乐。只是公务在身,不得前去祝贺。华佗笑道:“华佗还得往别处行医,暂时不会再去朔方。”
于是置酒款待。席间方知华佗之医术,一时闻动朔方,连郡守也为之动容。不过军营伤病军士已得治愈,华佗辞说有志天下行医,故将行,吕布挽留不得。刚好大婚之期已定,送别时便以此事相托。
张援听得点头,犹豫之后还是问道:“不是可否有喜帖子送将杜府?”
“你是说有没有请杜鹃喝喜酒?有有有!张公子放心,奉先将军人虽刚勇,但有时也心思细密的。哈哈哈!”华佗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