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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工是工地的技术负责人，已经四十多岁了，但看到裴修明的眼神，还是吓了一跳。脸上满是恐慌，他连忙摆了摆手说，“裴总，我们这里的情况，周总是知道的。之前的四层平台期的确是赵老板分包的，后来他因着与您的私人恩怨说不干就不干了，这工程就一直烂在这里，我们也是上个月月初才开始正式接手的。我的为人想必您也清楚，不然也不会让我做建筑部的技术负责人了。我之前带过的建筑队在h市不敢说数一数二，怎么说也是赫赫有名的，你可能是外行不太懂，这我完全可以解释。”他指着四楼裸露在外的钢筋说，“现在都是混凝土现浇的，统一从明润混凝土公司配送过来，这肯定没问题。唯一可能的，就是有人在钢筋材料里面掺了假。”
裴修明冷着脸，怔怔地看着四楼裸露出来的钢筋，脸上一片愤怒。
他瞪着张工，眼神不由得冷了下去，“别以为这样就能够推卸责任。我虽然信得过你，却信不过你手下的人，在正式接手这块工地之前你难道不会做一番排查工作吗？就算是赵时茂遗留下来的问题，你作为技术负责人现在也难辞其咎！至于建材问题，小洁，赶紧派人去排查。”
我点了点头，“是。”然后立即联系了之前负责这块的人。
四周还有工人，裴修明毫不犹豫地吩咐，“让他们先休息，等这事儿查好了再说。现在就是硬补，也解决不了问题。”
张工连忙转身吆喝，让工人们聚集在工地的一角开会。
昨晚的雨很大，导致现在地上依然一片泥泞。有好几处水潭都很深，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水泥浆特有的味道。我看着裴修明，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失职，要怪你怪我吧。”
裴修明看了我一眼，眉头紧蹙，半晌在我脑门上敲了一记爆栗子，“这种时候逞强，很愚蠢。怪你有什么用？真是笨死了。”
我揉了揉脑门，便听他说，“你呆在这儿不准乱动，我上去看一下，马上回来。”
这楼都快塌了啊！我赶紧拉住他的手，鼓起勇气说，“裴修明，上面危险！你不能去！如果你一定要上去的话，我陪你去！”
裴修明不肯，命令我在原地等着，我也不肯，抓着他衣袖不放。
于是他就开始骂我，“周洁你脑子不好使是不是？我说话你听不懂吗？你上去有什么用你告诉我？”
我一下子懵逼了，他的声音很大，像是吼出来的，原本在开会的几个工人都往我们这边看。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骂我。我知道他话里虽然怒气不多，更多的是想吓吓我。但我不知道怎么了，一听他骂我，一下子就哭了，我咬着唇，声音有些哽咽，“我就要跟你一起去！你以为你比我懂什么？你不过是个门外汉，我才是裴氏地产的总经理！要去也是我去！”
张工见状，赶紧走到裴修明面前，“裴总，您说得对，这事儿我脱不了干系。这样，我陪您上去一趟，也免得周总担心。”
我背后站着一批工人，他们都认识我，“周总，我们知道您是关心工程质量，但这事儿有张工跟裴总上去就行了，您要是实在想看，让他们拍了照片给你看。这工程问题啊，抛开材料和设计的问题不说，还有很多因素都能造成影响。我们张工有二十多年的施工经验，这肯定比你能看出来的问题多。”
“是啊，周总，你就留在下面吧。”
我这才悻悻地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裴修明跟张工一起上了楼，不一会，他们已经站立在四楼的平台处，距离那处断裂的地方不出两三米远！我看着紧张极了。
“周总，”忽的，陆青走到我面前，有些着急地说，“外面记者越来越多，我们快要控制不住场面了。”
我往工地门口看了一眼，只剩下小陈跟几个工人拦在门口。记者的数目越来越多，估计是有人通知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快走露消息。
我沉吟着看了一眼陆青，“我先去挡几分钟，你们做好后援工作。”
我站在那些记者面前，“大家好，我是裴氏地产的周洁，对于你们的问题，我会进行回答。”
“周总，现在裴氏地产出现这样的问题是否说明了裴氏的工程质量把关不严呢？”
我正准备回答，忽然有个男记者冲上前来抓住我的衣服，“听说您跟裴总是潜规则上位的关系，是真的吗？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就成为身家千万的总经理，方便透露一下吗？”我被他拉着衣服，显得特别尴尬，但还是很郑重地说，“请大家有序提问，一个一个地来。”
这群记者完全不买账，一听说有人问了我与裴修明的关系，纷纷跟疯狗见了肉一样死咬不放：
“请问周总跟裴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外界传闻裴总已经跟谭小姐结婚了，是不是说明周总已经小三上位了？”
“您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说插足了裴总跟谭思思小姐的婚姻？您跟裴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本想好好地跟那个男记者说让他放开我的衣服，没想到他问的问题这么尖锐一下子引发了这么多问题。陆青忽然拦在我面前，学着我刚刚那作风说，“各位记者朋友，麻烦你们一个一个地提问，你们这样接二连三的提问，我们周总是不会回答的！”
他伸手将那个男记者的咸猪手从我身上拿开，结果那个男记者依然咄咄逼人不肯松手，“听说您之前曾经被包养过，也曾经指使自己的继父去撞伤裴总的母亲谭夫人，之前一手带着你的也是公司的前任总经理王霞，你是否跟王霞那样靠卖肉上位呢？你跟裴总是不是一直保持着地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