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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成年,应该就会去柳州吧?”柳学辰半倚在靠座上,看着微微掀起的布帘,凝望着窗外的雪景,就好像津津有味般的欣赏着这个世界最大帝国的首都,世界的中心心脏。
不过,他的心思却飘到了十万八千里外的柳州,那记忆深处,幼年的愉快回忆。那没有复杂情感,没有勾心斗角,简单的如同一张白纸般的幼年生活。
“柳剑啊,现在的柳州怎样呢?”柳学辰伸了伸胳膊,将厚实保暖的棉布帘掀开,一股寒气顿时涌进来,不过他却丝毫不在乎,反而笑着问道:“那甘蔗糖是不是还那么好吃?榆树甜卷是不是还那么糯口?爆炒紫花蛤是不是还那么鲜美?”
“哦?大少爷竟然还记得这柳州小吃啊!”柳剑看到柳学辰探出身子来,连忙将马车棚子上的挡风檐紧了紧,使劲压了压,顺手裹了裹身上有些松散的厚棉披风,笑道:“俺可是记得,大少爷小时候可是特喜欢这三样小吃,天天都缠着大管事买。”
柳学辰的幼年是在柳州度过的,现在想起来还别有一番甜蜜,那是一种没有丝毫杂质,没有丝毫颜色,纯洁的如同透明般的童年,愉快而快乐。
柳剑微微斜头,看着柳学辰那稚嫩的脸色,心中也是微微可怜起来:“虽然大少爷年少老成,但也毕竟是一个孩童罢了,连成年也需要再过几年…想不到如今却需要思前想后,做些大人才做的烦恼事!”
“是啊,那时候的日子可真好,虽然那时候爹还没有封侯,但是也没有封侯之后的许多烦心事!”柳学辰轻轻支起右腿,用手靠在膝盖上,支撑着身子坐在马车部位,有些喃喃自语的说着:“哪和现在这样?”
柳剑没有回答,反而是一本正经的赶起了马车,手中的皮鞭舞出道道黑影,舞出朵朵鞭花,发出道道清脆的声音,倒是也在这孤寂的雪景中平添了几分乐趣。
有些事情不是他这种下人能听的,就算他是分配给柳学辰的家仆也一样,早在幼年时候,就会有专门的小管事告诉他们什么该知道什么该听,又有什么忌讳什么糊涂,在这种事情上,如今三十多岁的他,早已经熟练的不能再熟练了!
柳学辰看到柳剑闭口不说话之后,也就放下了帘子,缩进了温暖的车厢,他心中虽然有些憋闷,随口说上两句牢骚也就罢了,况且给这柳剑说些小牢骚,更是害了他!
……
“让开让开!给我们小王子让开!别误了我家小王子去城外欣赏雪景!”
“******!不想活了是不是!知道不知道这是我们小王子!还不让开!”
“前面的马车,赶紧移开!冲撞了我们小王子的马,让你全家偿命!”
走了不到百米,在车厢内闭目养神的柳学辰突然发现前方略有嘈杂,一片杂乱的脚步和马蹄声传来,更是有一阵嘈杂的话语传来,伴随着的是坐下马车的震动,和柳剑的大声怒喝。
“你们是何人?竟然在这中京城内如此肆无忌惮的骑马!不知道大梁律中严禁城中骑马吗?!”柳剑粗狂的大嗓门在雪中传荡,带着一股独属于柳州厚重的方言味道,竟好似是冬日闷雷一般滚滚作响!
柳学辰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看着眼见着昏暗的天色,微微摇头就掀开布帘,心中不由得一片可笑:“眼见天色渐黑,还去城外欣赏雪景?真不知道欣赏的是昏天黑地还是地冻寒冰!”
“跟我们谈论大梁律?我家小王子可是你们大梁朝上宾!******!咱兄弟几个把这马车给拆了!竟然敢这么嚣张?!骑在我们朵乌部头上!”
不过,还没等他完全掀开门帘,就发现几个急促的脚步快速走过来,嘴中伴随着恼羞成怒的叫骂,而且不干不净的话语中,竟然还有几声尖锐的金属抽chā声音透过风雪传来,让车中的柳学辰浑身一顿。
柳学辰眼眸瞬间一缩,扶住布帘的手也是一震,这种声音他并不陌生,无论是真三国无双的传承还是真无双大蛇的传承,他都知道这种尖锐的金属抽chā声只代表一个,那就是:“金属制品!”
果不其然,还不等柳学辰有何表示,外面的柳剑便一声怒吼:“你们这群朵乌蛮子!不过是受邀前来参演军武,如今竟然不顾大梁律,敢在中京城拔刀?!想要被我们大梁天军,夷平了你们部落吗?!”
柳剑魁梧雄壮的身躯牢牢地遮住马车,粗壮的胳膊中不知何时捏紧了一根沉重的乌木棍,满脸上都是凶狠的横肉,紧紧地盯着面前几个已经将弯刀拔出一半的人,虽然他不曾上过战场,但是也知道此时万万不能泄了气势!
小人似鬼,对之气势足便如蝼蚁蜷缩于地,气势弱却如海鲨噬吞虾鱼!对于面前这几个小人,就算是他们拔出了武器,柳剑心中也自是有着大梁柳候府的自信和权威,迎面而上丝毫不惧!
“平常看着虽然鲁莽了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身处弱势丝毫不颤,也算的上是粗中有细!”柳学辰暗地里点点头,这柳剑是府里精挑细选给自己的车夫,也算得上是对于逐渐成年的族中子弟的嫡系家仆,是可以放心的那种忠心耿耿的家丁!
“这是,怎么回事?”
柳学辰的手轻轻掀开布帘,下车来到柳剑身前看着面前的二十几个人马,口气淡淡的说道,丝毫不惧那锋利异常的弯刀已经拔出了半截。
天色有些暗淡起来,风雪越加狂舞,不知何时那风,已经如同细小的刀子般将脸挂的生疼。柳学辰微微皱眉,不过嘴角却荡起一丝微笑,伸手整了整身上朴素但绝对不便宜的披风,让身体尽量不接触这寒风。
虽然他不在乎这区区寒风,但是舒适一些又有谁不愿意呢?
“大少爷!你怎么出来了?”柳剑心中大急,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大少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虽然之前在朱府门前将他摔了出去,那也只是认为不过是雪天手滑脚滑罢了!就算是之前听到了些动静,也不以为意。
因为柳学辰十几年所留下的好脾气和没有武学功底的印象,早已经深深刻印进了这些柳府人的心中!
可是他却哪里知道,如今有了《真三国无双》传承的柳学辰,真正的战斗起来,并不下一些所谓的年轻一代的高手!甚至是还隐隐胜过!毕竟真三国无双的招式和奥义,都是在战场上搏杀用的!真正的搏杀之术!
柳剑手中的乌木棍微微横下来,稍稍靠前了半步,隐隐将柳学辰的身体护在自己的棍棒之下,就算是那几个人想要冲上来,也能抵挡片刻,好让柳学辰有足够离开的时间。
眼前这二十几个人,都是一副塞外皮衣皮裤打扮的蛮人,头上绑着一条条如同小蛇般的辫子,用一块牛皮绑住,骨质和玉质饰品在皮衣中挂着,多是玉珠和骨珠形状。就算是胯下的峻马,也是披着粗糙的马具,而不是大梁朝更加舒适、合理的马具。
尤其是那拔出半截闪耀着寒光的弯刀,更是让他们知道,这是才从草原上来中京不久,什么也不懂的草原部落蛮子!
“大梁律,当街持凶拔刀者,可就地格杀!你们现在已经拔出了一半,如果全拔出来,那可就不是我大梁京兆尹训斥两声就能解决的了!”
柳学辰就静静的站在原地,并不魁梧的身躯却有着如同大山一般的气势,缓缓压迫着这面前几个企图把刀的草原蛮子,尤其是那嘴角带着的淡淡微笑,就是这如刀的风雪,也无法掩盖其中所隐藏的锋芒!
仿佛是感受到了柳学辰的压力,这三五个草原蛮子互相对视一眼,发现眼中互有犹豫之色,不一会竟然是将手中的弯刀缓缓插回皮鞘,微微扭头看向后面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远比他们华丽的人。
“哼,欺软怕硬,成的了什么气候?!”看到这一幕,柳学辰眼中微微闪现出不屑,这时候要么就拔出弯刀冲上来一通砍杀,要么就直接服软,如此不进不退的犹豫之色,还真的显示出了这群塞外草原蛮子欺软怕硬的本性。
大梁立国之初,草原上的那群部落看到大梁立国根基不稳,就联合起来南下企图“打草谷”,可是还没有越过第一道军堡要塞,就被击溃在茫茫草原之上,被大梁边军俘获万人,牛羊马匹不计其数。
刚刚立国不久的大梁朝当然要杀鸡儆猴,纠结了刚刚经历完内战的百战精锐,六十万大军分为三军合围草原,不到三个月就将靠近大梁草原上,那块最肥美土地上的部落全部赶到了大漠边缘。
尤其是当时的大梁太祖兵锋所向无敌,六十万大军如同狂暴的山洪,瞬间就将草原部落集合起来的四十万人马击溃,不仅如此,大量的后备兵还在开赴前线,看模样竟是要一举灭亡草原上所有部落!
之后紧接着这群草原蛮子就立刻俯首称臣,各自将自己部落头人的长子送到大梁中京作为质子,死皮赖脸的恭请大梁太祖成为他们的“天可汗”,并表示永远臣服。
不过,如今嘛,看模样就知道。
“你是何人?”柳学辰看着那个头领打扮的年轻人,心中微微思索,也就明白了这是朵乌部落的小王子。更何况,在这人身上,那并不华丽的皮袄上,用珍珠、骨珠、玉珠吊坠而成的珠环,是草原上只有王族或头人才能佩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