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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阳怔了一下,实在想不到自己何时有了丫鬟的,正要回绝,却听屋里头初七叫了一声:“阳阳,你出去接一下人吧,这小姑娘想必就是西城的那个小女孩了!”
听初七这样说,阳阳这才恍然大悟,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他口中说着,便随了老于往外头走,不多一刻的功夫,带了一个披麻戴孝的少女进来。
见他们二人回来,初七忙放下手中的针线,笑着立起身来问道:“事儿都办完了?”
那姑娘自然还记得她的,听见她问,便乖巧的点了点头。初七含笑的看着她,几日不见,这丫头一张小脸更尖削了不少,愈发衬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来。
笑了笑,她便指着阳阳道解释:“这个就是我弟弟,阳阳了!”
少女轻轻应了一声,回头对阳阳行了一礼。
阳阳他们素来是吓人,只有他们对别人行礼的份,哪里得过这样的礼?他手足无措的连连摆手道:“不用客气,不用这样客气的……”
初七忍不住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少女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段莺儿!”少女垂头低声道,她声音有些微微的暗哑,显然这些日子哭的不少。
至此西岭山上忽然多出了个段莺儿,自然是要对身为主人的杜骞报备一声儿的。
第二日阳阳便壮着胆子去找了杜骞,细细对他说明了段莺儿的身世与之所以会出现在山上的原因。
好在杜骞原就知他身体不好,心上的毛病,本就说不清楚何时会发作起来。如今他又是独自一人住在单独的院子里,若是忽然发了病,只怕会耽误了。
只是几个徒弟跟前都并没有服侍的人,他若专为阳阳找个人来服侍着,未免厚此薄彼,对其他弟子也不好交待。
但如今人是初七找来的,他自然也就没了原先的那些顾忌,因此他也就很爽快的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段莺儿便跟着初七。她出身在小户人家,自小身边也有过一个丫鬟。但因着祖母的生病,让她的家道一落千丈,丫鬟也全卖了,日常的家务也都是她们母女二人操持。因此她做起事来,极是干净利落,看着比初七倒还更能干些。
初七这些日子也一直在默默的冷眼观察着她,段莺儿的脾气很好,不多言不多语的。加之她父亲原是读书人,又只得这一个女儿,自小儿便教她念书,因此也算是个懂识文断字,能写会画的主。
因她祖母生病之事,闹得家中贫寒,她更是同着母亲日常做些女红针黹贴补家用。经她手做出的衣裳,针脚细密精致,所绣的花儿也是活灵活现。初七得了她在一旁帮手,做起衣裳来,更是事半功倍,心中对她不觉更多了几分欣赏与喜爱。
正因如此,故而当段莺儿主动提起要签一张卖身契给她时,初七却还是笑着摇头拒绝了。她要的只是一个她不在时可以帮她照顾阳阳的人,只要有心,知道感恩图报,那就够了。
至于那些为段莺儿还债所花的银子,因她如今已不缺钱了,所以花着倒也并不觉得如何心疼。
而这些日子以来在自己的努力下,阳阳拙见对段莺儿表现出来的异样好感,也让她心中暗暗开心。
西岭山的生活很是安逸而悠然,忽忽之间,便已过去了二十来天,天气更觉凉爽了。
所有计划中的衣裳都已做好了,除了阳阳的四季衣裳外,她另外还给杜骞做了一身秋衣、一身冬装,杜骞其他的几位弟子则是每人一套秋衣。
众人原先都是不知情的,等她与阳阳拿了衣服过去的时候,这才都吃了一惊。不过因衣裳原是按着他们的尺寸做的,而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都很熟了,所以几人倒也没有多加推辞,只是谢过初七,各自收了下来。
这倒叫初七甚是欣慰,既然他们收下了,那就表示他们日后会尽心照顾着阳阳。无论段莺儿还是山上的人,她也算是尽心尽力为阳阳打点好了,只希望他能过的无忧、快活就好。
重阳节后的一个傍晚,有人从源城送了一封信来,说是给初七的。初七听见是从源城来的,心中不觉一动,忙去接了书信,又毫不犹豫的将在她身边打转的阳阳赶了离去。
因为离开晋京前姜煜桓曾提醒过她那件事,故而此刻听到源城她约莫着应该是姜煜桓在那边打点好了。
故而她怕书信中写的是关于绣娘的事情,绣娘既然已经亡故了,而阳阳对她的死也并没有太多的怀疑,那她又何苦非要说了出来,平白的在阳阳的心中种下一段仇恨。
等亲眼阳阳离开后,她这才回到自己屋里,打开信看了起来。
这一看之下,她便不由的吃了一惊。因为她一直以为这信该是姜煜桓派人送来的,谁料竟不是姜煜桓送来的。
而是官闻景使人送来的,要说她离开晋京时官闻景并没有离开,故而她并没料到此刻官闻景会在源城。不过信上倒的确是说了些绣娘的事儿,说是疑点太多,他之前没有多想,后来在她离开晋京之后他便也回了源城。又发现了一系列的事,他便从头到尾查了个彻底,这才发现其中果真另有隐情。
信上的内容只写了这么多,结尾处,官闻景建议她还是亲自回一趟源城看看。
初七将那封信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终究轻轻叹了口气。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事最后居然是由官闻景为她办到的。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子,自己就能少欠姜煜桓一些。虽然,她已经欠他欠得太多太多了。
她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来西岭山后,她一直都在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想得太多,想得太远,可却还是忍不住会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心宽之人。
如此一想之后,她忍不住又苦笑了一下。默然的想了一下,她慢慢从袖中取出火折子,吹着了火,将桌上的一枝蜡烛点亮了,又将手中的书信放在火头上烧了。
袅袅的青烟掺杂着淡淡的焦味在房中慢慢蔓延,她呆坐片刻,边起身开了窗户,任窗外的凉风吹入自己房中,将那最后的一点烟火气吹离这个方寸之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