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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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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没关系

    约六七分钟后, 他到了家门口, 跑得满头大汗, 玫瑰花瓣被他跑掉了数瓣,不细看也不明显,依旧火红鲜艳, 很是热情浪漫。

    但他几乎没什么浪漫的感觉,只有想把夏岳打一顿的愤怒和压抑。

    他本来想按密码开门, 按了一位,又停住, 按下了门铃。

    门铃响了数秒, 门便开了。

    夏岳穿着衬衣西裤, 站在门里。

    迟立冬的愤怒值唰一下降了下来, 笑还是笑不出的, 也没那么气了,两手把花往前一送。

    夏岳接了花,一语不发, 转身进去。

    迟立冬跟了进去, 反手把门关好,道:“年年呢?”

    夏岳在沙发上坐下,还抱着那捧花没放下,不知是忘了还是太喜欢, 答道:“房里,睡了。”

    迟立冬明显感觉到他和刚才在影院分开时候不一样了。他这么聪明,听说几位同学都被请去了影院, 不消片刻就能猜到迟立冬是要做什么。

    迟立冬有点得意,还有点微妙的幸灾乐祸:让你再傲娇?再气我?现在知道险些错过了天大的惊喜,傻了吧?

    夏岳并没有看他,眼睛望着怀里的红玫瑰,正好他不太立刻想直面夏岳,怕被夏岳看出自己的小心思。就说了句:“我看看他。”就进了卧室去。

    年年躺在他和夏岳的床上,睡得像只呼噜呼噜的小猪。

    他慈爱地看了片刻,才退出来,轻轻把房门关好。

    夏岳还抱着那捧花,神情复杂地看他。

    他心说也差不多了,他的目的从来不是让夏岳不高兴。

    他走过去,在夏岳面前单膝跪下,把戒指拿了出来,道:“will you…marry me”

    夏岳:“……”

    迟立冬一脸期待。额头和鬓边都是刚才跑出来的汗水,脖颈上也是,皮肤接近古铜色,周身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

    夏岳望他良久,说:“你这次知道do you不对了?”

    他指的是迟立冬在海河边表白时的错误说法。

    迟立冬后来也知道自己错了,这次不但纠正过来,还特地练过发音,郁闷道:“你非要现在教我英语吗?”

    夏岳抿了抿唇,将玫瑰放在一旁,左手手背朝上抬起,递了过来。

    迟立冬心潮澎湃,又紧张得手直发抖,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慢慢把那枚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他的手好看,果然戴什么都好看。

    他自己也看了看,道:“戒指是你自己选的?”

    迟立冬点头,补充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们改天再去买一对你喜欢的。”

    夏岳道:“一对?那你的呢?”

    迟立冬手忙脚乱地拿出另外那枚,要给自己戴上,又觉得这样不好,问:“是不是应该你给我戴?”

    夏岳从他手里拿过戒指,帮他戴好,眼神异常认真。

    迟立冬不禁一笑,说:“礼成。老婆,我爱你。”

    夏岳的双眼泛起些微红色,声音低哑,道:“我也爱你。”

    迟立冬笑起来,笑容里充满了幸福感,又叫了一次:“老婆。”

    夏岳一哂,说:“你改口倒是快……这就算结婚了吗?”

    迟立冬问:“你想要个证书吗?”他是无所谓的,不过夏岳很在乎的话,他也可以申请移民,两人出去注册。

    夏岳道:“不用。”

    迟立冬又问:“那要举办一个仪式吗?”

    夏岳:“也不用。”

    迟立冬高兴道:“那我们这就已经是结婚了啊,老婆。”

    夏岳眼里闪动着微妙的光芒,看他片刻,笑了一笑,抬手摸摸他的脸,又倾身吻他。

    他还跪在夏岳面前,像头快乐的大狗,张臂抱住了与他接吻的夏岳。

    夏岳的一只脚从拖鞋里抽|出,轻轻踩他。

    他被撩了片刻便不行了,把夏岳扑在沙发上。

    夏岳喘息不定,说:“轻点,别吵醒年年。”

    迟立冬笑道:“只要你忍着别叫太大声。”

    夏岳眨了下眼睛,道:“我忍不住,让我在上面,你忍吧。”

    迟立冬:“……”

    夏岳推他:“不行?那算了。”

    迟立冬忙道:“行,你来吧。”

    他是纯1,做0的愉悦感,几乎为0。

    如果对方不是夏岳,他决计不肯的,更不可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

    结束以后。

    夏岳问他:“还行吗?”

    迟立冬勉强道:“……行。”

    夏岳坐了起来,通身只穿了件衬衣,赤着两条长腿,从茶几抽屉里翻出半包烟,点了一支,靠坐在沙发上,抽了一口,蒙蒙烟雾后的俊美五官透出几分难言的冷漠。

    迟立冬有些错愕。他感觉并不好,疼倒不至于,就是从身体到心理都不舒服。也不仅仅因为他对做0的不适应。

    这让他终于从求婚成功的巨大喜悦里清醒了过来。

    他猛然间记起了以往数次被夏岳戏弄的恐惧。

    夏岳把烟叼在嘴里,右手轻轻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片刻后,把它摘了下来。

    迟立冬:“???”

    夏岳道:“戴上是结婚,那摘下就是离了?”

    迟立冬:“……你别闹了,戴回去。”

    夏岳把摘下的戒指丢在茶几上,烟夹在指间,说:“迟子,我是认真的。”

    迟立冬忍气吞声道:“什么认真的?你哪次不是装得像真的一样?”

    “我不想再继续了,没有意思。”夏岳竟似充耳不闻,用力抽了一口烟,双眼发红,道,“我想分手了。”

    迟立冬:“……”这又是在说什么!

    他动了真怒,道:“夏岳,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你不要总拿这种事玩我,你知道什么叫狼来了吗?”

    他拿起戒指,抓过夏岳的手,要再戴上。

    夏岳没有躲避,戒指又圈住了他的无名指。

    迟立冬捏着他的手指,半是生气半是恳求道:“不许再摘了。”

    夏岳说:“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

    迟立冬:“……”

    夏岳道:“你不是已经都明白了吗?我是爱过你,但早就不爱了,我对你说的话都是假的,我们不在一起这些年,我没有放不下你,我一直都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没有亏待过自己。”

    迟立冬道:“你不要说了。”

    夏岳问:“李唐怎么和你说的?”

    迟立冬道:“别人怎么说的不重要。”

    夏岳竟笑了一下,说:“好,那我亲口告诉你。我交往过别人,不止一个,我说没有都是骗你的,我的技术是练出来的,用我告诉你我怎么练的吗……”

    迟立冬怒道:“别说了!够了!”

    夏岳抬眼看他。

    迟立冬一时心悸,忙道:“我不是吼你……对不起……你不用说了,我真的不在乎这些事。”

    夏岳道:“是吗?年年也不是我姐的儿子,他是我亲生的。”

    迟立冬脸色刹那青白,道:“不可能,你爸妈都说……”

    夏岳反问道:“他们说什么了?他们没说过任何有关年年身世的事。你就没想过吗?如果他是我姐姐的儿子,为什么他叫我爸妈爷爷奶奶,而不是外公外婆?”

    迟立冬:“……因为他叫你爸爸啊!”

    夏岳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说:“你不信可以看他护照上的出生地,他是在香港出生的。他的护照就在他的书包里。”

    年年的小书包挂在玄关衣架上,迟立冬惊疑不定地过去,把书包拿了下来,突感心力交瘁,几乎哀求地向夏岳道:“宝宝,你别玩我了行不行?”

    夏岳不语,静静看着他。

    放在书包夹层兜里的护照很好找,迟立冬很快就把它拿了出来,夏斯年的护照,出生地一栏:hong kong china

    夏岳说:“我刚去香港的时候,交往过一个香港女生。你有连冶的联系方式吗?你可以问他,他都知道。”

    迟立冬拿着护照,呆若木鸡。他有连冶的手机号码和电子邮箱,但他没用过。

    夏岳抽完一支烟,又点了一支,吐着烟圈,像嘲笑又像自嘲地笑了笑,说:“你真的从来没想过了解我啊。”

    迟立冬已经被打击到了,整个人浑浑噩噩,没太听懂他的意思。

    他笑得十分无奈,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除了我主动提起,你就没问过我这些年的经历。你说你爱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也没想过了解我,你爱我什么?为什么爱我?”

    迟立冬:“……”他心里有答案,但他说不清楚。

    夏岳自问自答道:“因为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因为我爱你,矢志不渝。”

    迟立冬:“……不是。”

    夏岳道:“对,不是,我对你根本没有这种感情,你误会了,是我让你产生了这种误会,而且我是故意的。”

    迟立冬:“……”

    夏岳道:“即使没有李唐揭穿我,我也在打算抽身而退。迟立冬,我玩够了。”

    迟立冬:“……好玩吗?”

    夏岳笑笑,说:“很好玩,谢谢你。”

    迟立冬无言以对,道:“不客气。”

    夏岳问他:“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迟立冬想了想,说:“你辞掉上海的工作来北京,也不是为了我?”

    夏岳道:“我和那家公司的其中一个合伙人有些意见不合,本来就打算辞职了,顺水推舟罢了。”

    迟立冬意识到了什么,沉默半晌,点了点头,把年年的护照塞回书包里,道:“不早了,你去陪年年睡觉吧。”

    夏岳一怔:“你呢?”

    迟立冬道:“电影快放完了,我去送他们回家。”

    夏岳:“……”

    迟立冬回到沙发边,慢慢穿衣服,又说:“如果你没时间搬东西,我抽空来帮你收拾,送去你大姨家吗?”

    夏岳道:“可以。”

    迟立冬道:“好。”

    夏岳沉默地看他。

    他穿好裤子,扎好了皮带,说:“宝宝,我能再抱抱你吗?”

    夏岳:“……好。”

    迟立冬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夏岳不及收手,手上还燃着的半支烟被迟立冬一起抱住了。

    少倾,便有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夏岳大惊:“放手啊!”

    迟立冬平静道:“没关系,不疼的。”

    夏岳挣扎未果,倏然间红了眼圈。

    半小时后。李唐的影院。

    “什么?分了?!”李唐十分错愕,很快道,“那个……既然他都认了是骗你,分了也好,你别太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是,唉,这让我怎么说呢,是不是都怪我多嘴?”

    迟立冬道:“不是。”

    李唐愧疚道:“怎么能不是?”

    迟立冬说:“我不知道他骗没骗我,但是他今天对我说的话,一定是骗我。”

    李唐莫名其妙道:“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迟立冬木着一张脸,说:“我也不懂,我只知道他想离开我。他说他从上海辞职过来不是为了我,是因为人际关系,他真以为我不关心他的工作吗……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一直都是这样。”

    李唐想了想,一头雾水道:“爱你还要走吗?搞什么啊?”

    迟立冬道:“不知道。他说得对,我根本就不了解他。”

    李唐很多年没见过他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忍道:“你不要紧吧?”

    迟立冬道:“不要紧。你这里有创可贴吗?”

    李唐:“你傻了吗?创可贴治情伤?给你贴哪儿?”

    迟立冬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被烟头烫到的伤痕,道:“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