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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七的马帮帮众在逃亡途中接连遭遇到了呼勒和觉班的两路追杀,紧急关头,物部四人的出现,可帮了大忙了。他们先是送来突厥大令,让张小七逼退了突厥杀手,而后又主动出战,挑战觉班。
利令智昏,傻子们勇猛起来,真是想拦都拦不住啊!
却说觉班操着九环禅杖正要发威,被这四个家伙抽冷子窜出来,吓了一跳,也不来及多说,挥杖接战。
这一打起来,“嗖嗖嗖嗖!啪啪啪啪!”刀光剑影,叫人眼花缭乱。
觉班的武艺原本要比物部四人高出一大截的,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白天被单老帮主输送给张小七的大招打得元气大伤,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再加上这四个家伙立功心切,卯足了劲玩命进攻,一时间就有点吃不消了。
后面张小七还不停地给物部加劲,“快快地!只要你们把这老秃驴打趴下,我地宝贝地大大地有!”
物部四人更加卖力了,四把大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呼呼挂风。
最后,觉班实在是招架不住了,虚晃了一招,扭头就跑。
“站住!老秃驴地哪里走的干活!马鹿野郎!”物部四人总算有了胜利者的快感,兜着觉班的屁股穷追猛打,一路追下去了。
张小七大喜,正好顺水推舟,大喊一声,“兄弟们,清理门户,消灭叛徒,杀!”带着部下随后掩杀过去。
跟着觉班追来的这些喽啰们一看主子都跑了,哪还有心情恋战了,一照面,就被杀得抱头鼠窜、四散奔逃。
这一仗打得真叫痛快,张小七最近一直在逃跑,好久都没这么过瘾了,杀将起来就没完了。
侯五在后面连拉带拽,“帮主,穷寇莫追,趁现在,见好就收吧!别再搞出岔子了!”
张小七这才停下脚步,满脸地不情愿,“唉,也罢!便宜了这帮畜生,我们走!”他返回来和侯五带着队伍继续赶路。
路上,张小七就问:“三当家,据我所知,这个觉班是京城庄严寺的方丈,汉王李元昌的亲信,怎么又加入咱们马帮,做二当家了?老帮主那么精明,怎么就没看出这个恶人来?”
侯五叹了口气,“唉,贤弟,你有所不知呀,这事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正值战乱,盗匪横行,咱们马帮刚刚成立不久,商路不通,走镖时时常遇到劫匪,很是令人头疼,老帮主就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在通往西域的关西要道上摆下一座大擂,邀请天下绿林豪杰共赴盛会,比武切磋。
大擂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期间,老帮主接受来自各门各派武林人士的挑战,未尝一败。
最后一天,来了一僧一道两人,他们号称风火二侠,在当时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是绿林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其中僧人就是觉班,老道唤作空空道人。
老帮主以一敌二,跟他们打了一天一夜,最后使出了绝招追魂夺命掌,一掌将二人同时击飞,从此扬名江湖,得了个单掌震八方的名号,咱们马帮也得以在关西立足,无人敢惹了。
此事以后,又过了数载,有一天,觉班突然找上门来,磕头作揖,向老帮主哭诉,说同伴被杀,自己走投无路,想投到马帮门下,恳求老帮主收留。
老帮主怜惜他是个人才,就答应了,让他做了二当家,起初他做事还算勤恳,可不知道何时,他又搭上了汉王,跑到京城庄严寺做了方丈。
老帮主这才知道此人背景太过复杂,很可能是被官家派来卧底的,可他老人家又不愿得罪官道上的人,况且有汉王的关系,或许还对马帮的生意有好处,所以老帮主就睁一眼闭一眼,并未与他计较。
这些年来,觉班越来越猖狂,暗地里在帮中培植亲信,搞得帮众们人心离散。
不过他对老帮主还是很尊敬,而且也确实为马帮做了不少事情,老帮主也就对他一再忍让,没有下决心除掉他,就这样放任他一天天坐大,不想竟酿下了今日之祸呀!”
张小七听完,诧异道:“空空道人?你说风火二侠中的老道是空空道人?”
“对呀!此人当年闻名一时,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后来就销声匿迹了,听觉班说,他是死于战火之中!”
“这事就怪了,我有一个朋友也叫空空道人,可他跟觉班明明是仇敌呀?怎会混到一起呢?”
“是吗?此事确实蹊跷,不过现在多想也没用,以后遇见他的时候,再问问吧!”
“也只能如此了!”
众人一夜急行军,天色微亮之时,来到了千金堡外的山道入口处,正欲往前走,忽听山口里人声鼎沸,吵吵闹闹,叫骂声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张小七和侯五对视了一眼,不明真相,不敢冒险,命令队伍在原地等候,两人带着几个得力的手下,偷偷潜进山道里打探。
此时,千金堡大门前聚集了一队人马,看军服号坎,就知道这是怀远县的官兵衙役,足有三百多人,领头的正是怀远县令陈吃糠。
城头上,朱老大和吴老三带着手下,手擎弓箭,严阵以待。
陈吃糠腆着大肚子,一脸的肥油在朝阳下都泛着红光,正义正辞严地在那骂阵呢,“呀呔!城墙上的贼寇们听着,本官今日率天兵到此,识相的赶快出城投降,如敢顽抗,定叫尔等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朱老大也不含糊,点着陈吃糠的鼻子,愤然回骂:“狗官!你还有脸跑这来喷粪?当初薛延陀骑兵围城的时候,你去哪了?你丢下全城百姓,跑得比秃尾巴狗还快,对付自己人倒是一套一套的、比谁都张狂,劝你一句,趁现在赶紧滚还来得及,如若不然,一会儿被我们抓住了,有你好果子吃!”
“你们这些冥顽不灵的恶贼,何曾知道本官的良苦用心!本官出城那是战术,是为了替你们搬救兵,可你们却背叛了我,苍天哪!大地呀!为什么总是让本官蒙受这不白之冤哪?看来本官是不得不把你们处死了,当此之时,我愿即兴赋诗一首,以表本官的心迹,百姓吃米我吃糠,一切都为百姓忙,有人就是不相信,谁来听我诉衷肠!呀,诉衷肠!”
吴老三一听,不干了,“你、你也好意思说战、战术?真、真不嫌害、害臊啊!好、好吧,既、既然这样,我、我也给你赋、赋诗一首,听、听好了,母、母猪身上套、套官衣,大、大摇大摆吹、吹牛皮,捞、捞完银子就、就逃跑,回、回来还要放、放臭屁!”
“你!小杂碎也敢大放厥词,妄议本官,真气煞我也!”
“谁、谁让你非、非要跟我斗、斗文采,自、自讨苦吃了吧!有、有本事你、你再来、来一首,看、看看能不能敌、敌得过我!”
陈吃糠旁边的师爷凑上去,小声道:“大人,不必怕他,回去我再给你写一首,保准盖过他!”
“放屁!回去写还来得及吗?这儿又不是赛诗会,一帮不知好歹的东西,还跟他们废什么话,给我进攻!”
三百多军兵在城下大声鼓噪起来,“冲啊!杀啊!”
张小七压低声音对侯五道:“他娘的,这狗官上杆子跑来找晦气,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走,抄他的后路去!”
“好!”
两人回去,叫上马帮众弟兄,一窝蜂就杀进去了。
陈吃糠正在耀武扬威呢,没想到突然间屁股后面来人了,回头一看,“我的个亲娘!”登时面如土色,都吓出屁来了,一面叫嚷着让手下军兵们迎敌,一面颠起浑身的赘肉,一溜狂奔,恨不得肋生双翅了,一个大胖子能达到这种速度,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啊!
张小七乐了,“看到那胖子没?那是咱们的陈大县令啊,还不赶紧上去伺候一下,别让人家累坏了!”
“是,帮主!”两个兄弟得令,三步两步冲上去将陈吃糠按倒在地,抹肩头拢二臂给捆上了。
城头上朱老大等人欢呼起来,“大人带援兵来了,快出去帮忙!”
城门一开,千金堡中的一百多军兵悉数冲出来,和张小七马帮众弟兄两边夹击。陈吃糠的三百多的军兵一触即溃,做鸟兽散。
张小七等人大胜回城,两边人相见,都不自觉地流下了喜悦的泪水,这一路走来,真不容易呀!
吴老三一眼瞧见被捆得好似待宰肥猪一般的陈吃糠,洋洋得意,“陈、陈县令,我、我说什么来着,文、文斗你不是我、我的对手,武、武斗你也不、不行啊!为、为了能让你心、心服口服,我、我再送、送你一首:吃、吃糠吃胖了,胖、胖了不好跑,跑、跑得没路了,被、被人抓到了,这、这回玩完了!”
朱老大问道:“诶?不对呀,我记得诗不都是四句吗?你怎么说出五句来了?”
“这、这都看、看不出来吗?多、多一句就多、多一分对弱、弱者的蔑视和不、不屑呀!”
“哎呦,你还挺大气的嘛!要不这死胖子一会儿就交给你处置吧!”
陈吃糠一听,嗝儿了一声,当即吓晕了过去。
“啧啧,哎呀!这、这就晕了?太、太没有挑、挑战了!”
当下,张小七命人将陈吃糠押下去,又吩咐马帮众兄弟在城中找房舍安歇。
众人回到碉堡中,坐下来各自讲述离别后的经历。
朱老大喜形于色,“大人,短短几日不见,不想大人竟当上了马帮的帮主了,这真是可喜可贺呀!一下子有了一千多弟兄,咱们实力大增,还抓到了混帐陈吃糠,要我说,也不用守这个孤堡了,处死这狗官,带人杀回去,怀远县城还不是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