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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即便花有重那个奸商不肯完全免费赞助也没事。她如今也从霓裳分了不少银子下来的,而且与成衣相比,锦缎价值有限,她倒也还负担得起这个钱。
要说原先为了给晋宁做衣服,从霓裳里头拿的都是上好的锦缎料子,也是交待三翠记了帐的,免得让人觉得她是个好占人便宜的人。
盈朝自然是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开心的看着她笑道:“若这样,那是最好了!”
失了记忆后的盈朝越发的像小时候,让初七根本没法抗拒。
二人又说了一回话,初七才问道:“闻景他来找过你了么?”顿了顿,又怕盈朝不知道闻景是谁,便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上回我提起过的,你还有个哥哥!”
“来找过我的,”盈朝摆弄着裙摆,点头道:“我一看到他,就觉得有些熟悉。”
歪头想了想,她又笑着加上一句:“就跟第一回看到你一样!”
初七听了这话,不由的想起阳阳来,官盈朝是官闻景的亲妹妹,她虽失了记忆,又怎么将有血缘之亲的哥哥忘得干干净净?
想到阳阳,她不由默然了一下,心中已下定了决心,打算此处事了,便去西岭山看一看阳阳。毕竟,自她穿越以来,这还是第一回与阳阳分开这么久!
婉拒了盈朝一同用午饭的提议,她自妩月楼出来,晋懋命先前接她过来车夫仍旧载了她离去。
等她坐回了车上,此刻安静下来,不由闭着眼将方才所经历的一切在脑中细细的想了一回。却还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古怪,可又实在想不出哪儿古怪。她思前想后的胡思乱想了一回,终是不得要领,只得无奈的放弃了。
这一通想,等回过神来说马车已经在宅子门口停了下来。甩了甩头,她这才下了车,沿着曲廊一路走去。
金晋的大户人家最喜这种曲径通幽的住宅形式,这房子规格虽算不得怎么大,该有的却也一样不少,还更精致些。
才刚进了第二进,迎面便撞见了官闻景,她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停了步子。
见她停了下来,官闻景也跟着停了步。这一停,两人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两厢低头沉默着。
“听说你去看盈朝了?”官闻景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他开口打破了沉寂。
“恩,我刚从妩月楼回来!”初七点点头回道,随即又抬头看着官闻景加了一句:“盈朝那边有晋懋照看着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她话音刚落,便觉着自己这话说得不对,就仿佛说得盈朝真成了那样的女子一样。便忙要开口解释,那边官闻景已是打断她,开口说道:“没事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说完了这句,二人一时又沉默下来,似乎除了盈朝外,他们已再无其他话题了。
初七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道:“盈朝一定能安然出来的,你放心!”
官闻景应了一声,过了一会才道:“上回晋懋派人带了话过来的,说是已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
一说起晋懋,初七总觉得哪里透着股奇怪。这个人对盈朝的事,怎么就如此的积极呢?是真的看上了盈朝?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与晋懋相处,总让她觉得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只是她如今也不过只凭着自己的感觉,空口白牙,怎好胡说,更何况晋懋的身份又极尊贵。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清亮的男声忽然传了过来:“闻景,初七,你们在说什么呢?”
初七回头望去,却是花有重刚好自这边过。瞧见是他,她不由得松了口气,道:“我刚从妩月楼回来,正要回屋,却恰在这里遇到了……官公子!”
她顿了一下,终于还是将到了口边的“闻景”二字换成了这极为陌生而生疏的三个字。
官闻景面上白了一白,却没开口。花有重笑吟吟的摇着手中折扇不急不缓的走过来,似乎一点也没觉得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对:“是么?这样算起来倒也真还算是有缘呢!”
抿了下唇,初七也没有接口。
花有重也不在意,只笑接继续道:“大家都是素日相识,难得今儿遇见,不如一道往前厅用个饭吧!也省的再使人送到你院子里!”
听他这样一说,初七不由抬头看看天色,原来这时候竟然已是午时了。
她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了,适才在妩月楼却不过好意,吃了好些点心又喝了一碗冰镇绿豆汤,如今却还饱着,并不想用饭,不过觉得天气炎热,只想着休息一会儿!”
也不知怎么的,她竟顺口就将冰镇绿豆汤给说了出来。又忍不住眼角淡淡的扫了一下,明显的看到官闻景面上肌肉轻轻抽动了一下,她心中又是一酸,原来他……也还记得。
记得幼时的少小无猜,记得那年夏日那分成四份的两小碗冰镇绿豆汤。
她心中正自发闷,责怪自己方才不应该将事做绝,故意唤他“官公子”,可又担心唤他“闻景”太过亲近了。
她正一头胡乱思绪,那边花有重却已笑道:“既然如此,那也罢了,闻景,走了!”
他口中说着,伸手一拉官闻景,连拖带拽的将他扯了一道向前厅去了。官闻景神色平淡,也不推拒,被他这么一拉,便顺势跟着一路走了。
初七看他去了,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没什么原因,只是很想叹气。
次日晋宁过来的时候,她正忙得不可开交。晋宁常来常往惯了,也不拘束,便坐在旁边一面看着她忙,一面说着抱怨的话:“昨儿你去妩月楼,怎么没找我?”
这阵子,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且初七又有些忙,故而她来的机会也并不多。
初七早将一块纯白色提花暗纹云锦裁剪好了,此刻一面低头缝制,一面笑道:“我去找她只是打算给她量个尺寸罢了,找你去做什么。”
顿了顿,又忍不住数落她两句:“再说,那种地方,姑娘家能不去,最好还是不要去!”
她口中说着,手上却是一刻也没有停,俐落的将袖口最后的一点给缝制好了,这才放下。
有些好奇的看着她手中的自己从没见过的衣裳,晋宁疑惑的问道:“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衣裳?我哥说你在给朝颜缝花魁赛上要穿的衣裳,我听着倒挺好奇的!”
初七嗤的一笑,答道:“你若喜欢,等花魁赛后,我也给你缝几件,不过……”
说着,她故意停了下来,将晋宁从头打量道脚了一番,这才道:“只是怕到时候你不敢穿!”
“哪里还有我不敢穿的衣服?”晋宁看初七这一副故意看扁她的样子,不由哈哈笑了起来:“不过,就是我不爱穿,也可以收着玩!”
这么一说,倒是给自己留了后路。到时候就算初七做了出来,她没穿,那也不是不敢穿,只是人家郡主不爱穿。
初七无语的瞪了她一眼,微嗔道:“你想得倒美,我辛辛苦苦做的衣裳,你就拿去压箱底,喂蠹虫?”
听她这样调侃,晋宁只是笑,也不在意。又抬眼看看桌面上随意堆放的锦缎料子,劝说道:“其实你也不必这么辛劳费心,我哥哥早已安排好了。今年这十个人前些日子,已是定好了。其中与我哥哥素日相善的倒有三四人,只要他们帮忙,朝颜的表现又不太差,估计第一轮就能出结果!”
初七听她这样一交待,便心中略一算计,觉得她这话倒是有理。十个人,每人三枝花,共三十枝,能拿到十六枝就算是赢了这花魁赛。
如今算下来,连同晋懋,这边如若已有了四五个人,只要他们在第一轮都将花投了给盈朝,那盈朝手里就能有十来枝花了。
以盈朝的才貌,若要再得几朵,想必不是难事。更何况此次参赛的,共有七名青楼女子,若要按照常理推算,盈朝自然就已是赢定了的。
抿了嘴儿一笑,她看了晋宁一眼,又改口道:“是这样么,那我岂不是可以歇手,替她做一套嫁衣了?”
晋宁耸耸肩,没说话,眉目之间却有几分不以为然的意思。
其实原本初七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看看晋宁对盈朝的态度。既然晋懋有意通过娶了盈朝来帮她摆脱眼下的状况,而盈朝似乎对他也有些动心,两人日后果真弄假成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再者就是晋懋这人心事深不见底,叫人无法摸透,万一临时摆了他们一道也未未可知。而晋宁对初七却是毫无遮掩,如若说通了晋宁,日后果真有个什么,让她出面帮下盈朝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她便开口道:“晋宁……”
哪知,晋宁似乎明白她要说什么一般,连连摆摆手制止她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不会与她为难的!”
不会与她为难的言下之意便是,你也不要指望我能对她如何好。
初七苦笑一下,她并非万能,也更没法管得了人心,得了晋宁这话,暂且也只得罢了。便转而提到其他的事情上去,岔开话题道:“昨儿我拿了件好东西给姜大哥,等他弄好了,我就给你看看,你闲了也可玩玩!”
“是什么?”晋宁果真追问道。
看她这副小孩心性的样子,初七不由一笑:“是刺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