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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特别的漫长。许多人在浑浑噩噩中过去了。
风儿却想的很多。她有着极大的不甘,盘算着如何自救,也想着明天的对策。
到天色大亮的时候,反而有些迷迷糊糊。太阳升到高空时,缕缕的光线透过树叶缝隙,落在这些萎靡不振的人身上。
这一天,是个好天气。
十具尸体已经让栓柱拎走。一手一个,五次运完。举重若轻的样子,就像拎着两片干柴一般。不过已经没有人多加关注了。
饥饿几天,众人几乎失去了力气。耷拉着脑袋瘫坐在地上煎熬着。意志在不知不觉中消磨掉。
很快到了喂药的时辰。这一回,木愚姑婆与栓柱一起到来。药丸玉碗拿在木愚姑婆的手中。
垂头丧气的众人明显的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害怕起来。
老妖婆颤颤巍巍的坐下。那身板仿佛弱不禁风。但真要这般的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她有一身的法术,举手投足就能杀光眼前所有人。
“嗯?看来大伙儿兴致不高啊?为老婆婆试药就那么的为难么?你们却不知在做大大的功德呢。若是炼成了‘化神丹’,也不知能造福多少修行者。我愚木姑婆煞费苦心,你们不可不知啊!”
“为了让你们的身体能够承受得了药力,老婆婆我将神药的分量减了又减。实在是减不下去为止。嗨,谁料到…… 不说了,今日只有一颗药丸,新鲜出炉。你们谁愿意试吃?有赏哟!”
说话间,从玉碗中捏出个丹药来。这个丹药滚圆,比前两日的药丸大上几倍。两根粗糙的手指夹着,倒显得药丸光洁如珠。
可是想想前两日服食药丸的后果,再看看眼前更大的丹药,谁人敢试?
只有风儿问道:“前辈说有赏,不知是什么赏赐?”
木愚姑婆嘎嘎笑道:“小丫头,你想要什么赏赐才合心意呢?”
心里暗暗称奇:不愧是禹郎看上的女人!小丫头胆子不小。
风儿语气平和,没有胆怯惧怕,在此刻还真没有几个人做到。
“我愿意试药。条件就是放了我丈夫。”
“你丈夫?你丈夫是哪个?老婆婆瞅瞅。”
风儿的眼神落到巴山的身上,“他!”
“他呀,倒还健壮,就是不大听话!”
巴山大声说道:“在下试药,你放了风儿。风儿,让为夫来试。”后一句却是说给风儿听得。他正想着法子如何拼着性命也要将风儿救走。未料风儿倒说出救他的话。一时不假思索,立即强烈要求代替。
木愚姑婆眯起双眼,略略有些感慨,“有趣有趣!感人感人啊!你二人必然是伉俪情深,才有此感人情景出现。只是,情爱一途,与我修行长生乃大大的阻碍。一般说来,都要扼杀于摇篮之中。你二人虽然是普通凡人,也不可在老婆婆面前流露所谓的真情。”
此人痴迷修行。以前对于修行路上的一切障碍都深恶痛绝。比如:情;比如:义;比如:衣着享乐废话…… 为了修炼,她能抛弃一切和不择手段,甚至扭曲了人格。
碰到仓禹之后,才略略的有些转变。心想:若是禹郎如此待我。让我舍弃了修行,我从是不从呢?
风儿却看着木愚姑婆:“前辈说有赏,赏的是什么呢?我们凡人试仙家的丹药,多半承受不了。您老的赏赐必然用在他人身上。所以,小女子愿意试药,救助我夫君,也是人之常情。与伉俪情深关系不大。”
听到仙家的丹药几个字,木愚瞬间嘎嘎怪笑,戏谑的看着风儿:“你说的有理!可是就是常情老婆婆也不愿看到。老婆婆的赏,不是放人。只不过给还没试药的人吃个饱饭,喝几口水。有个一定范围里的自由。仅此而已。”
“其实呢,老婆婆要谁试药,哪个还能说个不字么?老婆婆要的是心甘情愿。也许能使药力达到我需要的强度。总之,一切以清清楚楚试出药力为主。”
风儿大声说道:“好!我愿试药。你也实现承诺,将其他人都放下来,并且给予一定的食物。”
“小丫头还是识时务的。很好很好!”木愚姑婆比较满意,手一挥,捆缚风儿的细绳立即斩断跌落,风儿恢复了走动。
风儿走动两步,一个踉跄,忙扶住铁桩。
“你跟我来!”又说:“栓柱,将他们都松开,再弄些吃的吧。”
木愚姑婆依旧费力的站起来,蹒跚着走向大树的后面。风儿隔着丈许,跟在后面。
巴山喊一声:“风儿,小心。”
风儿回眸一笑,深情看一眼巴山,没说话,却点点头。
有一刻,风儿都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丢出风刃,杀了木愚姑婆,带着众人逃走。
又一想山哥受伤,必然行走不便,一个闪失,可就后悔不及。忍忍吧,见机行事吧。
转过大树,一段石板小路通向一间漆黑的大树屋。老妇人走进去几步,一只脚在地上顿了一下,发出一声不大的响动。似乎是什么术法的启动,树屋里顿时大放光明。数十个油灯一起点亮,将树屋照的纤毫毕现,完全呈现在风儿面前。
屋里靠一边的墙边分布着五口大灶。而正中的大树边放置着四口丹鼎,鼎与灶之间的空处,砌筑几条案几,分别放置一排排大小不一的丹炉。有的袅袅生烟,有的沉寂无声。
这一边划分为两块,设置了许多书架,存放着一些玉盒石盒、不大的木箱之类。还有一些骨骼麟甲兽角之类。成堆的草药,不计其数的矿石分门别类的放置,俨然是个药品仓库。浓浓的药物气息扑面冲鼻。
“好了,你就在这里试药吧!小丫头,不要搞怪哟。”木愚姑婆坐到个锦凳上,随手拉开一个小丹炉,扫进去几株药草和矿石。打个响指,她面前陡然生出五种不同颜色的火焰,每一种只有龙眼大小,悬浮面前,摇曳晃动。木愚姑婆一指黄色的火焰,引到丹炉下面,陡然燃起熊熊的黄色火焰来。剩下的四种被她收入大袖之中。
风儿发现,修道人的神通奇特,在身上似乎哪里都可以储藏东西。储藏的还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东西。比如:水、火、大桌子。
旁边一块方形矮几,愚木姑婆将风儿用术法给按在几上,盘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