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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张远所见的第二位开阳境人物。
另一位是当初司狱甲一牢房关押的金城陆,前五品将军。
开阳境,举手投足之间就有搬山断岳之力。
开阳境,也是世间绝大多数修行者所能抵达的巅峰。
开阳境之上,不是苦修就能成就。
苏启雄一抬手,周林和赶到的曹正堂飞身而起,冲上百运布庄二层。
刀光与暴喝之声响彻。
“咻——”
张远一箭射出,箭矢射在百运布庄二楼一扇刚推开的窗户,将那开门的武者肩膀射穿。
苏启雄抬眼看一眼张远,微微点一下头。
其他几位弓弩手相互看一眼,飞身跃过街市,冲上百运布庄的阁楼,撞入窗户。
短促的箭矢和弩箭飞逝声音响成一片。
下方,奔到近前的皂衣卫小队不用指挥,直接相互配合,冲进店铺。
张远飞身落在百运布庄的屋檐上,收起长弓,将弩箭握在手中。
短兵相接之间,弩箭比长弓更快,更顺手。
目光扫过四周,他并未与其他人一样冲进布庄店铺,而是身形飞越过几道屋檐,落在后方零散的院落。
庐阳城中大店铺商行都是前店后院,占地颇为广阔。
院落之中堆积各种布匹和物资。
此时,前院中已经杀声一片,奔逃追击的身影不断闪烁。
“张远?”持着长刀一刀便将一位灰袍武者半边肩膀斩断的孙泽喘着粗气,看到院落中的张远有些意外。
“头,守住院门,谁都不准进来。”
张远看向那些堆积如山的布匹和物资,沉声开口。
他的话让孙泽和紧随其后的李长卫先是一愣,然后便重重点头。
都是皂衣卫的老手,自然知道拿人之外,财货也是重要的收获。
军功算斩获,斩是斩首,获是俘获。
四人将院落门口守住,不管是那些奔逃的江湖武者,还是那些皂衣卫,到院落前都被手持长兵的孙泽和陈梁阻住。
“孙泽,你这可不厚道。”身穿黑甲的甲二队旗官杨长海领着身后几人奔到院门前,看孙泽他们护在这里,一时间有些失落。
孙泽并不答话,只是将手中长兵握紧。
“张远,有本事就杀敌立功,捡这等便宜没意思。”跟在杨长海身后的梁超喝一声,转身就走。
甲二队其他人也是跟着离开。
张远摇摇头,懒得说话。
要是甲二队守住这里,照样也不会让别人来分功。
“你们镇抚司当真要斩尽杀绝?”
百运布庄之中传出一声悲愤怒喝。
是布庄掌柜唐维梁的声音。
“嘭——”
一道窗户撞开,数位身穿黑袍的武者,手持刀剑冲出。
后方,曹正堂握着长刀追出。
“嘭——”
“嘭——”
另外几个窗户和门庭都有数道身影撞出,然后向着四周奔逃。
至少三十多位修为不差的武者,好似炸锅一般散落四周。
百运布庄之中,则是冒出升腾的火焰。
这分明是那些布匹被点燃。
这一幕让苏启雄双眉锁起,缓缓握紧拳头。
一旁的涂皓也是双目眯起。
这火焰烧的都是镇抚司的缴获,是战功,这般烧掉太可惜。
而且若是火焰绵延,不免惊扰更多百姓。
这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还有,这些散落的匪徒已经向着四方冲出,明显是要混入民宅和其他商铺,制造混乱,以期趁乱逃离。
“阻敌!”两位巡卫军校尉高喝,一队队巡卫军持械上前。
他们应对这种场面倒是精通,长兵向前,架起长弓,只将那些散落奔逃的匪徒阻住,并不拼死交战。
持着刀从店铺中踏出的周林一刀横扫,将三位武者斩杀,然后一声低喝:“追!”
店铺中的皂衣卫小队潮水一般杀出,结成小阵,快速围杀那些散落的被巡卫军阻住去路的匪徒。
任你是隐元中期还是后期,便是那一两个有隐元大成战力的匪徒,都在围杀之下,只能奔逃,没有还手之力。
此时,守在院落的张远他们倒是清闲了。
“头,要不我们也去杀一场?”李长卫看向四周,低声开口。
这可是捡军功的时候,那些匪徒已经没有战意,只要围住,小心些配合,很容易就能磨杀。
孙泽有些意动,转头看一眼张远:“张远,你守在这里。”
说着,他领着陈梁和李长卫冲出去。
张远并未出声阻拦。
军功都是一级一级积攒起来的。
今日这般一次围杀数十匪徒的机会可不多,能挣一个军功是一个军功。
几位老哥攒的每一个军功,都是为他张远成为玄甲卫铺路。
三级一功,三功一转,要成为玄甲卫,需要三功,也就是九个斩首军功。
一手提着手弩,一手压在刀柄之上,张远目光扫向四周。
散落奔逃的匪徒中,并未看到唐维梁的身影。
这位百运布庄大掌柜,掌控一方黑市交易的大人物,还藏在暗处。
暗处。
张远心中一动,转身看向身后的院落。
他几步踏上院落房檐,目光扫向散落的布匹堆。
“嘭——”
他手中的短弩射出,十根弩箭化为一片散落星辰。
弩箭飞射,穿透堆积的布匹,射在两道潜行的身影上。
两声惨呼传出,然后便是刀剑出鞘的声响。
张远也不出声,就是站在屋檐围墙上,换了新的弩箭箭盒,再直接射空。
换弩箭,射出。
一时间飞散的弩箭不知有多少,好似周围全都是皂衣卫埋伏。
“唐维梁,你害老子!”
“扯呼扯呼,姓唐的要将咱卖了!”
“冲出去,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杂乱的呼喊声在院落中响起。
刀剑碰撞声,喝骂声,响成一片。
一堆麻布被撞开,一个地道入口显现出来。
数位手中持着长刀长剑的武者手中刀剑挥舞,向着四周乱砍。
此时,张远已经将随身的弩箭射空。
他抛去手弩,重握长弓,弓弦拉为满月。
这一刻,好似清风在耳畔低语,那长箭之上有一丝真元力量在缭绕,吟唱。
“嗡——”
弓弦放空。
箭矢化为流星。
“噗——”
一位身穿灰布衣衫,持着长刀的身影被一箭穿喉。
飞散的鲜血透着艳红,还有炽烈的气血激荡。
“他在那!”
“只有一人!”
“杀了他!”
转过身的另外三位匪徒狂吼着,向着张远冲去。
若是被围困,这些匪徒自然丧胆。
可见只有一人阻道截杀,他们的心中恶气顿时喷涌。
凡是恶人,大抵都是如此心态。
被几道身影围在中间,头发披散的唐维梁咬着牙,盯着墙头屋檐上持弓而立的身影。
“张远……”
唐维梁双目赤红低吼出声。
他的一切,都毁在这个张远手里!
张远目光扫过,松开手中长弓,一手拔出腰间雁翎。
“镇抚司皂衣卫张远在此,尔等恶徒,束手就擒!”
话语刚起,身如苍鹰。
双手持刀,张远飞身而斩。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