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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第一军团原本足有一万八千骑。在莱昂设立空骑兵、龙骑兵后,又前后增设了二十个连队的特种骑兵。共有五个连队狮蝎骑士,五个连队幽影飞龙骑士,五个连队巨蜥骑士,五个连队迅猛龙骑士。使得第一军团增至两万骑,是诸军团中战力最强的一支。
这一回安德烈,哲别两人各带三千轻骑离去。莱昂麾下还有一万四千精锐骑军。其中有轻骑兵一个联队,枪骑兵两个联队(包括十个重装枪骑兵连队),骑马步兵一个联队,以及上述的特种骑兵二十个连队。
因为救援关系,骑马步兵不擅骑战,所以不能带去。而亚龙骑士无法像一般骑兵一样长途跋涉,所以也不能带去。重装枪骑兵连队如果不着重甲,战力不足。着重甲则速度不够。也不能带去。所以最终,莱昂只带去了轻骑兵一个联队,枪骑兵一个联队又二十个连队,再加上空骑兵十个连队,总共九千骑兵而已。
这九千骑兵或者是一人四马,可以日夜不停的行军,又或者是可以在空中飞行,无视地形,一日驱驰数百里的。速度自然极快。再加上一路上的野蛮人散兵流寇,都早就被安德烈、哲别扫了一遍,一路上莱昂大军无人阻碍,自然速度极快。不过半日便到了阵前。
这一会儿已是午后。安德烈、哲别两支骑兵被困在野蛮人营地之中,被分割包围开来。两人几次冲阵,也没办法冲出。如今已经人困马乏,被逼到了两座小丘上,依仗地势困守。虽然还能支持,但是再没有突围而出的能力,更不可能反败为胜了。
哲别这边儿还好一些。有他这位神射手在,野蛮人们驱战象,或者巨人攻击,都能被他化解。但安德烈就不行了。在哲别这里碰壁之后,巨人们就调转方向,到了围困他的假山旁边。而后抄起巨石向着小山上投掷过去。
眼看着这上百块几百斤重的石头呼啸而来,王国骑兵连反抗的想法都生不起——之前巨人们攻击哲别。
哲别曾经听说过巨人们的攻击方式,看他们手中持有巨石,马上先发制人,张弓连射。不等巨人们投掷石块,转眼间便射杀了数十人。因此吓得巨人们再不敢靠近。
野蛮人诸酋长也都知道,巨人部队是他们最强的王牌,不想要让他们平白无故的死在这里。所以对哲别这一边,再不投入巨人部队。只是用一般的野蛮人兵士仰攻。准备一点点的消磨哲别联队的士气,然后再想办法攻击。
而对于安德烈,他们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上百枚巨石砸得安德烈兵士、战马伤亡无数。无论何等甲胄、盾牌都防不住这样从天而降的巨大恐慌。安德烈眼见阵地上一片哀嚎,心中后悔不已,暗想:
今后事情,我不用考虑了。陛下肯定能帮我报仇。野蛮人虽然有少许手段,但是绝大多数还是乌合之众,绝不是王国精锐的对手……只是不知道,我死之后,回留下什么样的名声……不过想来肯定不会好听吧。
不过他也知道,这一会儿后悔没用。巨人们皮糙肉厚,即使不装备甲胄,也很难射杀。安德烈麾下既没有重弩,又缺少哲别一样的神射手。所以虽然他知道,与巨人肉搏很难取胜,但两害相权取其轻。总比在这里等死更好。
于是安德烈大声呼喊,鼓舞士气。告诫兵士们冲锋——若是换了另一支部队,说不得早在巨人投掷石块的时候就已经崩溃了。根本等不到安德烈继续下令。
不过王国骑兵追随莱昂转战各地,大小战阵经历过无数,极为精锐。塞种人性格又最为坚韧,最耐苦战。前面日夜赶路,等到了阵前,不等休息就投入战斗。厮杀半日,损失惨重,又被逼到丘上,无法突围,还看到一众同袍被巨石砸碾得血肉模糊……承受了这么多打击之后,王国骑兵仍在忍耐,并未崩溃,其精锐程度由此可见。
等到安德烈一声令下,兵士们也明白道理,于是跟着安德烈冲了出去。由上至下,策马冲锋。安德烈由将百夫长、什长一级军官中最为善战的集中在一起。这一批兵士都有配备天赐武装,可以使用骑枪。安德烈将他们部署在阵列前方。自己也提骑枪上马冲锋。
一路上只见到巨人投掷巨石呼啸而至,骑兵们被击中的“嗡”的一声,便连人带马砸成了肉酱。又有野蛮人射手,标枪手投掷土制的石簇枪箭,半空中箭如雨下,枪矛如林。
安德烈麾下冒着箭雨枪林继续向前。有兵士身上脸上中箭无数,犹如豪猪刺猬一样,却仍旧骑在马上冲锋不止。安德烈本人腰腹,肩膀,胸口,各中数箭——不过野人石箭杀伤力不足,只是疼痛,却要不了命。这等剧痛反而激起了安德烈的凶性,让他大喊:“格瑞布罗德——卡提尔,莱昂德狄奥德里克,黑龙陛下万岁!!!”
骑兵们士气如虹,不要命的向着巨人们冲去。野蛮人大军上下,眼看着这一支军队如此勇悍,不由得变了脸色。即便是巨人们也站不住脚,那天赐武装制成的骑枪足有四点八米长,比巨人手中木棒长出将近一米。巨人们因而不能先攻。
再加上骑兵自上而下,冲击力之强,骑枪之锋,即便山岭巨人,石巨人全都是皮肉精壮的人,却也不免被刺了个对穿。
安德烈早有命令。骑士们夹枪,枪头向上呈三十度角而不是一般的平举,所以这一个突刺,刺中的并不是巨人的下腹,而是胸口心肺。一击毙命。排在最前方近八十名巨人胸口爆起血花,轰然倒地。
安德烈麾下骑兵趁势掩杀,再现开战伊始,势如破竹之态。眼看着就能突出重围,安德烈心中稍安。却不想对面又有两支部队杀出。
一支是野蛮人大酋长的亲卫部队。全军上下穿青铜铠甲,黄橙橙的一片。阳光一照,好像一片金海一样。这些精锐战士手持长柄战斧,奋不顾身,下砍马腿,上砍骑兵。
另一边,巨人部落又驱赶战象杀来,安德烈备用战马都在营外藏着,胯下战马跑了半日,早已经没有体力了。这一会儿再闻到象啼声音。又累又怕,顿时站不住脚,马失前蹄,将安德烈甩了下去。
眼看着面前巨象高举前足,向自己踏了过来,安德烈想要挣扎,却不想他厮杀半日,没吃饭也没喝水。战马这一下摔得又重,竟然挣扎不起。那战象前足落下,安德烈只觉得万念俱休。暗叹一声:“完了。”闭上眼睛等死。
——却没想到转眼间再有变故。安德烈只听见面前战象一声悲鸣。睁开眼睛看过去,却看到原本威武不可一世的巨象,竟从上到下被斜劈开来!血水喷涌,脏腑流出,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血色。
安德烈正不知是怎么回事,又听到身旁有人说话:
“莱昂说了,要我救你。”
他连忙转过头去,就看到雪羽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旁。浑身上下一尘不染,身后无数野蛮人、巨人,类人亚种尸骸铺成了一条道路。野蛮人兵士千军万马围在她身边。却没有一个赶上前一步的。
“这究竟是……”当时安德烈只觉得大脑当机,死去了思考能力。
“……好自为之吧。”看安德烈没事儿,他麾下兵士也赶了过来,将他们俩护在中间。雪羽说过这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快步掠过大军,又向着哲别所在之地前去了。数十万野蛮人大军,竟无一人能当其锋芒。
安德烈看雪羽在数十万军重重围困中,犹如闲庭信步一般,剑芒过处寸草不留,不由愕然,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白活了,不由得有些心灰意懒。
雪羽先到了,莱昂大军自然就在近处。经过半日行军后,莱昂率领麾下九千大军到了阵前。远远地就看到野蛮人阵营内一片混乱,听见喊杀声震天动地。莱昂明白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安德烈,哲别两个人果然都不是安分守己的家伙。自己早有嘱咐,要他们只是试探敌军战力强度,不能轻入敌阵。但两人就是不听。
“野蛮人虽然并不善战,但毕竟有数十万之众。南地大荒野虽然贫瘠,但自成体系,也一定有可以称道之处。这两人自己死了不要紧。我麾下六千轻骑随我南征北战数年,都是难得的精锐,如何能跟他们一起死了?不能不救。”
莱昂考虑过之后,就以枪骑兵联队为前队,轻骑在后,狮蝎、飞龙护住上空。向着近处战乱所在,也就是安德烈联队杀了过去——却没想在此之前,雪羽倏然下马,拔剑而起,却是一个人离开了部队,向着野蛮人大军杀了过去。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