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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洛所住的地方,离他父母所在的公园并不远,他也没有太着急,换上一身一身黑白搭配的素色休闲服,直到上午十点才不慌不忙地出门。
张超星已在楼下等候,这位尽职尽责的迷糊司机,即便宝贵的假期时间被剥夺,也没有任何怨言。
驱车抵达公园,覃洛进入上次跟语汐一起来时的花店,买上一束纯洁的百合花,吩咐张超星在门口等候,缓缓步行进入园区。
依旧是那个光秃秃的台阶,依旧没有任何的标识,一切与半年前一模一样。旁边有不少市民正漫步经过,还有一群小孩在打闹嬉戏,他们不知道,这台阶的下方,其实是一块坟地,寄托着覃洛的怀念与追忆。
目光静静注视台阶,轻轻上前献上鲜花,口中低声念叨一遍经文,心中默默祝福与追思。
“真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把花放在这台阶边?”一个稚气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是那群正在嬉闹的小孩其中一位。
他们,难道还有谁来过吗,覃洛迈动脚步,绕着台阶缓缓行走。
在台阶另一边,一束鲜花正静静靠在石壁上,确实有人比他先一步来过了。
难道是语汐!
他那原本已平静的心突然嘎嘣一下,快步来到那位刚才说话的小男孩跟前,急切地问道:“小朋友,你们知道那花是谁放的吗?”
“是一位大姐姐,”小男孩横手搽一搽鼻涕,认真地说道。
肯定是语汐错不了,覃洛的小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环视四周,根本没有人影,他再次问道:“她走了多久了?”
“应该……有半小时了吧,”小男孩努力思索,不太确定地回答。
“谢谢!”急冲冲扔下一句感谢后,覃洛飞也似的往公园外冲去。
“张超星,有没有看见一位挺漂亮的年轻女子出来,大概这么高……”远远的,他气喘吁吁地问道,双手不停的比划,目光不停四处搜寻。
“没有!”张超星非常肯定的说道,凭他那颗闷骚的心,如果有美女路过,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快,上车!”覃洛直接冲进车里,催促张超星往语汐原来的小区急驰。
飞奔至语汐的家门口,他再一次失望了,大门依然无情地紧闭着,根本就没有人。
不甘心地找邻居、小区保安一番打探,依旧没有喜讯,他们这两个多月根本就没见过语汐。
掏出手机,快速拨通凌香的电话,“语汐今天出现了,她有跟你联系过吗?”
“真的!什么时候,她在哪里?”凌香完全就是一副茫然不知的状态。
失落地挂掉电话,木然地张望四周,他站在小区门口不愿离去。他不甘心,不想就如此错过,他还有好多话想说,还有好多疑问想要弄清楚。
他很后悔,为什么早没有想到语汐可能会来扫墓,为什么就不早一点出门,哪怕半个小时也行。
“覃哥,走吧。”
直到日过午后,不明所以的张超星催促几次后,他这才苦笑一下,无奈地离去。
有些情感,或许注定无缘,越想去抓住,却越是离你远远的,哪怕本该相逢的机会,也会插肩错过。
沉默渡过后两天的假日,收拾心情,继续工作的忙碌。
“覃经理,你的快递。”
助理陆可款款走进,送来一个小小的盒子。
漫不经心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串钥匙,也只有一串钥匙,是他以前的钥匙,语汐家的钥匙。
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慌忙翻看快递单,发件人一栏里一片空白,没有填写任何信息。
飞快抄起电话,与快递公司取得联系,而最终消息依然一无所获,快递公司明确地告诉他,钥匙是由对方直接送到营业部的,收货地址,正是公园附近,收货时间,就在清明节的上午十点左右。
他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索性直接拨通了李杉电话,试图通过警方的力量帮助查找。
李杉大致了解情况后,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他的想法,“你当警察局是你家开的呢,随意就调查别人的行踪,就算这人有犯罪嫌疑,也需要先立案,然后出具调查令,还得动用大量人力与社会各方取得联系才行……”
最后的希望破灭,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将钥匙轻轻握在手中,静静地望着,他心理涌出一丝绝望。
难道,难道非要等到明年清明节,这可是整整一年时间,他不敢去想象,何况明年语汐还会不会来,根本就是未知数。
他就这样一直望着发呆,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敢想。
“怎么啦?”
不知什么时候,凌香难得地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估计是想知道语汐的事吧,清明节那天,她只说了一句,就被覃洛给挂断了。
摊开手中的钥匙,覃洛眼神中透出了悲凉,喃喃说道:“语汐不会回来了。”
凌香瞧瞧桌上的快递袋,便已知道了大概,好意地安慰道:“或许,她让你先住着,帮她看着家啊。”
“若真是那样,她不会一个字都不留下,”覃洛摇摇头,很肯定他的判断,“她这样做,是决定放弃这里的一切了。”
“哎,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就当此刻是过去的结束,崭新的开始吧,”凌香轻声鼓励道,无谓的心理安慰,她不愿再做。
“或许是吧,”覃洛无奈地苦笑,残酷的现实,他不想接受,可又不得不接受,毫无意义的儿女情长,终归只会让他无法自拔而已。
再次踏进语汐的家,一切都没有变,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只是,遍布的灰尘已掩盖了昨日的味道,遮住了久违的印记。
除了那套火云道袍,他什么都没有拿走,一切都保持着原样,或许这样,还能保留记忆的影子,还能残存那一丝丝美好的回味。
返回家中,将钥匙串放进箱子最底部,用杂物完全地盖住,重重舒一口气,他终于觉得轻松不少。
或许凌香说的对,就与过去告别,迎接新的开始吧,或许以后,假如还有机会见到语汐的话,应该轻松的微笑面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