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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
白应博进了堂屋,发现一大家子有说有笑。爹娘坐在最里边的上座,白玉白翠一左一右的依偎着,二哥二嫂坐在一左一右的方凳上,白之铭站在边上好像正在讲着什么,旁边的茶桌上摆着各种吃食,有他前不久买的,也有平时爹娘舍不得吃放起来的,现在通通摆在了桌子上。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过却在看到他进来时嘎声而止了。
白应博心里一凉,突然感觉自己与这个家如此的格格不入,想着自己的妻女也是他们的儿媳孙女,平时也是十分孝顺,家里的活基本都是自己一家子干的,可却从未有过这种待遇。
不仅如此,自己的妻还时常遭受妯娌各种欺负,自己的孩子还被各种不受待见…
倏地白应博的心一下子变了。从未有过的通透。
转而把原本到嘴的质问咽了回去。
说出口的却是:“爹娘,我这些年攒着些钱,打算到镇上买个院子,或者找村长买地盖个房子。以后您二老就好好照顾自己,家里的事能做就做,实在不行大哥二哥和我也会轮流帮着弄的。”说完也不等大家伙的反应,就大步的走了。
“哟!这三弟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得攒着多少钱啊?就能到镇上买房了。”柳氏说完一家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都是不言而喻的嘲讽。
“行了,少说几句,你要是能把当初盖房子的钱还给三子一家,早就买房了!”老爷子说完扭头拿着烟袋抽旱烟去了。
这回柳氏没动静了,一家静悄悄的装没听见,虽说那时盖的破房子不值几个钱,可那也是钱不是。
白应博回屋之后就把要搬家的事说了,把苏氏吓了一大跳。当即就忘了堂屋的事情。
自从嫁到白家,家里就一间屋子,后来孩子越来越多,总想着自己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大房子,所以一直和白应博努力存钱,省吃俭用,一文钱不舍得花。白应博更是辛苦,由于没有地,只要闲下来就去镇上打零工,什么都做,有时候一天好几份工,要不是昨天白玥出事,白应博担心女儿,今天也仍是要去镇上的。
手里的钱一点点存下来了,也知道会有新家。可却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苏氏高兴的一下子不知道怎样才好了。
“可是我们搬哪啊?总要先找块地买下来!再起房子,最快也要两个月。”苏氏边说边把钱袋子拿出来,计算着。
“我们在镇上买房子,现成的,过个房契就行。以后咱们再做些小买卖,赚些年吃年用的,放心慧娘,为夫保证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我现在就去镇上。”说着白应博就要走的样子。
白玥今天一天都在尽量扮演原主的角色,尽是猫着,躲着,就怕一个不慎让这两口子察觉她换了芯子。
不过此时一听便宜爹有这样打算,纵使她再想苟着,也必须得说点什么了。
只因,在沧澜国农籍之人是不允许经商的!!!
否则一经查证轻则没收财产,重则都有可能蹲狱流放。
后果不可谓不严重。
白应博身为小有学识的成年人又如何会不知这些道理。可他明知道,却还是说做点小买卖,这就证明他是存了改户籍的想法了。
农籍换商籍。
虽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却是要无数后辈去为之努力改变的命运。
须知当今朝廷延承了前朝的规矩,是不允许商户参加科举的。士、农、工、商、贱,五种户籍,商户相对低等,平时出税最多不说,但凡有点好事都落不到商户去,且你一但落户到商籍,除非重大捐银贡献者,否则子子孙孙都是摆脱不掉的。(当然这里说的商人,指的是那些专业人士,如百姓间以物换物,偶尔集市兜售的,是不算行商内的。)
而且自古以来商家女除非嫁商户,否则只要是士官家里都只有做妾的份,由此可见商籍是多不招人待见。
(许是有的人说了,白家二伯白应发不也从商了?
这里面咱们前文提到过,他是与自家妹夫合开的。
而他妹夫家是商籍,如此他挂靠商籍挣钱,官府拿他一点办法没有,也算是钻了律法的空子。)
白应博夫妇这些年为着能有银钱盖房子,一直没有买地,一家人都是靠白应博在镇上做零工赚钱养活,许他急于离开白家老宅思虑的不是很详细,觉得换个户籍而已,生活照旧,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白玥却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莫说她如今还有个喜欢读书的大哥,便是她如今顶了白玥的身份,纵观日后人生,她也定是要阻拦的。
“爹娘,如果咱家做小买卖,会不会被人看不起,骂我和哥哥姐姐是满身铜臭味的贱种啊?”白玥委委屈屈,后来还好不容易挤出几滴眼泪,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博取同情。
“而且…爹娘…我不想离开村子,我喜欢这里,这有很多小伙伴。
还有大姐还在后山和白芷婆婆在一起,我们如果走了,大姐怎么办?”
苏氏听着小女儿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很是心疼。原本动摇的模样,也当即斩钉截铁了。
“相公,我们不能到镇上”。
白应博不再理会白玥,转而看向苏氏,“慧娘,我知道你的顾虑,可那也总比现在好吧,到镇上远离这些是非,你也能开心点,在村子里,各种活计,各种闲言碎语,你看看你的手糙的,我…我很愧疚。
这些年,没有让你和孩子们享到福,吃了不少苦,这回终于有机会了。你放心,慧娘,我会多做工,多卖货,让你和孩子们吃饱饭穿暖衣的,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商籍又如何。”一向话少不善言辞的白应博想起家里的琐事就有些愤愤然。
白玥看着双手相握,含情脉脉互诉衷肠的父母,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想走吧?又不好打断两人,且她也怕苏氏被说服了,不走吧,又有点尴尬。
“相公,你想过没,如果我们变成商户了,煜儿怎么办?士农工商,虽说煜儿现如今只是学童,但不难保我儿将来有大出息,如果变成商户就彻底断了煜儿的路,而且,从商之道不是长久之计,考科举报效朝廷才是出人头地光耀门楣的唯一出路。”
苏氏话一出,白玥当即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温婉的女人。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猴满山走,更不用说在这以夫为天的古代了。
苏氏能反驳白应博的决定已实属不易,却不想她竟是还有这样的远见。
“可是…可是,唉!…慧娘,我…我真没用。”果然,一提到大儿子,白应博也不好再执拗了。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断送了儿子的未来。白应博唉声叹气之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愧疚,最后不顾女儿在场紧紧的拥抱住苏氏,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白玥缩在墙角装蘑菇,心里暗自计较:按照原主记忆中白应博的性子,他是从不会表现得这么激进的,却道今天突然如此,怕不是刚才在堂屋发生了什么?
不过,若真是这样那她可得好好感谢那些人。
自她醒来之后,虽不到一天时间,但说实话她实在受不了这个东厢房。
屋里又潮又暗,打从她坐到屋里吃饭开始,各种虫子嘎吱嘎吱,甚至还可以清晰的听见棚顶有老鼠爬来爬去,白玥都很怀疑昨晚睡觉的时候是否有老鼠掉到过她的脸上。
而且说起睡觉还有一件不得不提的令人想想就尴尬又害羞的事。因着只有一间房间,晚上白玥是和白应博夫妻睡在一铺床上的,倘若她真是个七岁孩子,睡死了也不算什么,可她毕竟内里已经三十多岁了,万一人家两口子半夜亲热…这这这…你说那得多尴尬!
这些还不算什么,衣食住行尽管不便可也能忍受。最最最让她接受无能的就是…上厕所,实在太一言难尽了,白玥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貔貅一辈子不上厕所才好。
还有其它的各种不便,总之哪哪都让人够够的。
其实白玥本不是一个矫情的人,非要住什么奢华干净的房子,只是我们尽管穷可也要在自我承受的范围内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吧!
甚至为此初初醒来的时候,白玥都有点埋怨白应博。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连个像样的房子都给不了老婆孩子,这样的人你结婚干嘛,祸害人么这不是。
但现在白玥却觉得自己的想法真的是有点想当然了,
在这古代白应博作为家里不受待见的三子,老一辈帮不了忙还老是拖后腿,家里老婆细皮嫩肉,不善农活,孩子也都小,没房没地,没手艺,全家还都指着他,而且这世道小老百姓想挣钱哪是那般容易,层层剥削加赋税能勉强吃喝没饿死真的算白应博不错了。
此时白玥看着相拥的便宜爹妈突然觉得做人也不能太贪心,她能重新得活于世,还遇到如今的一家人,已经很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