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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骁笑了笑,用夹着烟头的两根手指指着我说,“周总你脑子挺灵光的,不像表面那么胸大无脑。没错!谭振康跟赵沐琴之间是有矛盾,这些年明面上赵沐琴对谭振康顺顺从从,但实际上每年都回去亡夫的坟上上香,甚至自己弄了个中林慈善基金,专门做善事,看上去有点积德的意思。”肖骁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有一点我们倒是可以深挖一下,那就是之前那个保姆死亡的时间,刚好就在裴中林出差将要回来的那几天。因为尸体被发现的晚,法医也只能推一个大概的时间。而赵沐琴这时候,刚好把儿子送到了县城里去学书法,你看,这是裴修明学书法时候跟赵沐琴的合影。我觉得保姆死亡的第一现场应该就是在裴中林建在厂房里的宿舍,只要查一查那段时间有谁出入过裴家,不难发现线索。”
我脑子发懵,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有谁会记得当初那段时间的事情。
肖骁却将烟头给掐灭了,扔在烟灰缸里,问,“周总,这事儿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肖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上去应该是有了线索。我连忙说,“查,要多少钱,我给你。”
他忽然笑了,“周总果然财大气粗,我已经联系到当时在齐丰看门的保安了。他比较缺钱,而且也答应了我的条件。但我现在已经被谭家的人发现了,估计得过个吧月再开工。其实,我跟沈总那边也算是结束了,他对这案子兴趣不大。你现在是我的新东家,有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他说着就要起身离开,“我先走了,家里的锅都被人给砸烂了,好几天没吃饱饭,下次约请记得找个有肉吃的餐馆儿。”
我忙叫住他,“等一下……”
“干啥?”他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
毕竟是生平第一次请私家侦探,总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我有些底气不足地说,“这件案子害你受了牵连,现在我让你继续查,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肖骁笑了笑,穿好自己身上的皮夹克,吊儿郎当地说,“这有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们干这一行的,总是高收入高风险,不怕死是基本素质,刀架在脖子上眼睛也不会眨一下。我先走了,回见。”
说毕,他真的迈步离开了咖啡厅,在路上拦了个的士就离开了。
桌上是他留下来的一堆资料,错综复杂,看得我头晕,也不知道这背后是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其实对于裴中林的案子,我也不是硬要插这么一脚。
我相信裴修明那么牛逼的人肯定早就查过自己父亲的案子,他知道的不比我少;而是我不过是个无所依靠的菜鸟,只好做好最坏的打算。袁若晴的话及时提醒了我,面对谭思思这种女人,要是她真的不打算放过我的话,我也必须有能够自保的东西与她抗衡。
用钱解决问题,简单粗暴。
而肖骁,不过是通过袁若晴,找了一个认为这个线索有价值的东家而已。
我将文件收拾好准备回去,忽然接到了一个面试电话,对方有礼貌地说,“请问是周洁小姐吗?这里是1+1房产中介公司,我们在网上看到您投递的简历了,现在通知您周五面试。”
我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是曾经投过这样的简历,微笑着回答,“好的,谢谢你。”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如梦初醒。这年头,门槛最低的工作岗位,除了销售就是中介了。周洁,回归现实,脚踏实地吧。
还没起身呢,毛欣忽然打电话给我,劈头盖脸就跟炮弹一样轰过来,“小洁你在哪?裴修明那孙子又要挟我,还说要是你不回来的话就扣我一年的奖金,三万块啊三万块!我说小洁,你飞上枝头变凤凰,能不能好好做你的总经理,别为难我等小屁民了?”
我面色凝重地问,“他又怎么了?”
“小洁,我觉得裴修明好像是疯了,他折腾不了你就来折腾我。刚刚十二楼的风可吹得我够呛,我差点被他推下阳台!十二楼啊,摔下去就是肉饼了!你究竟怎么他了,他要发这种神经?”
我眉头一皱,握紧了拳头说,“对不起。他为难你了?”
“这孙子,冷面无情不是人。你说他要是想潜规则我,看在他那副俊脸的面子上,我倒是能勉为其难试一试,这他妈的是在要姑奶奶的小命啊!不行,下次我得在阳台装个摄像头,他再来我就起诉他。妈的,太吓人了。”毛欣的惊吓过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裴总跟我说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死定了。我说姑奶奶,你到底回不回来,是给我钱还是给我收尸?干脆点给个话啊!”
我握紧了衣襟,自责地说,“小欣,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的一时任性会拖累你。我不准备在裴氏工作了,刚刚已经接到了一个中介公司的面试通知,我想离开裴修明,自己在外面闯一闯。”
毛欣恨铁不成钢说,“房产中介?一年能赚几个钱?一百万吗?姑奶奶你早干嘛去了?当初公证员喊你签字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签?那他妈的是卖身契啊,一签就是十年,现在才是试用期,违约金一百万;别以为这么就算了,以后每一年你都要对公司进行资金赔偿,你哪来那么多违约金赔给裴修明?”
我被她一吼,整个人都哑了。忽然又听到毛欣跺脚,“哎,这事儿也怪我!当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只觉得你终于出人头地了,激动得要死,就忘了提醒你好好看合同!”
我叹了口气,说,“这也不怪你。你也不知道合同是这个样子的。既然这样,那你跟他说,我明天就回去上班吧。”
毛欣看我这么委屈的口气,气得破口大骂,“裴修明这孙子,猴精似得!早就把你给算的死死的了,早知道我当初跟你一起辞职得了!我要是早点一狠心就回大东北开律所了,妈的,至于受这窝囊气么!”
我安慰她说,“别孙子孙子的叫个不停,被人听见了又不好了。我今天回品城公寓跟你一起睡,有事情想找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