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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雁眼角抽搐……
如今这两个熊孩子倒当真是没讨她喜欢,许是刚才对司马言耐心用尽,此刻东方雁只觉一身越发粘腻难受,想快些去换身衣服。
更无语的是这便是她素未谋面的姑姑的孩子,如今她见了礼,按理他们二人却还要向她见礼喊一声‘表姐’。
于是这见来见去的,东方雁也不爽了!
皇后似乎格外体贴,如今看着两个小兔崽子又偷溜出来玩耍,免不了还是要说教说教!便差了女官带东方雁去司马妙的宫里换身衣服。
于是东方雁松了口气,伴君如伴虎,殊不知女人才是最大的老虎!
进了宫见了人,说句话做个举动都得三思而后行,便是走个路也要想想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会不会不小心惹了什么忌讳?
索性东方雁还算谨慎,如今总算是平安的到了司马妙的宫里。
沐浴过后,从衣橱找了身衣服来给她穿,原来那身眼看是见不得人了,便只能丢掉。说来还是有三分肉痛的……
毕竟那样一身衣服不算便宜,何况东方雁从来不依赖东方府的经济来源,自己有聚缘楼弄华阁,还清了当初的地契钱,如今所有的收入便全部交给常子良打理。
一半上交孟府,剩下一半自己就当做零花钱,否则一个月二十文花下来……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而她自然对常子良也是分外大方的,这些年来管理如此到位,东方雁也不是吝啬的主!直接抽两成给常子良,就现如今聚缘楼这般规模,想来常子良也是曜日王都为数不多的富庶人士之一!
可谓是多金有才温柔大方有房有车居家必备的国民好老公一名!只是如今还缺个贤内助?东方雁寻思着,什么时候问问常子良的意思,帮他物色物色?
想着想着,衣服便如期递了进来,只是这递衣服的人……
赫然是一名妆容精致的豆蔻女子?啧啧,看那一身华贵东方雁自然也不会往什么宫女上想,如今想来……这女子怕便是自己那未来嫂子司马妙才是。
司马妙却是别有深意的一笑?“妹妹,瞧你这摔得一身可都青了,回家可得好生擦擦药才好。”她说着瞥了瞥屏风后面,有人似乎动了一动,想拉开屏风?又顿时反应过来这里是何处,便握了握拳,转身离去。
司马妙笑得莫名,东方雁却是云里雾里。
任由着宫女伺候着换了衣裳,在司马妙面前也不扭捏,都是女子倒也没什么遮遮掩掩,于是换好了衣裳,她轻轻裣衽一礼。
“民女拜见公主。”
司马妙含笑看着,也细细打量着眼前这精致可人儿,想来刚才回宫?便被司马言缠着看那没完全消失的‘祥瑞’?!一转身却又遇上了司马玄一脸的焦急?竟然巴巴的跟着她回了寝宫???
于是司马妙好奇了,能‘召唤祥瑞’?能让自己这素来清冷的二哥巴心巴肺?更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未来小姑子是何等风采?这进了宫一天就把该犯的错犯了个彻底?又把该认识的人统统认了个服帖?
司马言那妮子,素来心高气傲肆无忌惮,一身的公主架子!秉性倒是不坏,只是着实顽劣居然也能叫这女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于是公主殿下好奇了,公主殿下想知道这未来的小姑子是何方神圣?
如今当真见了人,却稍显平淡——
想来自然也不会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能人?也不过是个纤弱精致的女子罢了
这般身影悄然和十年前秋狩上那狼狈的身影重合,司马妙却是暗叹?这丫头果然走到哪里,哪里都是热闹之极的……却让人不忍批评?实在是有些——
可爱?
兴许是爱屋及乌,现在面对这未来的小姑子司马妙心底里也是欢喜?一欢喜,不免就多看了两眼……
似乎被司马妙盯得太久,东方雁局促开口道:“民女谢过公主借给民女衣裳,等民女回去洗洗干净……”
司马妙哪里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却只是笑,“不必给我送回来,迟早就要进一家门了,就放在你那也无妨,等过了门儿我亲自来取,不是更好?”
东方雁有些惊愕,似乎没想到这司马妙公主是个如此亲切的人儿,此时看着她提起东方诚这名义上的哥哥一脸的幸福,东方雁也不禁暗叹——
坠入爱河的人,总是焕发不一样的光彩。
是以看来,这公主和自己那哥哥的婚约也不全是政治的结合,其中不免也有暗生情愫互相倾心?当真是美好至极。
被司马妙含笑送出了寝宫,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司马玄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
此时他双手拢在袖中,仓促的进宫,来不及换身衣服,依旧是一身常服。站在这皇宫的繁华中却不显突兀,似乎本身就有种气质与皇宫中的气场相融大约便是属于皇家的气场不是?
司马玄听到动静回身,于是这一回身?便又是一场惊艳!
东方雁穿着素来简单素净,如今换了司马妙的衣服,稍稍大了些?金红色的衣料,绣着点点雪白,梨花似的素雅。她刚刚沐浴完,脸上头发上还有些朦朦的水汽,连一双眸子都像是蒙了水汽的琉璃珠子,澄澈而朦胧,微微的亮着。
衣裳略大,却不突兀。
端庄华丽的公主华服生生让东方雁穿出了一种慵懒优雅的风华?广袖遮住了素手,东方雁轻轻地抬脚向他走来,刹那间仿佛听见春风吹开了花朵,竟然听见了那繁花绽放的细弱声音?
细弱,却不容忽视,带着一种万物萌发的蓬勃生机,就在耳边轻轻乍起。
东方雁在司马玄的眼神下有些不自在……
似乎司马玄从来没有这般愣神的看着她。
一月不见,是以此时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人。他依旧什么都没变,只是那双眼此时的眼神……
微微的灼热?
让东方雁想起了狩山草场,那将解药狂猛送入齿关的一刻,他的眼神,似乎便如同此刻,说不清道不明,东方雁只觉得无所遁形。
此时为了说些什么打破宁静,她终究是撅了撅嘴。
“看你,非要带我进宫?弄得一身狼狈,这下你可满意了?”
语声中满满是嗔怪,和被晾在一旁,一晾就是一个时辰的怨念……
此刻却听不出一点怨怪的力度。
她刚刚沐浴完,眼角似乎都有一尾温热浸泡而余下的浅红,流眄间赫然是妩媚娇嗔的波浪拍打,一波一波仿佛拍打在心上。
司马玄立马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此时却是挠了挠头,讪讪道:“我也没想到,一时给忘了。”
东方雁无语望天,司马玄终究是不好意思。
说起来这一番喧闹全是自己的错,早知道她这么能闹就该先送到外面边玩儿边等,她哪里闲得住?此时自知理亏,他连忙补偿性的开口道:“要不现在我带你去哪玩玩?”
东方雁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惊?!开口!
“惨了,我今天答应去乐容楼尝尝新做的点心来的!”说完一瞥司马玄,哼哼唧唧!“都怪你,原本应了别人的正事都给忘了。”
司马玄无奈赔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带你去也不晚吧?走走走我送你去。”
画面一转,到了乐容楼?
司马玄却惊愕了!
是谁在那和乐云帆大眼瞪小眼?异口同声道:“怎么是你?”
乐云帆却是挠了挠头,在凝华院就知道司马玄是皇子,又同在荣锦,如今近来‘巧遇了宴方’?倒是给忘了司马玄这茬!
此时东方雁已经换回了一身简装衣袍,月白色的底色,袖口领口包着银色的浅边,是以分外的素雅。青紫玉骨扇在手,一转又成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是以变脸之快。比起司马言过犹不及。
只是美中不足赫然是身上清淡而不容忽视的药味,赫然是司马玄送的伤药?被大金毛那么一扑据闻满背都是青紫?显然也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轻松。
此时东方雁也不等他们叙旧,直接冲进了后院!乐容楼的后院赫然是一片鸟语花香水汽蒸腾,乐容楼的后院可以说是库房,说来却用花园来形容分外妥当。
不大的后院,开满了各色的繁花,其中桃树居多,朵朵娇艳美丽,研红娇柔,不亚于门口那一株百年桃树,若说年份便始终是差些罢了,必要时刻,是可以直接摘下来做糕点的!!
所以——
这还是只能算作库房
司马玄看着满桌子的点心,又看了看吃点心的人,满意又不满意的看着,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东方雁出了宫门便回了东方府,换回那一身不浓不淡的简装。
却不知他心里腹诽着,女子就应该穿方才那一身金红色的纱装才能凸显娇柔,东方雁却总喜欢穿那半老徐娘不露身段的简装衣袍?并以此为乐?!当真是不懂……
这是不满意。
说起满意?
又觉得似乎方才惊艳一霎那就只呈现在了自己眼前,他不由想到:那般惊艳若落入别人眼中,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他心里大概是不愿的,却说不上来为何不愿,似乎提起东方雁……心里便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却没想过,若只是寻常朋友,又会有这般念想?
若说不是呢?那又是什么?
是以小樱子得出了结论,司马皇子一生精明政绩卓然,提起政治和机变反应无人能及,可提起这男女感情之事却又以情商太低,说起来有过人之处便定有缺陷之处,经总结便是智商足矣,而情商堪忧哟
不过此时身在局中,司马皇子的情商也没能得到及时的挽救,是以发生了后来一连串的纠葛误会,以至于多少年以后再回想,是否此时勘破情劫便不会生出那许多变数?
然而有些误会便是上天早已注定了结局,容不得线下人偶丝毫的忤逆。便是后来有幸挣脱了命运的枷锁,此时却依旧被命运玩弄于鼓掌之中。
当局者迷,旁观者却不希望他们此时清醒,是以抱有一份私心。
而旁观者现在还是个合格的旁观者,直到那件事以后才插足了局中,是以操盘之人亲自为子,终究结果,却连自己也辨不清输赢才是。
当局者迷,旁观者,就一定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