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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进步……
给她系腰带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手法越来越熟练,他越来越习以为常,此时被夸奖,他应该高兴???有些哭笑不得。
宴旋无语瞪视,一个爆栗不带任何力度的扣上东方雁的脑袋瓜,“你还好意思说?都快变成你的贴身丫头了!”
她似乎起了兴,踮脚欺身上前勾住宴旋下颌,身高的差距这样的姿势显得有些别扭,却不难表达出其中深意,“让我瞧瞧,啧啧,这么俊的丫头必须有一个啊,来给爷笑笑?”
她说话间清香的酒气扑面而来,本想严肃神情教训一番的……
他一听这番话终于是绷不住神情,眼中带着宠溺的柔光一笑,“行了行了,就你贫嘴。”
鹂儿打了水第三次上来叫起,便看着东方雁挑着宴旋下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多么活色生香的调戏侍女图??侍女?侍女和大爷的位置似乎发生了转换……
她习以为常,也终究是无奈,果然叫起东方雁这样难度颇高的差事只能交给旋公子才能摆平。
只是眼看东方雁跟宴旋姿态亲昵实在是欣赏,并无奈着……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站在一起实在是一种视觉上的欣赏,然而除此之外……
鹂儿心中悲愤的呐喊:小姐,你能不能把调戏旋公子的毛病改改???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离考核只差一月不到,所有有志之人都在磨刀霍霍埋头备战,堪比高考备战!不死不休!相比之下,东方雁……简直悠闲得令人发指!
此时正在阳光微暖的院落中,她手抱一坛清酒,半倚着椅子的靠背——浅睡。
她呼吸浅匀睡颜清甜,酣眠,甜睡,甜睡到几乎没有人想上前打扰,此刻只应享受,享受此时难得悠闲情怀。
然而……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不识大体的。
例如现在——
有人手执寒刃闪闪立于桌前,手中举起的大刀在阳光的照耀下泼雪锃亮。
大刀闪着寒光猛然往下砸去,眼看就要到了宴方眼前,额间的碎发微微撩动。
‘叮’的一声轻响,大刀止住了去势,顿在空中。
东方雁半睁开眼眸,紫玉折扇薄刃出鞘,堪堪止住了落下来的大刀。
小小薄刃抵住刀锋,如同蚍蜉撼树,自然是止不住大刀的力道的。
不过眼前之人显然并没有想硬落而下,只是想要看到宴方的反应。恰逢此时,便自动住手罢了。
“啧啧,你小子最近怎么回事?这才发现?”有人啧啧有声,语气不满。
她努力撑着意识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唔……谁像你一样无聊搞偷袭?!”
有人收回大刀,扛在肩上,不屑道:“难道有人杀你还要跟你打个招呼?要是我不收手刚才这一刀我保证能要你小命。”
宴方坐起来单手撑住额头,神情似是痛苦。
司徒狂一边看着似乎觉得不对?“丫头,怎么?哪里难受吗?”
“唔,没事。”在司徒狂扣住腕脉之前挥手掸开,“被你吵醒了头疼而已。”
司徒狂撇撇嘴,“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练武?别以为这几年我很少管教你就偷懒啊,毕竟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废了你武功,你现在的身体,要好好锻炼调养才是。”
“不必,我挺得住。”宴方听到废掉武功眼中微微闪烁着寒芒,一闪即逝。
她从桌下轻抠取下剑鞘,学院禁止私有武器,谁又能想到,她光明正大的藏在桌下?
轻轻一推推出了剑锋,寒光闪烁倒映着东方雁的神情,不知是寒光映射还是秋风萧瑟,她脸色微微苍白,涂着碳色几不可觉。嘴唇却是更偏向了浅樱色,像晚春即将凋零的残瓣,散发生命最后一霎光华,凄美艳绝。
不给人准备的时间,大刀已经挥舞到了眼前,宴方没来得及拔出长剑,一手还握着剑鞘。两手支撑才堪堪抵住大刀,大刀在金属剑鞘上擦出细碎的火花,就要折下。
司徒狂不满的皱眉,“丫头,等你慢吞吞把剑拔出来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再来!”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当时,大刀已经再次挥舞到了面前!宴方皱眉,干脆握住剑鞘一顿,一甩。长剑飞出的同时一个铁板桥后仰,刀锋堪堪掠过鼻尖,险险。
她腰身一挺,翻身而起,接住剑柄。
司徒狂招式已老来不及回防,宴方的剑锋已经到了颈间,他回防不及也并不回首,干脆就着刀锋一抡——眼看到了宴方腰侧。
若不收手,两败俱伤……
宴方忍不住翻个白眼凌空一翻,躲开了刀锋,“老头,你这又是抢攻又是偷袭又是耍赖!到底还打不打啊?”
“哼,你懂什么?这叫兵不厌诈。”
宴方嘴角抽搐,“我要想杀你刚才那一剑也已经落在你脖子上了。”
“哈哈哈你下得了手?!”
宴方已经找不到精准的形容词来形容面前这个无耻的人……整个表情黑如锅底,更是无奈。
“行了行了磨磨唧唧像个娘们,继续!你赢了我请你喝酒,我赢了你请我喝酒!”
宴方哭笑不得,像、个、娘、们?
她无奈笑笑,“说白了还是酒,你想喝我请你就是了,做什么赌注。”
说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剑光在闪耀的阳光下一闪已经出现在了头顶上方,司徒狂举刀一挡,她收势不及堪堪隔开刀光,司徒狂却不给她闪躲的机会,直接就在半空中几乎捕捉不到刀影的快速挥刀,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
于是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半空中司徒狂徒手挥舞看不清轨迹的武器,只不时有泼雪刀光闪闪,宴方在半空挥汗如雨近乎是狼狈的堪堪躲过。身形在空中坚持不久,她猛然突出刀光的包围角度刁钻的一刺,才终于逼得司徒狂移动了位置。
她一跃到了某棵树的树梢上,洒落一地树叶,哗哗作响。
宴方冷汗涔涔,扶着树干轻喘,似乎有后力不济之感。
司徒狂皱眉,“丫头,怎么回事?你退步很多。”
她努力匀了匀气息,头上有晶莹汗珠洒落,秋凉冷风中,瑟瑟。
“就你这样还想拿到七叶凌霄?还是省省力气吧。”他讥讽的开口,眼中带着嘲笑。
她咬咬牙,“老头儿,你少激将我,那个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你们想的重要。”
司徒狂纵身一跃转眼到了身旁,宴方来不及躲避干脆纵身跃下,半空中一个略显吃力的腾跃,落地时微微踉跄,堪堪稳住。
他拧眉站在宴方方才站立的树梢上,没有一片树叶落下,稳稳。
“丫头,大哥说了,那天我们说的你应该都听到了,我觉得你没有求生的意志,为什么。”
是问句,答案却是肯定的,司徒狂看着眼前十四岁不到的少女,练武时再苦再累也没见她吭过一声,可以说是男子都忍不下来的磨砺,却被她坚韧坚持了三年学成一身武艺,可以说是奇才,然而……
宴方低头掩唇,掩住唇边不自觉的一丝冷笑,眼中是带着疯狂地色彩,“为什么?死过一次的人哪还有什么为什么?难道死很可怕?”
死过一次?
司徒狂顿了顿,终于验证了心中的猜想,“你不想活,从你练武我就该看出来,你跟我学的都是搏命的打法。”他又突然换了嘲讽的神色,“可是你的轻功也是最出类拔萃的,说明你内心也许还是恐惧着死亡,我说的对吗?丫头。”
她也张了张口,不知从何开口,顿了顿。
她仰首苦笑,自嘲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不怕死,我不过是坦然的接受,至于时间早晚对我来说好像也没有特别的意义。”眼中闪烁着看淡的光芒,很难相信这样的话会从十四岁的少年口中说出,令人难以置信。
他却是神色万分复杂,开口,一语道破,“说白了你在躲避,你努力的看淡生死,却也在努力的挣扎求生,在我们都看不到的地方。”
似乎手上加重了力道,身形一闪,转眼就到了宴方身后,有人低喝。“每天喝酒不是你的药引,我觉得你在买醉,你想醉却比谁都清醒。”刀锋已经到了宴方脖颈,她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唯有一缕发丝削断,悠悠落下。
司徒狂不急不忙转身,头也不回一刀抵住了剑锋,“你在痛苦,却不愿意诉说,宁愿自己默默地承受,一个人面对死亡的威胁。”
司徒狂自己都没注意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露,平静的语气下,是努力掩埋却压不住来势的怒气。
“你想活,你可以说出来,老子会拼了命给你找你需要的药材!”
‘叮’的一声脆响,又是一次交锋,宴方的手微微颤抖,被刀锋上传来的力道险些震落了剑柄。
“你要是真不想活,也早点给老子说出来,窝囊的不知道死在哪里还不如老子亲手结束了你!免得给老子丢脸!说出去我司徒狂的第一弟子莫名其妙的死了,老子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说着已经加重了刀势,不再是不痛不痒的试探,接下来才是夺命的刀锋,文武双殊的武狂司徒狂,锋芒毕露,他——从来不是走温柔路线的人。
宴方渐渐地抵挡不住凌厉狂暴的刀锋,举手过招有了吃力之势,更是被司徒狂一刀砸坏了束发的玉冠,长发如瀑披散下来,浅栗色的发在阳光下微微绒乱而细柔,令人忍不住怜惜——
却有人毫不怜惜。
终于一刀眼看到了脖颈,宴方躲也不躲,司徒狂眼中却是压抑的怒气眼看也不收手,就要撞上纤细的脖颈,凌厉的刀刃划过的气浪在颈间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顺着纤细的脖颈滑下,血珠滚落,浸染了靛蓝色的衣袍,阳光下呈现水亮的深紫,如同被墨迹浸染,染湿了大片衣襟。
这个姿势,狼狈。
宴方也不用剑,或许是无法,握着长剑的手在轻颤——几不可觉。
她却伸手握住了刀锋,鲜血顺着手臂滑下再染湿一片衣袖,秋季微厚的衣料也承载不住血液的重量,蔓延到极致,滴落在院落的土地上,一片殷红。
这一刀,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杀意,刀锋在掌中几乎就要滑落,然而她手上的力道居然一时间足以力抗,刀锋和手掌各自不能再前进一分,形成了僵持之势。
只是满地还在蔓延的鲜血却昭示如此僵持的来之不易,手臂麻木近乎痉挛,宴方却知道不能退缩,她直直望进司徒狂眼底,便知道他是铁了心要杀她,身为杀手的直觉意识到这样的杀气已经不是试探那么简单了,此时,如何抉择?
一退便是悬崖万丈,粉身碎骨。
而进?
她……还能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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