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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眼镜蛇正缓缓的地在纸盒里游动,窸窸窣窣的,那张挂着我照片的人偶已经被弄得脏兮兮的,只有那张苍白的小脸蛋还能看出那是我。
我打开卧室里的大灯,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忽如其来的亮光照进纸箱里,它们依旧波澜不惊,好似它们才是主人。其中一条红白相间的蛇正意兴阑珊地爬出纸箱往背光的地方游走;另外一条黑色的反而动了一下,然后盘起那只挂着我照片的小布偶,竖起身子警惕地对着我。
我惊恐不已地捂住嘴巴,如果寄快件的人是想恐吓我的话,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
张大嘴巴露出两只尖锐细白獠牙的黑蛇,直直的瞪着我,那样子,活脱脱是要跟我宣战。
我朝他对视了三秒,觉得头怕发麻,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冻住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四周只剩下蛇吐着蛇信子的“嘶嘶”声,但这“嘶嘶”声,已经足够诡异的了。我想歇斯底里地大叫,嗓子里却像是被针缝了好几针,怎么也发不出声。腿有些发软,双手情不自禁地捂住嘴巴,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点,不要害怕,这不过是恐吓。
半分钟后,那只蛇看上去也对我消除了戒心,直立起来的躯体又瘫软下去,倚靠在人偶上不断地游动,似乎那是一件很好玩的玩具……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庆幸对方不过是恐吓我,如果他真的想对我动手的话,肯定不会是送蛇这么简单。
看着人偶上挂着的照片,很明显这快递没有送错,原本就是针对我而来的。
这究竟是谁寄的快递?他的目的是什么?肖骁让我小心陈梦梦,会是陈梦梦做的吗?
我思路不清,感觉自己呼吸困难,但眼下不得不强压下心里令人发麻的恐惧感,轻手轻脚地带上了房间的门。在确认门缝都密不透风之后,我赶紧到对面房间喊醒了我妈,并且,立即拨打了110报警。
我妈一听说快递盒子里面是蛇,吓得不轻,嘴里念叨个不停,“怎么可能?那个送快递的小伙子明明说是你网购的日用品啊。”
接警的女同志一听是这种情况也吓了一跳,她安慰我别慌,说十五分钟之内会有警察过来处理。
但这十五分钟,对于我跟我妈而言,却分外难熬。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妈在门口急得团团转,而我紧紧握着家里面撑衣服的衣服撑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门框处,万一它们跑出来我就用衣服撑子来把它们挑走。
可能人只有在最脆弱的时候,才会想到有个保护该有多好。我妈叹了口气,说,“小洁,都说了让你早点谈个男朋友,你不肯听。要是咱们家里有个男人,也不至于被两条蛇吓成这个样子!”
我看着我妈,心里明白她的意思。
虽然现在提倡男女平等,在某些意义上来说,男女是平等了。但随着社会的进步,以及我的长大成熟,阅历的不断丰富,我也意识到这个社会对于男女本身的期望还是有差距的。男人因为理性、力量跟勇气胆量上的优势,导致他们更容易获得认同感,更容易被人信赖,也更能带给别人安全感;而女人因为感性多于理性,往往更容易依附于男人,求得自身追求的安全感。
从某种方面来说,女人依赖男人,是造物主的安排,天性使然。
可是,我唯一想与之生活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时候,我想到的男人,不是那个金光闪闪、高冷腹黑的裴修明;而是森森,那个咿咿呀呀、白白嫩嫩的小不点,他脑袋上贴着退烧贴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告诉自己:若干年后,森森也会长成一个男子汉吧。到时候,他还会保护我吗?
我的思绪万千被忽然而至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警察终于过来了,我的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都说人民警察为人民,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人民警察就是我的大救星。很快,那两条蛇被警察请来的动物专家给捉走了,房间里多了一些驱蛇物品。警察同志对我跟我妈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之后,皱着眉问我有没有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我无奈地说我连淘宝都没给过差评的人,能得罪谁?
那个警察笑了,说你不给我们提供线索我们怎么往下查?
我摇了摇头,说算了,可能是人家记错了快递吧。警察同志有些吃惊地望着我,问,这就结束了?
我苦笑着回了一句,不然呢?
这个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不公平。明明我只想要安安静静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偏偏有人要让我过得不愉快。正如我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偏偏有人不让我好过。
夜里风很冷,我跟我妈下楼送警察同志离开。我妈千恩万谢地将他们送走,临了还要了那个帅哥警察的联系方式,问他是不是单身。那个帅哥警察羞涩地笑了一下,说阿姨现在不方便给你,但事后我会将案情线索回访当事人。
我妈以为人家帅哥不愿意,也没再强求。
警笛声轰鸣着,倏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