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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府中,宋晓扬着头走回自己的院子,吃了些点心,稍稍歇息一下,便到了掌灯时分。
直到吃完晚饭,谢流尘也没有再出现。
本已做好被纠缠到底准备的宋晓,松了一口气之余,又觉得有些不忿起来。
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还是金枝,那她又该伤心了。姓谢的那家伙实在是没有常性,明明早上还死皮赖脸地贴上来,这会儿却连影都不见一个。
既然如此,昨天又摆出那副情圣样子来做甚?看他的眼神听他说的话,她都以他是想要回头了。不料一转眼,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差如此之大,实在令人怀疑他的诚意。如果在这里的是金枝,肯定会被他昨夜那可称真挚赤诚的告白所打动吧。那么,现在这种情形,不是又要伤心了?
不过,若真是金枝的话,说不定昨夜就已经和那姓谢的来一出抱头痛哭言归于好的戏码了吧?
算了,管他究竟是心血来潮还是另有隐情,与她宋晓都不相干。反正,他现在不来,还落个清静呢。
散完步准备回房休息的宋晓刚踏进寝室的小院,就被门前的黑影吓了一跳。
屋门敞开,烛光流泻而出。门前那人虽背光而立,但单是那一袭红得在暗夜中也无比显眼的衣裳,便足以让人轻易让出他是谁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宋晓立时冷下脸,只当作没看见他这个人,径自去到屋中反身就想关门。
就在镂刻着流云瑞兽的门扇即将合拢的那一刹,有一只手抵住了门扉。
寸许宽的门缝中,谢流尘深深看着她。宋晓不甘示弱地瞪视回去,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宋晓忽然觉得自己同一个没好感的人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实在是浪费时间,便在手上加了几分力道,冷声道:“本宫要歇息了,驸马请自重。”
闻言,谢流尘缓缓放下手。感觉他抵着的力道刚一消失,宋晓便飞快甩了上门,还闩上门销。
大半个时辰之后,忽然有人敲门,极轻极快,带着一声低唤:“公主?”
宋晓还没有睡着,听见这声音是停绿的,便下床开了门。
停绿手中提着炭篮,进屋后先拔弄一下铜炉里的余碳,又加了几块进去,说道:“公主,屋中既烧着碳,您可别把门窗关严了。”
“别担心,窗户还留着一扇呢。”
四下一打量,停绿便走到那扇大开着的窗户前:“倒也不用开这么大,回头冷风进来怎么办?”
“风嘛,留一条缝还不是照样钻进来?”宋晓不在意地说着,忽然觉得睡意上涌,打个哈欠:“停绿,今晚没事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说罢,她往床上一倒,拉过被子盖好。
但是半晌过去,却没有听到停绿离开的声音。
宋晓睁开眼朝窗户那边一看,奇道:“停绿,你站那儿发什么呆呢?”
听到她的话,停绿回过头来,宋晓看到,她脸上是惊异不安地:“公主……”
“怎么了?”
“您看——”
见停绿一手指着窗外,脸上的惊疑仍未消失,宋晓心中突然生起不好的预感来。
她跳下床走到窗前一看,一秒钟之后,“啪”地合上了窗子。
“公主……驸马他……”停绿声音中饱含不安。
宋晓喝道:“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停绿被她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什么。见宋晓又催着她快去休息,犹豫一下,终于还是走了。
再次躺回床上的宋晓,那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几分睡意已然不翼而飞。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过了一会儿,索性将被子蒙到头上,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没错,她刚才只是关窗户而已,她没有往外看,没有看见廊下正对着窗户负手而立的一个红衣人!她什么都没看见!
宋晓浮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小子,玩这一手实在太嫩了,你不吭不响站在那里算什么?如果是在现代,我早就报警了。要不要我教你几招?比如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突然向女孩子跪下,拿出戒指或花什么的,求婚或求原谅。这种攻势之下,纵然女孩子本身还有几分不情愿,也会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答应你的要求。
压下授业解惑的念头,宋晓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困劲儿渐渐上来,便合上了已然上沉重的眼皮,不多时,便会周公去了。
*
次日,当停绿送进洗漱用具来时,宋晓像往常一样,已经起床了。
停绿却没有像往日那样迎上来替宋晓挽袖拢发,而是问道:“公主,您昨夜歇得可好?”
“好,怎么不好。”这么回答着的宋晓,却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些什么。
她懒得去想,只道是刚起床还没完全清醒,便问道:“今天这寒气一丝丝地冒,变天了?”
停绿点点头:“昨夜下雪了。”
说到下雪二字时,她神情有些怪异,但宋晓并没有注意到。
麻利地穿好外衣,洗濑完毕之后,宋晓将手揣在怀里,问停绿今早吃什么。
食盒送过来,一碟一碟往桌上摆的时候,宋晓才发现停绿的神情挺奇怪的,像是欲言又止,还带着几分犹豫不决。
“怎么了?你想好怎么回复那个小七了?”想来想去,近日与停绿有关的事情也只有这一件。
停绿脸倏然红了,却是摇头。
“那是什么事?”
期期艾艾一阵,停绿终于说道:“昨夜……驸马……”
宋晓的笑脸霎时冷了:“他又怎么了?”
停绿窥着公主的神色,小心翼翼答道:“驸马直在院中站到半夜……被那边的人找回去时,已经落了一身的雪……”
见公主犹自不动声色,停绿又轻声道:“听说发烧了,现在还是——”
“冬天嘛,偶染风寒也是正常的。”宋晓打断她的话,拿起调羹,朝对面的座位一扬下巴:“天冷,再不吃就快凉了,你也快坐下吧。”
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表情,停绿刚开口想劝几句,却在接触到她的眼神之后,将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来,尝尝这个。”见她坐下,宋晓挟了一块酥点放在她面前的小碟中:“甜而不腻,香而不燥,上品喔。”
*
不得不说,八卦的传播速度是惊人的。
还没到午时,就有人造访公主府来了。
来人是谢流尘的老爹,谢朝晖。他自然是听到儿子生病的事情才赶来的。
于情于理,宋晓都该出面招呼这个长辈。
听到下人的传报之后,宋晓理了理衣服,磨蹭一下,才带着几分不情不愿往前厅赶去。
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谢流尘的家人。也不知会是怎样一位大叔,能教出这么一个傲气儿子。难道两人会是一脉相承的性子?所谓有其子必有其父?
不过,来看儿子就看吧,还得先在自己这里客套一番才能过去,这些礼节真是够可以的。幸好姓谢的只是感冒发烧,要是摊上什么重病,等礼数做足了再去,只怕已经晚了。宋晓没好气地想着。说起来,大冷天的,自己为什么要舍下房中温暖的火炉和烤得香香的小年糕,跑去接待不认识的人呢?
胡思乱想着,宋晓已踏进了前厅。
坐在梨花弹墨袱高椅上的人看见她的到来,起身向她迎来,躬身为礼道:“臣参见公主。”
“您无需多礼!”宋晓连忙说道。当初自己同那个什么王公子见面时,对方可都没这么恭敬,而面前这人,按辈份还是自己的公公,按说随意也没什么,不想却是如此多礼。
在暗自讶异对方多礼的同时,宋晓也在悄悄打量他,只觉这个人与自己所想像的完全不同。
他身形不算高大,肩膀也不宽厚,透着几分单薄。清癯的面容,两鬓星星,下颔微须,面色苍白文秀,却仍可见几分年轻时的风采。
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名中年矜持的文士,而他浑身透着淡然从容的气息,与谢流尘的张扬却是南辕北辙。
但宋晓想,若是偶然在街上遇见,她也能一眼看出对方与谢流尘关系匪浅。
不只是因为他与谢流尘相似的眉眼,而是,他们周身都有一种类似的气息。虽然表面看来,两人的性子并无相似之处。但宋晓却能感觉到,对方淡然的表面下,是不会轻易放下的雍容自持。
这份自持,谢流尘身上也有。也许,这正是钟鸣鼎食之家出身的人特有的气息。
“……天寒地冻,您一路行来一定冷得厉害,还请移步旁厅,那里暖和一些。”宋晓笑吟吟地说道。
方才她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那一声“父亲”喊出口。
除却在原来世界中的血亲,她现在,只得楼定石一位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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