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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默默的情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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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都可以用平淡来形容,但这种平淡中也会有一些小的插曲,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插曲竟然会发生在我们年轻的小杨老师身上。年轻有年轻的优势,年轻也有年轻的不足,小杨老师就因为年轻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在课堂上闹过笑话。记得那节课是讲近代史有关八国联军进京烧杀淫掠的那一章节,正课讲完,小杨老师本来是想对整个授课做一个总结性的评论,大体意思是要正视历史,开拓未来,什么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什么的,又说有些事是不可以忘记的……可说着说着,她的情绪就越来越激动,后来竟把手往讲桌上一拍,竟失声痛哭起来,全班同学个个被惊的呆若木鸡,连自视阅人无数的我也不禁被惊的张大了嘴巴。心下琢磨,难道是小杨老师的先祖中有人在八国联军进京的浩劫中罹难?又一想,不对啊,这事也太久远了,即便有之也大可不必如此动情啊!正在一片茫然时,小杨老师把眼泪擦了擦,稳了稳情绪,语气坚定的说:“同学们,历史是不容忘记的,但对于那些背信弃义、薄情寡义的人来说,忘记是对他最好的惩罚!如果将来你们在感情问题上有人伤害了你,你要做的不是整日的记恨他,而应该是在别人向你提起他的时候,你说这个人你忘记了……这才是最好的惩罚!”。说完小杨老师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一次痛哭失声并夺门而出。小杨老师走后教室里先是出奇的静了一阵,而后突然间沸腾了,同学们都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老谭和洪伟也忙不颠儿的凑到我的座位前,洪伟一本正经的问我:“老大,你见多识广,说说看这妮子是咋啦?”,老谭插话说:“还用说?准是被别人踹了,失恋了呗!”,洪伟说:“自古多情女子,负心汉啊,就算你说的对,那小杨老师刚才说一会儿要忘记,一会儿不可以忘记的又是咋回事?”,“忘记个球,自欺欺人,忘记还哭哭啼啼的?”老谭说。洪伟说:“老谭你小子整日里就像个木乃伊一样死气沉沉的,没想到这方面你倒挺在行啊?”,老谭一听急诺诺的说:“纯属拙见,业余,业余……咳咳……”听着这两个家伙的一唱一和,我想了想说:“爱情能使一个人变成傻瓜,也能使一个人变成哲人……”然后,叹了一口气接着说:“看来小杨老师也是性情中人啊……”

    此事过后,我对小杨老师有了全新的认识,我觉得她应该是个极重感情认真专一的女孩,虽然女人太重情主难免就不太理智,但很难想象一个既现实又冷漠的老师能教导出什么好的学生。总之,那次事件虽然使小杨老师被校方大会点名批评,但却更近一步拉近了她与我们这些学生的情感距离。但我对小杨老师的好感并没有维持多久,一个突发事件,始料不及的在我和小杨老师这间发生了,并且因此使我和她近乎成了水火不容的敌人。那是一次历史课上,小杨老师临时有事,布置了一堂自习后就离开了教室,我们这班人,由其是我和老谭、洪伟那哪是上自习的料?所以小杨老师没走多久,班里说闹翻了天,闹到后来洪伟和老谭竟玩起了新花样,两个人玩起了小蜜蜂,我就奇怪了,两个大男人玩小蜜蜂,有意思吗?不过看在最后的赌注是两盒山海关的份儿上,而且说好了有我一盒的前提下,我破格给他们当起了裁判。几轮下来,洪伟眼看着就输了,我不由的高兴道:“又有烟抽喽!”,洪伟自是不甘认输的,还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就在这当口,教室里突然静了下来,我们玩的正起劲,一时没有查觉,等我感觉到有些异常时,已经为时以晚,只听身后一声断喝:“你们在干什么!”我们回头一看,苦也,果然小杨老师已经怒目圆睁的站在讲台上了。我和洪伟对视了一下,互相吐了下舌头,赶紧低下了头,本以为小杨老师会不指名的批评一下见好就收,没想到年轻就是年轻,火气自然也大,处理事情就没有进退不留余地。其实如果那天小杨老师只是批评我们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谁知没有这么简单,小杨老师先是顿了一下,然后说:“都这么大人了,还非得让别人管着你们?不管就做不好吗?就那么大的奴性?”,我一听这话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心说,不就是一点小事吗,犯得着你这么损人吗?可又一想,人家说的是“你们”又没单指我,我何必自找不快呢?可是接着小杨老师又点了我的名让我站起来,我心说谁让我犯错在先呢?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小杨老师对我说:“自习课不好好学习,就知道起哄捣乱,你都学会了吗?我问你八国联军哪年进的北京烧毁了圆明园?”,我一听,这不是上次小杨老师上课失态那堂课所讲的内容吗?要是问其它的我还真不知道,但唯独这一堂课的知识我倒印象深刻,便异常欣喜的回道:“我想应该是1900年。”,小杨老师先是一愣,没想到我这个整天不务正业的问题学生,竟然对答如流,一时更是肝火上升,接着问我:“那你说说是谁带着八国联军烧的?”,我一听,这不是难为人吗?这是正史吗?这谁知道啊?便赌气说:“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带着烧的。”,自然这样的回答引来了全班同学的暴笑。洪伟、老谭甚至觉得光笑似乎还不过瘾,还起哄似的噢了两声。这下小杨老师是真的生气了,她啪的拍了一下讲台,大声吼道:“张宇!我早就听说你是个刺头,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垃圾!什么也不会,整天牛什么?不会以后就给我老实点,给我夹起尾巴做人!”,我实话,小杨老师的这些话我是一个字一个字听的,听到最后我的脸都绿了,许多人背后说我是刺头这我知道,但还从没有谁当面这么说过,并且我这人虽然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学生,但是却是个要脸面的人,实在忍受不了如同其它差等生那样任由老师的侮辱取笑!更何况当着这么多女同学的面。我岂能就这样引项就范?想到这我用眼睛直直的盯着小杨老师,一字一顿的说:“老师,这尾巴我倒是想夹来着,可一是我没有尾巴,二是我也不会夹,你是老师,不如你夹给我看看?”,此话一出,教室一片哗然。后果可想而知,小杨老师发狂到了极点,歇斯底里的大喊道:“张宇,你给我滚!滚出去,以后不准你上我的课!”。我心说滚就滚,啊不对是走就走,好象谁愿意上你的破课一样,便昂着头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走出了教室。到了教学楼的外面,却又突然间觉得有些无聊,正郁闷着,却见洪伟也跑了出来,我一看立刻来了兴致,激动的与那厮握手说:“哥们儿,还是你够意思!”,没想洪伟“呸!”的一口吐在地上,说:“想的到美,谁愿意和你一起丢人现眼啊?你走后,小杨老师就开始让我站起来回答问题,我说,得,老师别费那个事儿了,我也出去吧!人家小杨老师还特开明,表扬我说:‘还是你小子聪明,出去给你的哥们儿做伴去吧!’这不,我就出来了。”。洪伟一边模仿着小杨老师的神态一边说。我一听就乐了,说:“呵呵,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啊!”,洪伟说:“不过哥们儿,刚才你的表现还真到位,把那妮子气的不轻啊,对了,你的脸皮还真厚啊,好意思和人家大姑娘说什么夹什么尾巴的,呵呵!”,经洪伟这么一说,想想刚才我的言行,盛怒之下确实不大得体,为此我和洪伟还是好笑了一阵,笑后又骂老谭也不是个东西,只能同福贵不能同患难,打起仗来准是个叛徒。

    虽说小杨老师在盛怒之下发誓不让我们上她的课,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在她发现我们依然出现在她的课上,她碍于面子象怔性的上了两节自习以后,便开始了正常的讲课,只是再也没有点名提问过我和洪伟,我们也知趣,赶上她的课时要么看闲书,要么干脆睡觉或旷课,但再也没有捣过乱。但此事过后,我对小杨老师虽说不上有多反感但也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而在她任教历史课期间,所有的历史课程我几乎都是自学的。以至于后来会考时,我的历史科目竟然取得了B的成绩,这种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外。

    夹尾巴事件过后,一切都还算平靜,每天我都按时上学下学,偶尔也会逃一两节课,因为校外的那块荒地不知为什么对我有着一种很强的吸引力。但不管怎样,一天的大多数时间都会与洪伟、老谭泡在一起,用王老师的话叫好和尚凑一棚,肉烂在锅里,爱怎么说怎么么说吧,反正我们已经算不得什么好肉,烂在哪不是烂啊,烂在锅里总比烂在外面强啊。日子就这样流水一般过着,直到一个月后的那天傍晚,那天下了学,在路口与洪伟、老谭分手后,我一个人在一条乡间小路上骑行,这条路是通往我们村的捷径,但路的两边不是阴森森的树林就是一人高的玉米地,所以除了一些胆大的男人,一般人尤其是女人秋夏时节大都宁可舍近求远,也不愿意从这条小路走的。由于走的人少,路上的野草就得以自由的疯长,路也就被挤的越发的窄小了,我哼着小曲在这样的小径上骑行着。走着走着,就觉得傍晚的青帐下,前方有几个人影在一闪一闪的晃动,心想这么晚了,这个地方会是谁吧?再往前走了一段,看得真切了一些,大约五六个人,或坐或骑在摩托车上,整条路被他们占了个严严实实,全然不管别人如何通行。国家一直号召提高国民素质,你说这些人的素质怎就不提高一些呢,心里不免有些反感,等到跟前一看,哎!还是算了,就这些人,一百年素质也提高不了,为什么这么说呢,这群人我是认识的,都是附近几个村的小混混、泼皮、无赖,用评书中的语来说是踢寡妇门,扒绝户坟,打瞎子,骂哑巴,五毒俱全,坏事做绝的人。就说这个为首的吧,还是和我一个村的,大名没人知道,只知道有个外号叫做“狗蹦儿”,狗蹦儿整天不务正业,不是赌就是嫖。有时也帮人站个场,打个群架啥的,反正是班房出了进,进了出,臭名乡里,三十好几了也没人给说个媳妇。不过这厮大概也是不缺媳妇的,因为他就如同发了情的野狗一样不是勾引这家媳妇就是招惹那家闺女,因此四下村里对他都是恨之入骨,但俗话说,好人谁往狗屎上踩,大家都图个安稳日子,所以都唯恐避他不急,没人和他一般见识。这样一来反到助长了狗蹦儿的嚣张气焰,记得前几日他拐了人家的媳妇去某地游玩了几日,回来还到事主家去喝酒显摆,气得那家男人差点没喝了农药。我对这厮也是讨厌至极,所以每每与其相遇,必会挖苦羞辱他一番。也许狗蹦儿多少听到一些我的名声,同时也不知道我的底,每次对我还都非常谦恭。今天这么晚了,他带着这么一群人渣在这儿准没什么好事!想到这我用力蹬了几下车子,到了狗蹦儿的跟前,只是稍稍的捏了一下车闸,任由车子啪的一声撞在狗蹦儿的摩托车上。那厮正与人聊的高兴,被我一撞,回身就骂:“你大爷的,谁啊?”,我笑着说:“你大爷的!”,狗蹦儿一看是我,就换了面孔说:“哎哟,还是你啊,这么晚了,这是?啊,刚放学啊!”,我说:“好狗还不当道呢,你连狗还不如啊?我说狗蹦儿,我二叔(狗蹦爹)喊你回家吃饭呢,别在这瞎逛!”。狗蹦的脸一红一白的有些挂不住,给我递了根烟,说:“今天哥们儿有事,给个面子,你先走!”,说完用眼睛往边上瞟了一下,我跟着看过去,呀呵,边上还有一个大活人我竟没有看到,这个人离我有五六步远吧,是个女孩,一头的披肩发,上身是一件米黄色的紧身T恤,下身一蓝色的牛仔裤,背对着我们,看不清容貌。我把嘴里的烟凑到狗蹦儿递过的火上点燃,深吸了一口,说:“我说呢,你小子是无利不起早啊,说说,这妞是哪泡来的?”,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故意说给那女孩听的,有意提醒一下她不要上当受骗。狗蹦儿表情不自然的说:“咳,人家可是正经的女孩啊,我们纯粹是路过碰上的,就是聊聊,交个朋友!对吧?”。说完回头对其它的混子们看了一眼,看得出那几个小子早就对我有些不大耐烦了,个个的把手插在口袋里,想必里面一定都握着各种家伙。我笑了笑,说:“好吧,狗蹦儿,我先走了,你们几个就在这作吧,有你们哭的那天儿!”,说完就拍了一下狗蹦儿的肩膀,骑上车准备上路。正这时那个女孩回过了头来,我一眼,差点没从车子上一跤摔下来,她,竟是英子!英子看了我一眼,就把头深深的低下了,我把车子刹住,调头来到了英子身边,大声训斥道:“你,这么晚了不回家,在这瞎混什么?”,英子依旧低着头不说话。这时狗蹦儿走了过来,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说:“爷们儿,咋还没完了,这烟也抽了,好话儿也说了,别太不给面儿啊?!”,我左手一摆把狗蹦儿的手从肩上挡开,说:“把你的爪子拿开,我和你说狗蹦儿,别人我不管,这丫头不许你们碰,最好都给我离她远一点!”。狗蹦儿一听,急了,往地上狠唾了一口,说:“别给脸不要脸,我狗蹦儿也不是吓大的,知道你在这地界有点名儿,所以一直给你面子,不过和你说,我们哥几个也不是吃素的!对吧,哥们儿们?”,其它那几个小子早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一听狗蹦儿的话,一下便围了过来。我扫了他们一眼,其中有一个小子我还比较熟,因为去年我和伟子打过几个人,其中就有这小子。这小子显然对我还是有几分畏惧的,稍远一些的站在后面。我点了点头,把脖子上的书包用力往车把上一放,只听啪的一声,一种金属相撞的声音。我把吸到最后的烟头,用手一弹,说:“就你们这一群烂货,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刚剁了一个班房都没进,怎么着,你们也想尝尝菜刀的味道?”,然后又一转身,对后边那小子说:“你个小崽子,去年没打舒服你是吧?在这碍老子的眼?”。那小子一听,果然后退了几步,跨上摩托车,转身一溜烟的跑了。想必上个月我砍二飞的事,狗蹦儿也是知道的,听我这么一诈唬,狗蹦儿一下没了气势,说:“张宇,好赖咱还是一个村的,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再说我对她又没什么恶意。”,我说:“好意恶意我不管,她是我妹子,干妹子,以后你最好离她远点。”。说完不等狗蹦儿回话,就一把拉过英子,把她按在我山地车的后座上,骑上走了。只留下狗蹦儿一群人在原地发愣。其实我这是在和他们玩心理战,有时打架并不一定靠实力,心理和气势上压倒对方却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我们走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后面摩托车启动后的马达声,不过声音却是越来越远,向相反的方向远去了。这时我才暗自的松了一口气。到了前面一个比较热闹的小街路口,我停了车把英子放了下来,说:“你怎么回事,怎么和狗蹦儿这种人渣混在一起了?”,英子半天才说,其实他们也是今天才认识的,是上午有两个人找她麻烦,狗蹦儿他们拔刀相助,打跑了那两个人,英子觉得狗蹦儿他们挺够义气才应邀过来和他们玩的。我一听,什么拔刀相助啊,这分明就是狗蹦儿们惯用的泡妞伎俩。就不禁生气的说:“你怎么这么傻呢?他们就是一路的,再说你知道狗蹦儿是个什么人吗?他都三十多了,比我都大,你和他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你知道如果今天我不硬把你拉过来,你知道后果吗?”,没想英子却轻松的向我笑了一下说:“老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靠,肉都要进狼口了,还在这大言不惭?就又有些生气说:“英子,你就作吧,不过今天我是和你说过了,以后最好离狗蹦儿这类人远点,别老有那么多的好奇心!”。英子向我吐了吐舌头,说:“知道了,老哥,好久没见你了,挺想你的,怎么样?我请你吃烧烤!”。我看了一下,天已经不早了,就说:“下次吧,下次我请你,你赚点钱也不容易。”,就想告别英子上路,没想英子又说:“哥,上次你借我的钱我还没还你呢!”,我一听就糊涂了,心说我什么时候借你钱了?见我发愣,英子又接着说:“就是上次你离开食品厂时,让二丫到我家里送来的一千元钱啊!”,我一听,哦,才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二丫说剩下的钱让她支配,是把它给了英子,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不由得我佩服二丫竟能如此细心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之后,我就对英子说:“那钱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不用你还,你好好的工作,照顾好你的父亲吧。”。英子笑了笑,说:“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只是可能时间要晚一点!”,我说:“说不用还就不用还,走了啊!”,说罢,骑车上路,英子在后面喊:“谢谢,哥!”,我在前面骑行着,心下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英子终于恳叫我哥了,是英子长大了吗?我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那晚躺在床上,想着英子的事,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感觉早晚会发生什么事,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但是我又能改变什么呢,我能做的只能是祈祷,祈祷一切都是我的多虑,但愿那是我的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