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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在一片战火中醒来,漫无边际的星光把天空照得无比璀璨,天地混沌在拔天而起的火柱和风暴中震荡。周围是一个个立柱,沧桑古老,阴气沉沉又自带着圣洁和威严。
这是哪?
许天醒来的第一个疑问。
他紧接着看到了巨龙!和天悼一样的庞然大物,甚至有的比天悼还要巨大,它们成群结队地在天空飞翔,巨大的鼓膜在嶙峋的翼骨上扑棱着狂风,空气发出爆响,透明的震荡波扩散开来。
这是龙的世界……许天心下诧异无比,他连忙召唤白骨,可是白骨没有回应他。
惊讶还没有结束,他的头顶又掠过了一排人,他们身上都流溢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旋风一样冲向天际,他们在空中就像群星一样闪耀,每个人都有着近乎完美的身形,夜空遮挡不住他们的傲然气质。
每个人给许天的压迫感要比剑皇落玑都要更强,他们像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在天上的东西,凌驾世间的东西!
许天的瞳孔微微颤抖着,里面装载的是无边的恐惧,他的前方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他比之那些金黄色的身影更加令人畏惧,那是从心底里蹿出来的恐惧,就像是一个人面对恶魔!
这究竟是哪里?!
许天差点要开骂了,哪里来这么多巨龙,这么多的神秘人,这么多的……尸体!
他转身的瞬间发现了无数的尸体,有龙的,有人的,还有不知名的怪物的,层层叠叠地堆在地上,放眼望去,远处全是被夷平了的山岳,一片空旷。
“诸神啊!你们可曾听见我的呼唤!这个世间已经被你们的肆意妄为弄得支离破碎,重塑这个世界,只有依靠我们的力量!”许天听到有人说话了,那是在黑影中的一人,他们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气息,死寂,阴冷,不寒而栗。
与之对应的金黄色光芒则温暖而亮丽,他们骑在巨龙的身上,半晌,终于开口:“你们违反法则,本不应该存在于世间,我们造就了你们,你们却要反过来消灭我们!这是你们的罪责,在此对尔等所有人宣判,全体处死!”
金黄色的光芒强盛起来,巨龙长吼,咆哮着雷霆,四处无数翻滚的力量彻天彻地地涌去,千里云开,万里山河尽灭。
巨大的空旷成了这些人最后的决战场地。
黑色的人冷笑起来,寒霜似的声音波澜不惊:“虚伪的神明,你们以为我们的反抗就只有这些吗?见识一下吧,螣蛇!”
一声,又一声,越来越近,巨兽的吼叫越发急迫和躁动,翻滚着的气流像是失控的野兽,肆虐的撕咬着看到的一切。
它来了!
从浩荡的黑色瘴气遮蔽住的视野中勉强看到它的身影——黢黑的,身长超过百米的巨蛇!它赤金色的眼珠穿透层层阻挡,尖利的黑色鳞甲让撞上来的一切化为齑粉。它蜿蜒游走,拖动这庞大得不可思议的身躯穿行在荒原,灼热的目光始终盯着那方的巨龙。
神明?螣蛇?巨龙?
许天颤抖的眼眶里暴露出狂热的惊讶,滚烫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这是……这是神明的决战!白骨所说过的神之战!真的有神这种生物存在!
许天五指扒着地面,有力的指节深深地扎进泥土里去,他对此毫不知情,他完全沉浸在这场旷世的战斗上。
喉咙里发出了怪异的笑声,黑色的家伙在螣蛇的背上冲来,巨龙狂吼,铺天盖地地迎击,撕裂整个陆地的力量不断地灌注,金色与黑色对撞,无数幻影和透亮的光芒射穿大地天空。
奔涌的无形利刃割裂了地面,地底的熔岩喷薄而出,汪洋般的黑暗从远处袭来,星辰暗灭,高大的、狰狞的、清晰的、轰鸣着的骷髅出现在星海黯灭后的天幕上,万道雷霆呼应着熔岩狂怒爆闪,阴冷的空气打着旋冲击万物。
巨龙的尸骸和螣蛇的死躯纠缠在一起,他们临死还在彼此撕咬,尖利的牙齿和鳞片互相摩擦。
金色的一方处于了劣势,但是他们依旧没有后退,面对无比的压力,他们咏唱起永久流传的咒语。
许天作为唯一的观战者看着这一切,心如鼓擂。
可是下一瞬,所有的画面定格了,没有一方再动一下,熔岩和旋风也止在它们最后的那一刻。
“怎么回事?”许天下意识地问道。
“这是你的梦境啊!多少年之前的大战,我用梦的形势让你见识一下,这就是神,只要他们愿意,足可以把这个大陆全部毁掉!”白骨突然出现了,他穿着银亮的法袍,瞳孔像是月亮一样明亮,“凡人跪下!”
许天被这一句话震得如同千钧覆顶,身上的所有力气一下被抽空,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白骨……”
“我追随的就是这种伟大的力量,那是人类绝对不可能达到的地步。但是你可以无限地接近,和过去的一些人类一样……”
许天明白了白骨的意思,他的面容安静了下来:“你又在诱惑我。”
“因为你有些动摇了,我得证明一下我的所言不虚啊。见识过神的伟大,我才有更多的筹码和你交换我想要的东西,迎来最后复活神的时刻。”白骨笑嘻嘻的,甩脱了脸上的寒霜。
许天确实被这种力量吸引,有了这样的实力,就算是落玑也抢不走紫茶,想要杀他的人都得在他的面前颤抖下跪,匍匐称臣。
可是经历了上一次的生死,许天对白骨的信任降至了低位,他知道白骨的手段和冷酷,自己因为还有神血在体内,白骨不会舍弃自己,但自己也被白骨威胁着。
同时白骨需要自己找神物,自己也需要白骨提升实力。两者的关系十分微妙,有一瞬间,许天甚至突发奇想能不能把白骨的意识给吸收了。
悚然的寒流透过全身,许天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继续我们的路吧。许天。”
许天没有答话,在停滞的梦中,他模糊地说了句什么,又倒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