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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伯年和陆言都悄悄地合上了底牌,原本都微微佝偻的身子在同时笔挺了起来。
叶子看了眼椅子上一语不发醉眼迷离的俞夕,心就像被刀子在剜一样。这些年俞夕不交男朋友,现在想想也多半是因为陆言,而自己身为她最好的姐妹,却做了全世界最不可原谅的事。
“快揭。”叶子的耐心已然被磨平了,目光也变得锐利冷冽。
这一局,他希望陆言能赢,只要陆言赢了,自己再借机离开,俞夕就能得到最完满的结果。
海潮,愈发不安宁了。
潮湿的气息一次次撩动着包间里的纱幔,海水的躁动之中还蕴含了几分淡淡的苦涩。
陆言和秦伯年互相给予对方一个眼色,正准备揭牌,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这分静谧。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原来俞夕终不敌醇酒之力醉倒,握在手里的酒杯碎在桌上,她的身子也有下滑的倾向。
谁能理解一个在城市里努力打拼的小女人内心的恐惧和挣扎,她不是感觉不到秦伯年和陆言对她的心思,就算再愚昧,秦伯年那一吻和陆言昨晚的直白回答,她也该懂了。
可他们的这份心思又有多少真实性?
她没有雄厚的背景,也没有叶子视男人为玩物的勇气,爱情本就可能一瞬即逝,心心念念喜欢几年的男人,前天还在别人身边,昨天就可以背着别人的感情大大方方地追求另外的人,她怎么还敢欣然接受?
秦伯年呢?她又何曾有一天看透过他?与他,更不可能。
她一个最最普通的女人,甚至普通到有些不起眼,莫名其妙在窒和喘的夹缝中惶惶不安,莫名沦为两个男人竞争的对象,是物件,还是?彰显男人间较量的战利品?
她的唇角清淡地扯起一丝无奈笑意,深深地睡去。
牌桌上的男人同时缩回了揭牌的手飞奔向俞夕,她的左右手臂分别被两个男人紧紧拽住。
看到这一幕,叶子的眉头一凌,悄悄揭开了他们的底牌,牌面显示秦伯年的终极底牌是一张黑桃九点,陆言的则是红心八点。
按照规则,在没有出现同花,顺子,葫芦,对子的情况下,散牌只能倚靠比较点数才诀最后的胜负。
叶子的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她趁着陆言和秦伯年的目光正在较量之中,极快速地换掉了两人的底牌。随后才故作镇定地说了句,“把俞夕扶好就成,还不来开牌?”
叶子的一句话终于让两人无声的挑衅停止了。
他们将俞夕扶正,目光中皆有不安,随后重新回到了牌桌,各自捻住自己的底牌,同时往桌上一甩。
十张牌静静地躺在桌上,秦伯年和陆言都短暂地愣了下。
要知道一般看底牌只看最数字的一角,而剩下的牌面上数字八和九的弧度一致,Q虽然最上面也是圆弧,但弧线还是稍有不同。
当时他们看见是数字底牌,心里都暗叫一声不好,无心细看了,都以为自己最后会成为输的那个。
可谁又能想到事情最后竟然会那么戏剧性。一点之差......
“这一局,是陆言赢了。秦先生,看来你得无条件答应陆言一件事了。”说完,叶子笑笑,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般扯了扯陆言的衣袖,“我突然想起有点急事,我现在就得走,你们慢慢玩,俞夕今晚醉了,就拜托你们照顾好。”
陆言有些狐疑地看了叶子一眼,“现在?”之前要来度假,叶子表现的很兴奋,现在却要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嗯。有点急。”叶子微微敛眸。
不管怎么说陆言赢了牌,心情大好,现在叶子又要走,他求之不得,没有只字片语的挽留,立刻道,“我送你出去。”他说的是送她出去,并不是送她回去。
叶子顿时觉得心口翻起一丝难言的嘲弄,但她怎么说也是个成熟知性的女人,早过了冲动疯狂的年纪,连送别都干脆省了或许还会显得潇洒一点。
宁可一个人走,也不想成为弃之敝屣的累赘。
“不用,度假村外头应该不难打车吧,你们继续玩。”叶子清傲的笑着,说话间,脚步已经移到了门边。
侍应生快速地为叶子拉开包间的门,门缓缓关上。
叶子在门外用力地咬了下嘴唇,门内两个男人同一时间将目光移向了紧阖双眼的俞夕。
一门之隔,四人的盘根错节出局了个从一开始就身处局外的女人。
陆言的目光从俞夕醺醉迷人的小脸上划过,最后落下秦伯年陷入沉思的一张脸上。
陆言上前了一步,字字拖长了调子,低笑道,“秦先生是你输,你要无条件答应我一个条件。”他刻意拉长了无条件三个字。
秦伯年的心里顿时一沉,再亮的灯光也遮不住他眼底的幽深,“你想要什么?”
陆言唇边的笑容很温婉,面对秦伯年这样有实力的对手,赢,自然变得特别有成就感,指尖缓缓指向椅子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我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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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夜,无边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了。
叶子快速收拾好行李像只落魄的丧家犬一样逃离这个本该带给自己无限憧憬的地方。
行李中两个安全套,现在看来着实太扎眼了。
从餐厅到渡假村的大路口,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的脚程,她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无声无息地离开。
骄傲如她,可即便是一贯骄傲的她敌不过此刻的脆弱。
说实话陆言各个方面都很吸引女性,心肠也不算坏,但他玩车,玩股票,玩女人,没有一件是不精通的。
这一点,叶子心里十分清楚。
但心性再野的男人总也有愿意被一个人牢牢拴住的时候,更别说俞夕真的是个好姑娘,简单,朴素,身上有这个现实社会里难得的那份纯净。
靠海的地方,风实在是太大了,来渡假村的人都是开私家车来的,这种地方深更半夜怎么可能会有车经过。
叶子自嘲地笑笑,不信以陆言这样的男人连这么简单的一点都会想不到,只因为他的心里完全没有自己的位置。
迎着风站了很久,脑子也倏然清醒了很多。
刚想打电话让认识的人开车来接,身后两道极亮的灯光将黑暗的夜染得像白昼般通明,叶子的身后徒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音,“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