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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浮动,两人站在阳台上,目光纠缠在一起,两道极淡的影子朦朦胧胧地印在窗户上。
陆言愣了好久,终是笑了。
他突然抬手,用拿捏极好的力道将两只大手覆在俞夕的肩头,猝不及防地说了句,“我可能真的会结婚,婚礼上,你会来吗?”
低低的嗓音带点无奈流窜进女人的耳中。
俞夕的眉头蓦地一蹙,心脏骤起波澜,立刻问了句,“一定要结?”
“嗯。”他点头。
俞夕眸光一痛,“这样牺牲会不会太大了。”
陆言看着她,双眼中掠过一丝狠毒,“我不会让秦伯年得逞,哪怕有半点反抗的机会我都要和他斗下去。”
她听后,心脏很不舒服。
一个是自己爱的男人,面前这个是爱自己的男人,他们好像生来就是敌人,不管在商场上还是感情上,可要怎么样陆言才能明白牺牲自己的婚姻来斗有多傻多不理智?
她沉默了,深深地低下头。
这时候陆言又开口问了句很傻的问题,“如果我和秦伯年都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那双探究的眼里。
明明是个很傻的问题,但他硬朗严肃的脸却让她必须要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她想了一会,淡淡道,“我谁也不救,我要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他却穷追猛打,“要是没有孩子呢?你救谁?”一字一句比刚才更沉肃。
她的眸底微微泛起惊愕,但陆言问得那么认真,她也不想把这个愚蠢的问题当成笑话。
吸了口气,她目光冷冽道,“不牵扯孩子的问题,我想我会跳下去和你们一起死。我不会游泳,只能这么做。”
这下轮到陆言愣住了,他仔细想着俞夕的答案,唇角缓缓勾起一丝淡雅如雾的笑意,右手在她肩头拍了拍,“睡吧。”
他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俞夕却喊住了他,“等等。”
“嗯?”他回头。
“钱中天的女儿人怎么样?”她问了句。比起美丑的问题,她更关心对方的人品,婚姻开始的时候兴许不如意,但也不排除日久生情。
他轻笑了一下,“她,你认识?”
俞夕愣住,“我认识?是谁?”
陆言只是笑笑,没再说下去。
.......
第二天一早,白槿急切地敲响陆言的房门。
时间才只有早上七点十分。他昨天辗转反侧没有睡好,一大早听到这暴怒的敲门声他睡眼惺忪,心里还有些小烦躁,他半睁着眼下床开门。
门才开,母亲就一脸兴奋,“快,快穿衣服。”
“怎么了?”陆言的声音懒懒的。
白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扬着笑,“先准备一下,一会民政局开门,你和小敏马上去登记。我下午还要安排婚宴的事,越快越好。”
“你说什么?登记结婚?今天?”陆言的睡意一瞬间就被扫除得干干净净。他很清楚自己的婚姻必须要快,要赶在秦伯年进驻陆氏之前完成,但他怎么都没料到会快到这种地步。
白槿舒了口气,“钱中天一早来了电话,说是越快越好。我和他越了十点在民政局门口等。”为了保住陆氏的名誉,她唯有把股份给秦伯年,否则,不但陆氏要跨,搞不好自己的宝贝儿子还要进监狱。
对秦伯年妥协,不代表放弃抵抗。她是个倔强的人,只要活着一天,就有把一切夺回来的机会。
陆言狐疑道,“为什么这么快?”这个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很多。
“具体我也不清楚,一早我就接到电话,看来人家姑娘对你印象不错。”白槿笑着,好在男人在婚姻上是占便宜的,这次算自己对不住儿子,等以后崛起了,他就算再离婚也能找到合适的对象,现在不过是权宜之计。
陆言听后,深深皱起了眉头。
照理说,应该是陆氏现在催婚才对,怎么钱中天比他们更急?一顿饭就定下来,让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危机四伏的阶段,他根本没有办法想那么多,他面色阴沉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任凭母亲再说什么,他都不开口了。
“行了,你准备一下,我先去趟公司。十点我们民政局门口见,不许迟到。”白槿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严肃,她没办法告诉陆言,只剩下一周秦伯年就要来陆氏正式接手了。根本就没有半点犹豫的时间。
白槿走后,陆言在床上坐了下来。
他没顾上刷牙洗脸就从外套里摸出一包香烟,连续抽了好几根,直到抽得都有些泛恶心了才将烟盒放回兜里。
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第一次结婚,他自嘲地笑笑后站起,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限量版手工定制的意大利西装套上,里头是一件深蓝色的条纹衬衫。
巨大的落地镜面前,他不禁低声地问自己,“人人都说我拥有了很多,可我究竟拥有了什么?”
.......
城市的另一头,秦伯年手里捧着一本杂志,眼光却是分散的。
“在想什么?”秦母悄无声息地坐在他身边。
秦伯年放下杂志,抬手揉着眉心,绝美的脸庞显露出一丝疲惫,“准备多久把工厂关闭?”
“快了。”她顿了顿,随后扬起笑。
秦伯年睁开眼侧身,乌黑的眼珠中映进母亲的敷衍,他沉声,“不许骗我。”
女人立即避开了他的目光,摆摆手,“行了,我们不说这个。你什么时候去陆氏?”
秦伯年阖了阖眼,叹出口气后才道,“应该就这几天。”进陆氏他的心情很忐忑,又紧张又兴奋,俞夕在陆言的办公室里上班,等自己进了陆氏等于天天可以看见她。
秦母的眉心悄然划过一丝蹙意,她淡淡地说,“到时候见到俞夕你可千万要忍住不要接近她,白槿的疑心重,只有你对俞夕不闻不问才能暂时保她安全,这样你就可以全心全意去查更重要的事。”
他阖眼,俊美的轮廓中扬起一丝痛苦,“我很害怕自己忍不住关心她。”
一只女人的手紧紧箍住了他的手臂,传入他耳中的声音也略显严厉,“忍不住要要忍。陆言似乎对俞夕很痴情,他会保护好她。”
“我对不起她。”秦伯年又是叹气,微微调了下坐姿,金属袖扣折出几道低调的光线。
“就用以后的日子来补偿。”
“希望不会太久。”他的唇角抽动了下,眸子眯着,一脸的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