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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斗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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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摩摩尔就召唤艾肯过去,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但艾肯只知道一点,就是几天后的对决他必须全力以赴,因为一旦踏上斗猎场,只有生者才能离开。艾肯默默点点头便回到血台,当日又有数十人被带到这里,只等着他去获取读数。对于刑官的工作他已经非常熟悉,对他而言“窥探”只不过是一种例行的步骤而已。但内心中对于此次对决还是忐忑不安,他害怕那个血腥的场面,那种粗暴极端的氛围。再加上自己一直没有找到兰斯,如果在斗猎场见到兰斯又该怎么办?他发现来到这里后自己的乐观心态已经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对未来的惧怕和恐慌。

    冥想的确是解决心态的良好途径,这也是他一天中唯一能放松自我的阶段。为了老师和艾茜,他不能死。为了回到故乡再遇到特瑞,他不能死。总之,他有太多的理由要活下去,所以即使站在那个可悲的角斗场上他也不能让对手轻易屠戮。

    精神世界依旧纯净,只是面对两个相同大小的精神域有些令他犯难,因为以他现在的掌控力,两个领域似乎有些多,所以他总会因为虚脱而昏迷,而醒来时迎接自己的只有脑海中无尽的混沌。那些刚刚领悟出的星辰系咒术也会在这段时间里完全消隐。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吗?看着手里的禁瞳他居然暴躁地想要摔碎它。

    就在他反复纠结于这些的时候,那个恐怖时刻终于来到。

    当昆塔尔领着自己穿过晦暗的通道,他依稀能听见前面高涨的欢呼和喊叫。踏开面前的铁门应该就是斗猎场中心了,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会是什么人。

    “小心点,小鬼,今天以太界的两大君王拜伦和织梦者梅琳达都会来观战,发挥好你的精神力,那是你唯一的武器。”昆塔尔告诉他。

    “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用武器。”他按紧插在束腰上的匕首问道。

    “如果你不想死的太早就收好你的匕首,官员上场若使用武器将直接被判定失败。到那时梅琳达会很乐意看见她的拥臣上来撕开你的脑袋。”

    “梅琳达也是以太界的主人?”

    “对,四大君王里唯一的女性,她同时也是冥境之主。与你对决的人本已经死去,但梅琳达却复活了他成为自己的心腹。换句话说,无论你杀不杀得了他,这家伙都会活着。但如果你死了,应该不会有他那种好运吧。嘿嘿。”昆塔尔一说完就一腿蹬在铁门上。外面的侍卫非常自觉地将大门开启。刺耳的喧嚣从洞开的铁门外疯涌而入,在艾肯的长袍上来回扯动。此时,艾肯的心狂跳不休,他明白,昆塔尔对他说的话奏效了,他变得更紧张。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颤颤悠悠地往里走,那个叫伯托斯的亡灵已经站在圆形建筑的中心,他的身上仿佛幻变着紫色的光,环手而立。一柄古旧的宝剑插在离他不远的地上,剑刃上似乎还能看见符文的残破影子。他不敢去想这种邪异的魔法剑划破自己皮肤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仅仅凭借精神力可以击败这个高大的战士吗?艾肯显然底气不足。

    他还没完全走进中心的圆环就感觉到冰冷的气息朝自己扑过来。伯托斯一脸自信,虽说只是亡灵,但他依旧保持着活人具备的完美五官,粗犷的线条,沉稳豪放的容貌,以及浓眉间独特的烙印。

    “享受你最后的几分钟吧,刑官班德。”他用蹩脚的通用语说道,同时拿起那柄黑沉沉的巨剑。闪亮的符文在剑刃上依次燃动,如同跳跃的紫色火焰。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竟诡异地朝着那柄剑汇聚过去,扬起的尘土勾勒出风行的轨迹。

    艾肯还未从错愕中转醒,那人就举剑冲了过来,亡灵粗糙的铠甲发出急促的搓音。艾肯一抬眼就吓了一跳,他果断绕着圆环跑向另一边。高台上顿时爆开一阵嘘声,多种不同的语言同时响起,艾肯只能听懂一句:“杀了他。”

    他没命地跑,只可惜小孩的身体终究有些欠缺,那细短的小腿更是让艾肯大感伤不起。

    在台上观战的昆塔尔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一旁的布鲁赫反倒无动于衷。“大人,您不觉得这样很有损我们刑官形象吗?”布鲁赫向昆塔尔发出精神波动。

    “无妨,看情况他很快就只是前任了。”昆塔尔回应他。特别是当自己看见班德那羸弱的身躯被一个东西绊倒,他笑得更欢了。

    “我不想让那个亡灵成为下一个刑官。”布鲁赫不怀好意地看着伯托斯。

    “没关系,拜伦不介意,我也不介意。”他欢喜满满地回应他。他不屑地看着另一面的高台上,那里坐着一脸严肃的大执事摩摩尔。“希望他也不会介意。”

    这时候场上突然爆开一圈幽蓝的闪光,令人心悸的音律在闪光外围缓缓聚拢,朝着中心的伯托斯汇聚。亡灵仿佛受到无形的撞击,粗壮的身体竟凭空飞出数米远,黄沙铺就的地上被他的身体拖出一条长长的线。

    昆塔尔一惊,豁然站立。他太熟悉这个技能了。

    “怎么回事,那小鬼怎么会‘深渊回响’?”他抬头看着远方的摩摩尔,只见那人正端着杯子悠哉地喝水,一脸轻松。“该死,老东西什么时候把自己的招牌技巧送人了,这小鬼和他究竟什么关系?”昆塔尔愤愤地说。

    艾肯慢悠悠站起,他没想到刚才自己精神力的一次挥洒竟能发挥如此效果。那破坏力简直堪比一道凌厉的法术。亡灵晃晃脑袋,拿起身旁的剑,看样子没受什么伤害。他端起剑继续朝艾肯冲过来。

    艾肯这回没有胆怯,他终于领悟到精神力的控制技巧,那些深藏在意识中的力量会随着情绪的波动产生不同的效果。精神力并不只是束紧智慧的工具,还可以是爆发攻势的利剑。

    他挺胸站起,在双眼睁开的刹那精神领域豁然开启,全场只有他自己能看见,那些高涨的精神力量从身上缓缓绽开,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朝着四周翻滚,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张网不再是淡淡的白色,而是通体透着血红。那被暗色妆点的鲜艳将天空占据,将地面浸透,此时,他脑海中一片安宁,只有伯托斯的虚影在面前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