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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湿又冷,衣服经过湖水浸泡全部贴在身上使得他万分不舒服。他摸索着坐在湿气森森的台阶上休息,大口喘着气。前方的走廊完全笼罩在黑影下,仿佛没有尽头,伴随他的只有滴落的水声以及无边的恐惧。庆幸的是他能感觉出微小的气流,可见这条狭窄的走廊可以通向外面,不然,在这里沉淀了好几百年的空气必定用另一种姿态要了他的小命。
艾肯从怀里找出那张被他做了防水处理的“黑塔楼”,由于没有火具,他唯一能想到的照明器具只有秘银锥。为了防止亮度过大,他小心地将帆布松开一条小缝隙将牌身凑近。他在这张微缩地图上找到自己所在的点以及后续该行进的路线。这张图在来以前已经看了很多遍,和以往的抽象概念不同,现在再看,就能很好地估算出方位以及相关的距离。他在摸索着路线的时候也在强行记忆这些小点的变化,因为随后的路他只能在无光的环境中摸索了。
他用帆布将秘银锥再度封紧,在确认无任何光亮外泄的情况下他把东西小心藏在台阶下的岩壁里,并用一些石块遮盖。虽然这里漆黑一片,有点光亮总是好事,但他无法承担某些意外的产生,更不能让秘银锥落在一群邪恶的巫师手上。他无法确保自己有命回到这里,如果真出了事情也只能祈祷机会之神能再给秘银锥一个重见天日的机会了。
湿岩贴敷着的地衣使他频频滑倒,狭窄的走廊缓慢向上攀升。前方永远存在着未知,他不敢想象这条几百年前用于逃生的出路最终会将他引入什么样的境地。就像一场波澜壮阔的豪赌,所有人都在赌他赢,仿佛大家都知道胜利根本就是属于自己的一样。可在这场豪赌中,他手里没有任何筹码,仅有的只是一份命运的账单。
很快,他找到了那个小厅。这里不难辨别去路,因为路只有一条。只是牌中显示,这条路的尽头会出现堆积着的六七个小点。那里应该就是道路的第一次改变。
很显然,这条路不通了。前面被厚厚的岩壁阻挡,没有分叉。他摸索着“黑塔楼”牌上的小孔一遍遍推敲着可能的走向。当左右都不具备通路的时候,他能考虑到的只有往上。
爬上去。
岩壁的确是凹凸不平,可用于攀爬,可是以他的身手和体格,要爬上去也不是简单的事情。这需要有很好的岩壁技巧。他伸手摸索岩壁的高度,几百年前想要逃出去的人要从这么高的地方下来除非借助某种工具,否则必然摔死。但牌面上的诸多小孔分散排列,不像是用绳索之类的东西。存在必定有一定的原因。
艾肯踮起脚摸索岩壁,终于让他发现了铜环。这种铜环匠心独具,既可以用于攀爬,其上方的支体还能充当理想的垫脚点。看来设计者确实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他坐下好好休息,想尽快恢复一些体力用于攀爬。
十几分钟后艾肯终于爬上了岩壁,这次攀爬又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他觉得自己快要累得散架一般。两手臂上也被尖锐的岩石划得道道伤口。由于上来时没有踩稳触点,他差点失衡摔下去,划伤的左腿开始产生火辣辣的痛感,他只能一瘸一瘸地走了。好在这条通路空气变得更为通畅,前面就该是个主风口了,艾肯给自己打气。但很快,失望再度萦绕。那条唯一能走的通路居然是一处断口,他不禁暗自叫苦,艾肯想起加隆说过,遇到断口,只有两种办法,找别的路绕过去或者从上方攀爬。因为新的路很可能就藏在断口的上方。这也许是怪盗对他攀爬技巧的总结,但至于是否适用于这里也许只有天知道。图上标记的很明显,这里是正确的通路,绝无分支。连接断口的岩壁上也不再有铜环。“也许以后我该总结,飞过去,或者摔死。”他有些自嘲地说。
“黑塔楼”给他的预示只有一个小三角,也是最后一个标记。通过了这里应该就能到达赫灵顿主堡,但却何其艰难。
回旋的大风在他耳际怒吼,如同亡灵的歌唱。
他将包里无用的东西丢弃,准备轻装往岩壁上攀爬,这次没有铜环,他只能徒手向上。他知道这样难度真的很大,很可能会因为没有抓紧岩壁上的石头而摔下去,也有可能被大风刮落。总之,死亡会有无限种理由。“这回我自己赌一把。”他向天空的方向喃喃低语,内心深处澎湃而热烈。
断口下方是不见底的深渊,这点他已经用抛下的石头论证清楚。如果死亡是无可避免的,那么死前最后一次飞翔也算不错。他宽慰自己。
他慢慢向上方移动,每一步都非常小心。脚步动作也变得缓慢,他无法估计上方的平台有多少距离,只希望在体力耗尽前能完成这次赌局。不过很可惜,一片松动的岩石很快出卖了他,艾肯来不及抓取任何附着物便尖叫一声摔了下来。耳际只有呼呼的风声,他闭上眼睛,等待着聚集的黑暗以及下方那片不怎么友善的山岩。
但是令他无限吃惊的是,他并没有掉下去。
他掉了上去……
特瑞一刻也没有停止找寻弥赛亚,这个单纯的小女孩有什么错,要用这样的方式伤害她。他对姐姐的做法愤愤不平。可惜,小姑娘回水街的住处以及常去的地方都不再有她的身影。他只能打听到一辆很大的马车将女孩接走了。他无法直面姐姐追究,但心里却将这个霸权的女人骂了无数遍。此刻,他只能带着焦急的心情等待。
他的房间和主人的心情一样凌乱不堪,画笔盒打翻在地,里面的东西不多,但却铺满了很大一块地方。一些有关奥术装置制作的书籍被他一页页撕烂。他从来没有如此狂躁。已经过了3天了,不知道弥赛亚怎么样了,难道为了追求感情就只能舍弃别的吗?他实在不愿意去向贝弗莉低头,她就是个傻瓜,大傻瓜。
那个未名的声音再次侵入他的思绪,和以前一样,混混沌沌,一点都分辨不出是人发出的声律。有时候沙沙作响,有时候又如同巨钟发出的沉闷颤音。
“我受够了,别再来烦我.”怒火被点着了,他扯着嗓子大喊,无数咒骂的措辞激射而出。
“恼怒可以解决问题?”姐姐声音出现在床头,和她一样冰冷。
特瑞直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当她的声音停息的时候,一种深深绝望的感情反映在她的脸上。脸上每一个特征都说明笼罩着她的不是愤怒,而是哀愁。
“你要恨我,我也认了。”她无表情地说,“这对你确实不公平,亲爱的弟弟。想必你也该知道我们家族光鲜外表下的不堪。契约就快终止了,到那时我们何去何从都是未知之数。我不是来看你为了女人哭天喊地的臭德行,你考虑的也已经够久了。要么去做你该做的,或者,看着她永远消失。”
“你承认是你做的?姐姐,你太恶毒了!”他压抑着的火气轰一声窜了上来。
她有气无力地坐下来,黑猫熟练地一跃靠在她的腿上。“我会很快关闭四家特明德工坊,其中会包括那家专门提供军备技术支持的圣约瑟研发工坊。也就是说,我们会停止对帝国的装备供货。让迦南老头见鬼去吧。”她的笑容充满自信。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对啊,你比我更有权利。可惜,你没有那份责任心啊,傻弟弟。”她抚摸怀里的猫继续说着:“我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既然凡事如此不公为何不现在来个一拍两散,让那个死老头和小鬼军师自己去玩权力的游戏吧。”
“‘光照日’?”
“你还记得这个日子。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这都改变不了你特明德家族传人的身份。你父亲在世的话也会这么做,别跟我提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话,只有放弃了很多你所要求的公平,才能得到用以维护家族和家族之间的公平,以及家族应有的荣耀。”她瞬间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
“荣耀?家族被帝国所不容,你认为是荣耀?”特瑞难以理解这份怪异的理想。
“很多层面。”她耸耸肩,轻松撇开弟弟的指责。
“你的做法只是在赌气,姐姐,因为迦南公爵的叛乱,让你当不了皇后。你只是在用我们家族的优势来实行自我的报复。”
“荒谬。那份经历了六百年的契约就中止了,这才是我们家族需要改变的关键。你的态度让你再也无法看见那个小贱人!”她甩门离去。
姐姐走后,他开始恐惧起来。心跳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直到他紧按着胸口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反常。他开始大口吸气,但空气如同固态,无论怎么呼吸都无法完全撑开自己的肺。窒息迫使他跌跌撞撞起身,却不小心撞倒了窗台边的某个东西,那件被绯红帆布遮盖的东西撞击在桌角,释放出清脆的碎裂。他无力去考究碎裂的物品,只想着开门呼救,但房门刚打开,一团烈焰猛然闯进呼吸,双肺被火焰撑开,窒息的感觉一扫而空,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内在烧灼的痛感。他跑过上层围廊,看见了恐怖的画面。整个庄园被烈火吞噬,墙上的古老壁画在高温下鼓起,如同蟾蜍疙瘩的表皮。地面冒着的嗤嗤热气在半空被烈火卷动,化作浓浓黑烟。每个房间都在高温下陆续倾倒。他躲开热流和火焰沿着走廊往门外跑,他哭喊着妹妹安妮塔的名字。但此时大地开始震动,他被倾斜的城堡带动,一直滑向另一端。到处都是炸裂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肺在燃烧。他躲在灰烬中不知所措,只见远方地平线无故升起的火山开始喷涌,熔岩被挤上天空,伴随着灰烬在天空游走。大海之力被唤醒,狂怒地横扫几千里后从东方袭来,远处的森林和田庄在高温和潮汐下瞬间无形。海水失重,狂放地喷向高空,在空中与熔岩共舞。冷却的蒸汽和热量将世界包裹。除了灾难的合奏,人类的哀号声越来越小,逐渐被地面断裂的声音所取代。尸体和尸体形成直线、对角线、平行线,而地面深处那些不规则的液态线条将所有尸体网罗在一张红色的巨网中。
他看见火光尽头处那十二个互相搀扶的身影,他们蹒跚着绕过熔岩和地火找寻着可以躲避的位置,但天空中坠落的灾难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特瑞想起他的那幅画,那副留存于死城永凝堡墙上的邪恶画作。相同的色彩,相同的不幸,以及相同的受害者。
“想起什么了吗?”那个声音出现了,而且比以往更清晰。
特瑞独自跪在残垣断壁间搜寻着声音的方位。
“我们很快会见面的,特瑞。”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喜欢这样的地方吗?”那个声音开始高涨。
“绝不。”
“这个幻象并不真实,你会发现中间的错误。”
“这些都是幻象?”特瑞焦急地问。
“你的轨迹将见证宿命,来吧,找到我。”声音拖动着长长的尾音开始旋转,并逐渐黯淡。整个世界也在跟着旋转,旋转。
几分钟后艾肯舒适地躺在城堡储物间的地面上,刚才的惊魂依旧在脑海中荡漾。置身在这间杂乱无章的房间,他感觉到没来由的温暖。是的,大风没有了,黑暗的地下水道不见了,他看见暖阳高照,甚至能闻到远处飘过来的食物气息。
艾肯好想大声笑,但刚才的一幕又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起身查看自己刚才躺着的地面,地上浮动着微弱的蓝光。
不错,一个符文阵。阵中心浮动着的白色标记还留存着些许温度,显然是刚刚发动过。而那个标记是一个怪异形态的三角……
鲁茵家族的先祖就是依靠这个逃脱了追捕,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这个房间跃迁到了下面的水道。艾肯找到一条肮脏的旧地毯,将符文阵遮盖起来。他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里也会是他回去的路。至于门外的守护结界到不是他现在关心的问题,他也从来没当这个是什么大问题。
一阵沉闷的撞击使他惊醒,好像是木头断裂后又伴随着东西碎掉的声响.从方位辨别应该是楼上.他
把手放在腰带处的剑柄上慢慢向门边移动。那声音停顿了一段时间后再一次响起,这回透过半开的门他能够听得更清楚。那是打斗的声音。
空气中总有一种淡淡的香味,那是只能在宴会中才能感受到的食物和美酒堆叠的芬芳。帝国军中没有任何关于赫灵顿堡的记录,艾肯对内部的设计更是仅限于估计。门外是一条狭窄的游步道,通向外面的小花园,边上才是向上层的楼梯,这里很多地方都标示着‘竖琴手’的金色竖琴图案,外部的墙垛上也插着他们的旗帜,那份威严和正统简直可以媲美皇室的多伦戴尔宫。艾肯观察周围没有守卫,便悄悄走上楼梯。
声音还在继续,中间能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但语调中充满了恐惧。二楼是一个小厅,连接着的三条通道分别可以进入不同的区域,厅堂中央是一个很大的台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存放试剂的瓶子和小工具,一些不同颜色的液体被存放在不同的容器内,有的还在冒着小气泡。墙上贴满了一幅幅奇怪的图画以及公式之类的图表。这里应该是炼金室,看来那阵阵的食物味道来自于自己感官的误导。这里没有宴会也没有食品和美酒,味道来自于这些五颜六色的怪异液体。艾肯估计那三条通路应该连接着的就是试剂库、草药园之类的地方。
他贴墙移到其中一间房间的外面,观察里面的动静。他看见一个男人斜靠在倾倒的书架旁,那男人身着深蓝色巫师袍,别着一枚银白色胸针,身材修长。
一个炼金师。
艾肯了解过这类知识,魔法是一种物质化和非物质化共进的理论,学识浩瀚。所以被分成很多派别加以细究,通过身穿各种颜色的法袍来区分相互间的宗派,颜色的深浅来标识等级造诣。这个炼金师很显然属于比较成功的一类,位阶不低。但此时,这个男人如同受惊的小鸟,整个软趴趴地蜷缩在那里。双目透射着恐惧。而他的对面却正好被另一个书架挡住,艾肯无法看见对方的样子。
“我真的,不…不知道在哪里?对,我了解,但…求你放过我吧,我不会说出去你来了。感谢你的慈悲,……不,不会的,我不会说假话……”
艾肯觉得奇怪的是里面只有炼金师一个人的声音,他的自言自语以及那份压倒性的恐惧都在将事情变得诡异。难道对方不是使用语言沟通的?还是炼金师正处于怪异药物产生的混乱?但那些书架怎么回事,什么力量可以将这么沉重的书架弄倒,还让它们移开原位这么远。长年研究药剂的人不具备这样的怪力。疑问一团团涌现。只是下一秒,艾肯完全震惊了。
他看见炼金师悲惨地飘了起来,双手在半空中绝望地挥动,仿佛什么东西扼住其咽喉。他的双腿呈现完全僵直的状态,宽大法袍下是一团团分散游移的黑气,这些黑气分解成一缕缕短小的气流向上窜入炼金师的眼中、鼻中以及口中。他的额头开始鼓了起来,紧接着整个头颅出现不可思议地膨胀,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艾肯闭上眼睛想要隔开如此恐怖的画面,但是,门突然打开,他被拉了进去。
那个炼金师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之前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他的样子又恢复成原样。
“这皮囊还真不舒服。”炼金师摆摆头,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年轻人。“嗯?你好像也不属于这里,怎么进来的?”他的眼睛眯起来。
艾肯反射性地想跑出去,但是书架突兀地移动过来,将门堵住了。
“不准备回答吗?年轻人。我可不介意多吃一副脑子,可以省去很多细节的盘问。”他轻松地说道。
艾肯的冷汗涔涔而下,刚才那一幕原来是吞噬脑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既不是魔法师,也不是竖琴手的人,居然能通过外层结界到达这里。”他转身用手指一勾,一本书从书架上层飞落在他的手心,自己细心看起来,仿佛不再关心艾肯。
艾肯深吸一口气,将匕首收好。“根本没有结界。”他回应。吞噬活人大脑,窃取对方的身体。很显然,这是人类做不到的事情。不管这个是什么东西,但他和艾肯一样,都是为了某项目的潜入这里的。艾肯知道面对这么强大的生物,应该说点真话。
“噢?”炼金师回过头。
“竖琴手同盟每隔3年会有一次大型集会,用于什么目的不得而知,只知道集会日子到来时众巫师都会来赫灵顿堡参与集会,所以一直用于保护赫灵顿堡的结界会暂时关闭。而这,就被称为‘光照日’。”艾肯连眨眼也不眨。
对方合上书左右迈着步,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这些事谁告诉你的?”那人问道。
“我花高价从一个杀手处买来的消息,隐月之子不缺少这方面的情报。”艾肯巧妙地开始旁敲侧击,他将隐月之子拖出来一方面可以试探这个人处于哪方阵营,一方面想依靠某种阵营优势达到自保。他感觉可以控制住这种危险的混乱。
“年轻人,你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真不知道这对你是好事还是坏事,呵呵。”他把书扔掉走了过来。
不好。艾肯心理惊呼。他握住匕首。
“你说的应该是真话,我确信无疑,不过呢,时间有限,我想,还是我一次性全部了解比较好。”他一把抓住艾肯的脑袋将他整个人拖了过去。艾肯感觉一股极大的压力在他脑袋里释放开来,浑身上下变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任由这个人随意摆布。他想说话,但一切枉然。那人尖锐的指甲似乎刺破了皮肤以及颅骨直达内在,艾肯的视野开始逐渐被沉沉黑影取代,他明白,死亡已经向他伸出了触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灵魂离开的那一瞬,他只希望这种死法不会过于难看。
但随后强大的死亡气息开始一点点褪去,前额处的怪力也随之撤走。他异常难过地倒在地上,大口呕吐起来。那个被夺走身体的炼金师只是冷冷地看着,如同逗弄弱小的宠物。
“哦?你的脑袋里居然……有意思!”他突然停手,不再理会艾肯,整个人仿佛陷入某种思考。
“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会面会来自你的指引,你这个破东西。”他对着书架上层冷笑。仿佛并不是对着艾肯说的。
艾肯暗自叫苦,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居然遇到这么强大的东西。差一点就被人吸食脑子,那种被镂空的感觉是他无论如何不想再体验的,好在这个怪物被什么事情偏转了注意力。他相信这些应该和自己有关。如果真是这样,或许还有一点机会。
此时,那人正带着神秘的微笑静静观察这个伏地狂呕的少年。
艾肯不愿意去想这个非人生物在他脑中探知到了什么,此时的他心中依旧保持着冷静,他希望能找到一个理由,一个可以活命甚至能利用好这个人的理由。
“真是个奇怪的人,有意思。哼哼!不过不要高兴太早,我不喜欢活人,特别是太聪明的。”他在炼金师宽大的袍子内搜寻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从衣服内衬中找到几个装满药剂的小瓶子在艾肯面前摇晃,“这些东西不知道是用于什么的,传闻中炼金师随身携带着的药剂都是不友善的,挑选一瓶尝尝?”他俯下身子把其中一瓶红色的液体凑近艾肯。
“我死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许我还能帮你点忙。”艾肯苦着脸回应。
“帮忙?哼哼,你确定你有帮我的能力吗?你连魔法师都不是,留着你用处真不大。相信我,我会给你不一般的体验的,嘿嘿。”
他打了个响指,外面大厅炼金台上的一